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沒有離很遠,出去就近找了個沒人的廊道站著說話。


    祁落直言:“想要說什麽。”


    “上次匆匆一麵沒來得及看清楚,這次見麵見你和戚大少相處才更確定你們的感情已經變得很好了。挺好的,我很為你感到高興。”


    “謝謝。”祁落笑著迴。


    蘇衍:“就隻是這樣?你就不要好奇我見你們感情好了,為什麽會為你感到高興嗎?”


    話落對上祁落帶笑的眼眸,蘇衍一下就懂了,“所以你是早就知道你心裏喜歡了很多年的人就是戚大少?”


    祁落沒說話,是默認。


    “你怎麽知道的?恢複記憶了?”


    搖頭:“沒有恢複,就是直覺。”


    是的,直覺,直覺是戚無彧,她才會想著去找戚無彧的妹妹詢問戚無彧生日的具體時間。


    蘇衍一時無言,然後衝她豎起大拇指:“真愛無敵。”


    “你現在是什麽想法?”


    “什麽什麽想法?”祁落不解。


    “就是發現你心裏喜歡很多年的人是戚大少,你是什麽想法?”


    “我沒什麽想法啊,從前喜歡的人是他更好,不是也不要緊,反正我很清楚我現在喜歡的人就是他,這不就夠了嗎。”


    蘇衍無法反駁。


    確實是這樣。


    重要的是當下是未來,而不是過去。


    以為有很多話想說,真到了這一步,蘇衍又發現沒什麽可說的,最終隻化作一句:“挺好的,這樣就挺好的。”


    祁落笑笑。


    是啊,這樣就挺好的。


    此後蘇衍又和她說起了別的事。


    多是說他聽她的勸跑到鄉下去閉關找靈感的事,說是頗有成效,他打算以後再找不到靈感就用這種方法。就是這樣和外界斷聯太久,迴來感覺自己有點和大家脫節了,和朋友見麵經常跟不上別人的思維。


    針對這個,祁落沒什麽好的建議,隻能勸他習慣就好。


    大過年的,他們都沒有多留,見了麵喝了茶就分開了。


    戚無彧沒有急著帶祁落迴家,而是問她要不要去看電影。


    “看電影?”


    祁落目光落在他那張過分打眼的俊美麵龐上:“哥哥,你是忘了你的人氣有多高嗎,你確定我們這樣去電影院不會造成圍堵?”


    誠然,戚無彧偽裝很有一套,可現在的粉絲都是火眼金睛,往人少的地方去還好,往人群聚集的電影院去……


    那場麵不敢想。


    “看電影就算了,你要是不想迴去,我們找個人少的地方坐會兒吧。晚上不是有煙花秀嗎,我們去看煙花。”


    戚無彧想了想,覺得這個提議也不錯。


    雖然他很想像尋常情侶一樣帶她去電影院看一場電影,但現在好像確實不是合適的時機,被認出來說不定約會還會終止。


    往後時日還長,他們有的是時間一起去電影院看電影。


    是的,往後時日還長,戚無彧現在已經不會覺得他和祁落隻有半年了,他不會再因著擔心半年後祁落恢複記憶而惶惶不安。


    他心裏已經清楚祁落喜歡的人從始至終就是他。


    早知道見蘇衍一麵就能讓他知道這麽多徹底安下心來,他應該早點去見蘇衍……


    不對,那次祁落出外景,他去接祁落時是見過蘇衍的,他和蘇衍今天見麵可不是他從十二年後迴來的第一次見麵。


    那他此前見到蘇衍時怎麽沒有想起這些來?


    這麽想,戚無彧就這麽問了係統。


    係統:【大概是你那時注意力多是在祁落身上,對其他人的關注不多沒有看蘇衍幾眼的緣故吧。呃,也有可能是你過去那十二年隻見過蘇衍一次,對蘇衍的印象不像對其他人那麽深,一次見麵不足以讓你想起和蘇衍有關的事。】


    戚無彧:【不可能。】


    【就憑蘇衍是唯一知道祁落心裏的人是我這一點,我對蘇衍的印象就不可能不深。】


    不僅不可能不深,蘇衍還應該是他最有印象的人才對。


    係統:【行吧行吧,你說得有道理,可情況它就是這樣,你要怎麽解釋呢?要我說就別去深究了,我們這讓人死而複生讓時光倒流的舉動本就是逆天之舉,有任何不合常理的情況出現都是能理解的。】


    戚無彧不說話了。


    確實,本就是逆天之舉,任何不合理的情況都有可能出現。隻要他等的人等迴來了就行,他又何必去追究那許多。


    突然,坐在副駕駛的祁落朝戚無彧看去:“哥哥,剛剛是你在說話嗎?”


    他是在說話,但他是在腦中和係統溝通,旁人聽不到。


    他本來要說是祁落聽錯了,又聽祁落說:“不,不是你的聲音,好像是一道電子音,是幻聽嗎?”


    戚無彧愣住,在腦中問係統:【怎麽迴事?祁落怎麽好像能聽到你的聲音?】


    係統:【……】


    戚無彧:【說話!】


    【你不是知道嗎,我消失那十二年其實是陪在祁落身邊,怎麽說我都陪了她十二年,我和她之間有點聯係有什麽好奇怪的?】


    其實不完全是,如果隻是陪在祁落身邊十二年,它根本不可能和祁落建立這麽緊密的聯係,以致它和戚無彧有點交流祁落就能感知到。


    明明她都沒有恢複記憶,將它忘了個一幹二淨。


    這也是為什麽祁落在戚無彧身邊的時候,它都盡量保持靜默不隨便和戚無彧交流。祁落都不記得它了,突然憑空聽到有人說話,祁落不得被嚇著。


    祁落說:“不對,我真的聽到有一道電子音在說話,不過聲音不大,模模糊糊的,聽不清它在說什麽。”


    【我溜了,祁落在旁邊的時候你別再找我。】


    戚無彧:“……”


    “我沒有聽到什麽聲音,可能是你聽錯了。”


    其實告訴祁落係統的存在也沒什麽,隻是這樣一來,少不得要提起她的死而複生、時光倒流以及那十二年。如此一來,沒有恢複記憶什麽都不知道的祁落怕是又要徒增煩憂。


    當然,他也可以編一套說辭來騙祁落。


    但他不想騙她。


    祁落看著他,笑了笑:“可能真是我聽錯了吧。”


    聽錯了嗎?


    她知道沒有。


    她剛剛其實聽清楚了那道電子音說的話,瞧著明顯是在和戚無彧對話。可戚無彧不願告訴她,那她就假裝不知道好了。


    其實剛剛在茶樓她就聽到了。


    隻是那時她以為是聽錯,直到剛才又聽到。


    原來,她記憶中上輩子那道總在耳邊響起的聲音就是這個聲音。


    原來,她上輩子不是失去了十四歲以前的記憶,而是她到那裏的時候就是十四歲,她在那裏隻有十二年的生活。


    十四歲到二十六歲,可不就是十二年。


    原來,她真就是蘇祁落本人啊!


    這可真是……


    有點意外,又毫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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