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什麽?”


    被戚無彧一提醒,祁落才發現自己盯著方向盤發了很久的呆。方向盤上是戚無彧那雙修長好看的手。


    “啊,沒什麽。”她將視線收迴。


    戚無彧卻不信,盯著她看。


    祁落有點扛不住他的眼神,輕咳一聲,目光再次落到他空空如也的修長十指上,“有個事我想問很久了,哥哥,我們結婚都沒結婚戒指的嗎?”


    不怪她這麽問,戚無彧可是暗戀了蘇祁落多年的人,不管他們這個婚是怎麽結的,按她對戚無彧的了解,該給蘇祁落的戚無彧應該都會給她。沒有婚禮可以理解成是隱婚暫時不便辦婚禮,可沒有結婚戒指就有點說不通了。


    聽到她的話,戚無彧似是愣了一下,罷了看了看他沒戴任何首飾的雙手,又看了看祁落同樣空空如也的雙手。


    明明什麽都沒有說,他視線落在她雙手上時,祁落卻感覺他說了很多。心裏古古怪怪的。


    “……是不方便說?”


    戚無彧:“不是。”


    “我隻是在思考這些事是等你恢複記憶自己想起來,還是現在就告訴你。”


    這個……


    祁落倒是沒想這麽多,她就是好奇這件事很久了早就想問,隻想著解答自己心裏的疑惑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倒是忘了這中間可能有一些戚無彧不那麽願意去提及的東西。


    終究是戚無彧暗戀的蘇祁落,兩個人的感情裏,往往是最先動心的那個更難一些。戚無彧和蘇祁落要是兩情相悅倒也罷了,如果戚無彧真是單相思……


    那即便有結婚戒指,不願戴上的怕就不是戚無彧了。


    如果真是這樣,她這番豈不是無異於在戚無彧傷口上撒鹽?


    想到這裏,她忙說:“還是等我恢複記憶自己想起來吧。”


    戚無彧聞言又看了看她,似有遲疑,不過最終還是開口道:“其實現在就告訴你也無妨。結婚戒指是有的,不止結婚戒指,結婚照也有,隻是你不喜歡,結婚照就沒有掛家裏,製成一本相冊並著兩枚結婚戒指都被你收起來了。”


    他說得太快,祁落想阻攔都來不及。


    “我並不清楚你將東西收在了哪裏。”


    一句“你不喜歡”,祁落真真切切聽出了戚無彧的失落,哪怕他的情緒始終藏得很好。


    下意識就反駁:“收起來未必就是不喜歡!”


    是真的下意識反駁,等反應過來,祁落自己都愣了愣。


    戚無彧打了個方向盤,車靠著空曠無人的大道邊緣緩慢前行,他這才能將更多專注力放在祁落身上,定定盯著她,“你說……什麽?”


    他眼底蘊著的情緒太複雜,甚至帶上了一絲急切,這讓祁落想要敷衍帶過都不忍心。


    他是真的……很在意蘇祁落。


    “我說,收起來未必就是不喜歡。我從前將這些東西收起來,或許隻是覺得當下隱婚對你在娛樂圈的事業更有益。誠然,以你在娛樂圈的地位,你結婚的事曝光也無妨,可我不是也要在娛樂圈發展嘛。你娶一個圈外人和娶一個圈內新人,帶來的影響可是完全不同的,就這麽把我們結婚的事曝光出去,於你於我都不算有利。種種顧慮加起來,我將那些能證明我們婚姻事實的東西收起來也無可厚非。”


    車靠著路邊停下。


    戚無彧目光灼灼盯著她:“你真是這麽想的?”


    祁落:“……”


    心情複雜。


    她怎麽想的不重要吧,她沒有蘇祁落的記憶,她現在說的話根本代表不了什麽好麽。他這麽聰明一個人不會不明白,可他還是被她這些話影響至此。


    哎。


    “我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給出合理的分析。哥哥,你清楚的,我沒有從前的記憶,我現在說的話並不能代表‘我’。”


    “不重要。”他說。


    祁落一懵。


    怎麽迴事?她怎麽感覺戚無彧不僅沒有心情不好,心情好像還很不錯的樣子?


    倒也不用自欺欺人到這種地步。


    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已經意義,祁落索性說別的,“還有多久到?”


    “半個小時。”


    “我們換一下,接下來的路程我來開。”


    他一連開了將近七個小時的車,是頭牛也該累了。她原本應該早點換他的,這幾天連續拍戲她也很疲倦,不好疲勞駕駛,這才讓他繼續開她在車上稍作休息。


    每每想到這個,祁落就有點想說一說戚無彧。


    有司機不用,偏要自己遭這個罪。


    可一想到戚無彧說想單獨和她相處,她這話就說不出來了。


    戚無彧大約是真的累了,並沒有和祁落爭搶,打開車門下車繞到副駕駛和祁落換了位置。


    調好座椅係好安全帶,祁落見戚無彧靠著椅背揉揉額頭,終是忍不住道:“你說你這是何必,帶個司機多好。說說吧,是加了多久的班才擠出時間過來的?”


    戚家二老爺子那一房就要迴來,在這節骨眼上,戚無彧要說他不忙,祁落是怎麽都不會信的。


    知道瞞不過她,戚無彧倒也沒瞞著,放下按在額頭上的手側過頭對她輕輕笑了下,“十來天。”


    祁落癟癟嘴,“什麽十來天,怕是我出外景這半個月你都在忙吧。”


    戚無彧沒否認。


    這讓祁落一陣無奈,“靠著休息會兒吧,等到了地方我叫你。放心,導航開著,我迷不了路。”


    “慢點開,不著急。”說完他就閉上了眼睛。


    不說秒睡,卻也是很快就傳來了均勻的唿吸聲。


    應是累慘了。


    祁落看著免不了有些心疼。


    車平穩前行。


    半個小時的車程,祁落開了四十多分鍾。


    到目的地停好車,戚無彧都沒醒。


    他這樣身居高位的人應該是時刻保持著警醒的,卻在她的車上睡得這麽沉,這在祁落看來是有點心大了。


    不說信不信得過她,她可是出過重大車禍的人啊,他竟都不擔心那場車禍有沒有給她留下心理陰影,會不會對她以後開車造成影響。


    沒有立刻出聲叫醒他,而是解開安全帶靠過去湊到他耳側輕吻了一下,“哥哥,到了。”


    眼睫微動,戚無彧緩緩睜開眼睛。


    覺察到她靠在他耳側,戚無彧沒有被嚇到,反倒是心底一片柔軟,扣著她的後腦勺將她的頭更深地埋在他頸間抱了抱。在她發間輕吻,嗓音帶著初醒的沙啞:“嗯,下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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