翌日一早,在狹小黑暗的廚房裏,陳晨和陳箏麵麵相覷。


    半晌,陳箏有些氣弱的懇求道:“我不會燒火,你燒吧。”


    “可是你昨晚輸了啊,這些都歸你做,我答應來你旁邊指導你已經很夠意思了。”陳晨雙手插兜,冷漠拒絕。


    本來她連廚房都不想進,隨便他怎麽做,可一想到他估計都沒記住當時陳北星說的那些步驟。


    為了自己能準時吃上一頓早飯,她還是勉為其勉的答應了他的請求,站在他旁邊指導他做。


    想起昨晚打賭的事,他的臉就有些疼。


    沒想到會被打臉打得這麽狠,原來他那殺馬特貴族妹妹,居然是個天才。


    殺馬特是他對她最大的誤解。


    “那好吧,你說,我該怎麽做。”


    陳箏認命的坐在小板凳上,喪氣的望著這個黑漆漆的柴火灶。


    “首先,找一些一點就著的易燃物,比如報紙,鬆脂,幹稻草等放放進灶堂裏。


    然後,你伸手拿打火機進去點燃,點燃後再慢慢往裏加一些容易燃的細小的木條,等火大起來之後又逐漸加入大一點的木頭。


    最重要的是,不要一次塞太多,要保證灶堂裏有足夠的氧氣才燃得起來,讓木柴與空氣充分接觸。技巧就是可以讓木柴架起木柴,讓一些木柴翹起來。”


    雖然陳晨理論知識說得非常詳細,每一步都聽得懂,每一步感覺都挺簡單,但實際操作起來就不是那麽迴事了。


    滾滾濃煙從灶堂裏飄出來,熏得兩人眼淚花花,也嗆得直咳嗽。


    最後還是陳晨受不了,主動從他手中接過燒火的活。


    往灶膛裏麵塞了些幹的玉米殼,陳晨又用兩根白白嫩嫩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撚起一張麵巾紙,熟練地用打火機點燃,然後伸進灶堂裏點燃了那些玉米殼。


    燃起來後又將幾根稍細的柴火迅速丟了進去,火焰總算大了一些。


    鼓搗了一分鍾,火終於燒起來了,滿屋子的濃煙也終於散了出去。


    但問題又來了。


    食材有了,可是還沒洗。


    眼看鍋都燒紅了,陳箏還在外麵洗菜,陳晨隻得往鍋裏倒水。


    等好不容易陳箏把所有的食材手忙腳亂的洗了切好,陳晨鍋裏燒著的水都快幹了。


    陳箏老實請教,“怎麽做?”


    “把鍋裏的水鏟出來,我要把鍋燒幹了,然後你再放油。


    “好了,鍋裏沒水分了,快往裏倒油。”


    “可以了,現在把瘦肉丁倒進去,再把剛剛切好的薑末和蔥末加進去。”


    陳箏按陳晨的吩咐把菜板上的東西倒進去,然後油花猝不及防地濺到他的手上,嚇了他一大跳,險些把手中的鏟子扔了。


    “還要加適量的生抽,鹽。”


    可是陳箏又犯了難,猶豫著不知道放多少才是適量。


    他怕自己放失誤壞了一鍋粥,於是又問陳晨:“適量是多少?”


    陳晨:“…………”


    問我做什麽?


    我也不知道呀。


    陳北星說的就是適量啊,沒說適量是多少呀。


    她老實答道:“我也不知道適量是多少,你看著辦吧。”


    陳箏:“…………”


    想了想他在家裏偶然間看到廚師做飯的樣子,先先舀了兩勺鹽進去,兩勺不夠吧,再放五勺。


    然後又提起生抽就噸噸噸往鍋裏倒。


    顏色還是有點淡?再倒點。


    好像這邊不是很均勻,再倒!


    看著鍋裏的肉沫,陳箏臉上淡定的表情逐漸消失,麵色也開始凝重了起來。


    完了,好像又倒多了。


    裏麵的生抽都把肉沫包圓了,怎麽形容呢,現在好像變成了生抽煮肉沫。


    好在陳晨又發話了,把他從這種失誤了的無措中解救了出來。


    “快到水進去,然後再加大米”


    陳晨坐在小板凳上仰著頭看陳箏完成了所有操作,心裏送了一口氣。


    “好了,中小火半小時後煮至米粒粘稠,最後加青菜,攪拌一分鍾即可。”


    可是站著的陳箏又皺起了眉頭。


    怎麽迴事,明明又加了這麽水,又加了米,為什麽看起來從黃黑黃黑的一點點變成黃黑黃黑的一鍋了。


    在心裏複盤了一下剛剛的過程,陳箏得出一個結論:他生抽放多了!


    又小火煨了是來十來分鍾,讓陳箏把青菜加進去攪拌一下後,陳晨歇熄了灶裏的火。


    “好了,應該可以那碗盛出來吃了。”


    陳箏心虛的看了一眼陳晨,訕訕的“嗯”了一聲。


    陳晨沒發覺有什麽不對,起身後便直接到裝碗的盆裏拿了兩個小碗和兩雙筷子,然後走到灶台邊,揭開了鍋蓋。


    !


    該怎麽準確形容自己麵對的這種畫麵衝擊呢?


    就想…………


    就像一鍋熱氣騰騰的……陳年洗鍋水。


    看起來又黑又髒!


    放進去的青菜已經完全看不來綠色了,黑黃黑黃的和米粒黏在一起。


    鼓足勇氣,陳晨小心翼翼的盛了兩碗出來。


    “來,箏哥。端上你的一碗,咱們到院子裏去吃,外麵涼的快。”


    陳箏看自家殺馬特妹妹沒有挖苦自己,心裏鬆了一口氣。


    說不定這隻是顏色不是很好看,味道還可以呢?


    而且這可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煮粥,就算不是很好吃,他也要珍惜糧食,把這鍋粥給吃下去。


    陳晨端著一碗黑得發黃的粥站在院子裏,一陣風拂過,她彷佛還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她的表情變得更加凝重,看看了正在對著她拍的攝像老師們,福至心靈的說道:“攝像老師們辛苦了,大早上的就扛著這麽重的機器拍,真的太辛苦了。


    你們肯定都沒吃早點吧,來,這碗粥就歸你了,這可是我箏哥發明的一種新式做法,醬油煮粥,你別看著賣相一般,其實味道可好吃了。


    來吧,大哥,這碗就給你吃了,另外兩位大哥也莫急,屋裏還有,我這就給你們一人盛一碗來。”


    這番話一出,嚇得三個攝像老師連連後退,就連工作人員拍攝期間不能和嘉賓說話的規矩都忘了。


    他們看是看得清清楚楚,陳箏加了七勺鹽,五勺味精,半瓶生抽半瓶醬油。


    是的,中途陳箏還把醬油當生抽倒了半瓶進去。


    這味道,想想都上頭,恕他們不敢嚐試。


    “不用不用!我們已經吃過了,謝謝晨晨。”


    “還是你吃吧,我對醬油生抽這些過敏。”


    “不用客氣,我從來不喝粥,你還是小朋友,多喝點粥長身體。”


    三個攝像師的話不同,但意思都相同,就是不願意吃陳晨遞過去的粥。


    攝像師們:謝邀!看著就有點想吐了,怎麽吃得下去唷。


    陳晨:“…………………”


    投喂攝像老師的計劃失敗,隻得認命的深吸一口氣,視死如歸的輕輕喝了一口。


    “嘔~”


    陳晨都不敢讓這粥在嘴裏停留,立刻咽了下去。


    沒想到都到脖子眼了還被這種反胃的感覺推了上來,硬是咽不下去。


    想吐,但沒有垃圾桶,而且攝像老師一直在拍,有點包袱的陳晨硬是逼著自己吞了下去。


    然後對著院子裏的水龍頭就含了口水使勁漱口,一連含了幾次水衝洗了口腔中那重奇怪的味道,陳晨才覺得好受多了。


    在一旁看了整個過程陳箏深受打擊,有這麽難吃嗎?


    他不信!


    一口下去後。


    “yue~yue~\\\"


    很好,下次還是不要不信了!


    真的太難吃了,難吃到他懷疑人生。


    他沒想到這麽難吃的粥是從他這張勻稱修長、十級鋼琴手裏煮出來的,這麽難吃,隻能喂豬了吧。


    兄妹兩端著剩下的黑粥麵麵相覷,最後,還是陳晨看陳箏的表情過於沮喪,忍不住安慰道:“其實也沒那麽難吃,真的!味道還行,不過咱們還是別吃了吧。”


    陳箏:“……那怎麽辦?你煮?”


    陳晨:“開什麽玩笑?這就是我指導你煮的,咱們水平估計半斤八兩,大哥莫笑二哥,咱們都差不多。”


    然後兄妹倆一陣沉默,陳箏有些不確定的開口,“要不,我給你烙餅?”


    陳晨搖頭拒絕,陳北星不在旁邊指導,她實在沒勇氣再一次品嚐他做的東西了。


    “要不我們……”


    最後頗有默契的對視了一眼,有了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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