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陸明和金玄已經登上小島,天氣寒冷,金玄還好,陸明卻凍得臉色發青,在未來的帝國,天氣調節裝置已經令氣候始終保持在一個宜人的水平,在這裏生活的幾個月,幾乎是陸明和金玄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氣候。


    把身體烤幹,陸明終於感到自己再次重生,兩人沿著熟悉的路徑向符陣走去,剛剛走到樹林的邊緣,陸明一眼看見卡洛斯站在符陣中間,立刻出聲示警,金玄跳上樹叢,兩人緊張的查看著卡洛斯的動靜。


    和在瓦雷島不同,卡洛斯健步如飛,完全沒有老態,他似乎在檢查符陣,動作輕快而又迅捷,直到黎明,他才離開,遠遠的眺望他乘上獨木舟離開,陸明和金玄才溜下樹。


    符陣似乎才使用過,溝渠裏還殘餘有血液,奇怪的是陸明和金玄完全聞不到血的腥味兒,陸明看著殘血,甚至有些惡心,吸血鬼的天性令他在瞬間就認定,這溝渠內殘餘的是人血。


    小心翼翼的走了幾步,陸明突然聽見呻吟聲,那種將要死亡的聲音令他和金玄同時轉過頭,在北邊!


    那是一堆亂石,現在正是漲潮,海潮奔湧,極遠就能聽到大海的咆哮,陸明變身為蝙蝠,展翅在亂石堆上搜尋,終於看見一個小小的身體被海潮卷裹著,若不是陸明及時抓住他,他已經被海浪卷入大海。


    孩子的脖頸上有一條刀痕,看得出用刀的人手法非常熟練,但這孩子也許在掙紮的時候,刀劃開脖頸,血管雖破,但血流出的迅速不快,所以他勉強還有一絲氣息。


    金玄檢查過後,對陸明搖搖頭,他抓起孩子的手,示意陸明通過血液了解發生的事,陸明猶豫片刻,還是張嘴咬了下去。


    血的味道很稀薄,全然沒有一絲人血的鮮美味道,不知道是長期的營養不足,還是臨終前的恐懼所致,陸明吸兩口後,那孩子抽搐著死去,金玄自去挖坑掩埋,陸明閉上眼睛,逐漸進入那孩子的意識。


    黑暗,四周一片黑暗,觸手可及之處一片潮濕,隨著孩子睜開眼睛,陸明看見卡洛斯的身影,此刻孩子應該是被倒吊在符陣中,竭力的抬頭,看見的,大概有二十幾個孩子,他們無一例外都被倒吊在木樁上。


    環顧四周,大雪紛紛揚揚,卡洛斯已經在陣符的正南方站定,手裏持著一個十字架,右手捧著一本書,似乎想要啟動符陣。


    一聲輕響,陸明看見一團光,是的,就是一團光,裏昂的聲音從光裏傳來,“卡洛斯,我要隨叔父迴帝都,大概七天左右迴來,若你找到光和鴉,傳訊給我。”


    “是,”卡洛斯的迴複簡短有力,他似乎希望裏昂立刻結束這次傳訊,裏昂卻沒有停止的意思。


    “卡洛斯,符陣多久才能修複?”


    “我已經修複完畢,現在正在測試。”


    測試?陸明內心一陣憤怒,竟然以20條人命為代價進行測試?卡洛斯的目光突然移過來,陸明不敢再動彈,而卡洛斯卻走過來。


    冰涼的刀鋒劃過脖頸,陸明立刻感到這孩子的生命在流失,四周的孩子痙攣著逐漸死去,而地上的鮮血緩慢的沿著溝渠流動,在符陣中間匯聚。


    孩子的意識逐漸模糊,陸明突然聽見卡洛斯一聲驚喜的叫,“裏昂,成功了,成功了!”


    符陣的中央,有一團閃爍著黑光的霧氣,即使隻是看看,也能感受到一股力量,卡洛斯踏著殘血,飛奔到霧氣前,他顫抖著把霧氣裝進一個黃色的琉璃瓶裏,詭異的是,霧氣進入琉璃瓶後,發出耀眼的白光。


    “成功了?”裏昂的聲音透著疑惑,“這次測試,和以往有什麽不同?”


    “不知道,”卡洛斯把琉璃瓶收好,“我研究之後,會傳訊給你。”


    所有孩子的屍體都被卡洛斯扔棄在亂石堆裏,漲潮之後,大海會把他們帶進深海,難怪瓦雷島上失蹤的人從未找到過屍體,想必他們都靜靜的躺在海底深處吧!


    睜開眼睛,金玄守在身邊,看他清醒過來,伸手把他扶起,陸明沒頭沒腦的對金玄說,“卡洛斯,昨天成功了。”


    沉默的聽陸明講完他看到的一切,金玄冰冷的狼眼裏閃爍著憤怒,“究竟是什麽樣的武器值得用這麽多的人命去置換?”


    迴到本島已經是下午,再過半個月就是神誕節,很多店鋪都在裝飾,街上洋溢著快樂的氛圍,陸明和金玄卻很壓抑,他們混在人群中,卻看見123帶著光,推著鴉抱著一紙袋的食物,兩個孩子穿著厚厚的衣服,臉上洋溢著快樂的微笑。


    迴到家中,123安排兩個孩子在壁爐邊坐好,又給陸明和金玄端來摻了酒的熱巧克力,陸明皺眉看著滿袋的食物、兩個孩子的衣服,還有熱巧克力,“123,你哪兒來的錢?”


    “錢?”123驚訝的看著陸明,“哦,你說的是這個嗎?”


    123拿出幾塊黃色的石頭,也不知道他怎麽弄的,那些黃色的石頭變成金砂,“我來的時候,在山上發現金礦,就順手拿了幾塊,它們弄成金砂,這裏的人都收。”


    幸好123還算要臉,陸良那套空手套白狼不要臉的招術他沒學會,陸明喝著飲料,聽123安排兩個孩子到裏屋去練習教他們的字。


    等外屋隻有三人,陸明低聲用帝國語把自己在島上看到的一切告訴123,123一直沉默,直到聽見卡洛斯的試驗成功,黑色的霧氣在琉璃瓶裏變成銀色,他才眨起眼睛。


    等陸明說完,123很肯定的說,“這霧氣,一定就是大炮的能源,我的資料庫不會出錯,一號主人曾經讓我把所有關於黑月之變的資料存貯進資料庫中,我已經匹配過,驅動暗之翼的能量就是裝在琉璃製的瓶子內,發射之後,整體戰場都會被黑暗之力籠罩。”


    “123,”陸明和金玄對視一眼,“按你的分析,你覺得那個符陣是什麽?”


    “我想,那個符陣應該是用於抽取人體內能量的,但人的能量被束縛在肉體裏,臨死之前才會被抽離出來,而且年紀越小,能量越純淨,所以,他們才會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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