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祁落麵無表情盯著他。


    蘇衍被她盯得很不自在,輕咳道:“開個玩笑,怎麽可能是我。”


    “顯而易見,你一看就不是我的菜。”


    蘇衍:“……”倒也不用如此直接。


    “所以,到底是誰?”


    她的情緒藏得很好,但蘇衍還是看出了她的急切和忐忑,心情免不了有些複雜,“既然忘了,就忘了吧,剛得知你失憶的消息時,我是很震驚,轉念一想,你失憶也是好事。老天都讓你忘了,你又何必再去給自己找不痛快。”


    類似的話淩薇當初去醫院看她時也說過。


    他們好像都知道她心裏有一個人,且因這個人她過得很不好。隻是相比下來,蘇衍似乎比淩薇知道得要多一些。


    “聽你的意思,我當初是單相思?”


    這話蘇衍不知道該怎麽迴,但祁落緊緊盯著他,勢要問個明白的樣子,他隻能妥協:“也可以這麽說。”


    見祁落沉默不說話,蘇衍以為她是受到了打擊,忙說:“不過這和你沒關係,你有多優秀大家有目共睹,喜歡你的人多了去,是那個人眼瞎。要我說,他都配不上你。”


    祁落沉默並非是受到了打擊,她隻是突然得到一個答案。


    蘇祁落喜歡的人應該不是戚無彧。


    如果是戚無彧,憑戚無彧早就對蘇祁落動心思的情況,兩人又結婚同住兩年,戚無彧不可能還覺得蘇祁落喜歡的另有其人,然後顧自在那裏打翻醋壇子。


    要真是互相暗戀,這兩人得有多能忍才會不被對方察覺啊。要知道以蘇祁落能考上京都大學王牌專業的腦袋,絕對不蠢,戚無彧更不是一個蠢人。


    那麽聰明的兩個人發現不了彼此是互相暗戀,可能嗎?


    反正正常人做不出這樣的事。


    “哎——”


    祁落本是在心裏歎氣,沒想到一不小心歎出了聲。


    她這一歎氣可把蘇衍嚇得不輕,“落落,你幹嘛突然歎氣,你以前遇到不如意的事都從來不歎氣。你、你是不信我說的他配不上你,還是說在我不知道的這半年裏,你身上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的大事?你……你失憶後和戚家那位接觸得多嗎?你們相處得怎麽樣?”


    聽他提起戚無彧,祁落抬眼看他:“你知道我和戚無彧的事?”


    “當然,以我們的交情,你結婚這樣大的事我怎麽可能不知道。還是你親自告訴我的呢,大概是你們結婚一個星期後吧,你還請我吃了飯,吃飯時你把你們結婚證的照片給我看了。”


    感情她在蘇祁落手機裏翻到的結婚證照片是拍給蘇衍看的啊。


    “按照你說的,我心裏有人,那我和戚無彧結婚對我來說應該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我為什麽還會特地找你分享?”


    倒是從蘇祁落特地約蘇衍吃飯並把結婚證照片給他看這一點,可以看出她和蘇衍的感情應該是很好的。


    蘇衍一頓:“你將你們結婚的事告訴我可不是來找我分享喜悅的。事實上那天我陪你喝了不少酒……呃,喝悶酒,你懂吧。”


    不想懂都難。


    嫁給不喜歡的人,會心情不好是正常的。


    正常個屁!


    經過這麽久,她對“蘇祁落”其人也大概有了些了解,她總覺得蘇祁落要是心裏有人,那個人又不是戚無彧,她不會選擇嫁給戚無彧,即便是長輩的意願。


    祁老爺子能為蘇祁落做到帶著她離開祁家在外生活,必是很愛蘇祁落這個孫女的,便是留遺願將蘇祁落托付給戚無彧,也應該會先問過蘇祁落的意思。


    而蘇祁落應該不會做那心裏明明有人,還要選擇嫁給戚無彧的事。這對戚無彧多不公平啊,報恩也不是這麽報的。


    戚無彧不是說過麽,她小時候在戚家受人欺負,戚無彧可是幫過她的。她不覺得這事是戚無彧騙她,以戚無彧的性格根本不屑拿這種事來騙她。


    心裏有人還同意嫁給戚無彧,除非蘇祁落是個沒良心的人。


    可蘇祁落是嗎?


    她直覺不是。


    “你不願告訴我那個人是誰,那我當初喜歡了他多久,喜歡他期間我有沒有追求過他,這你總能說吧?”


    “……這個倒是能說。”看她這架勢,他再不說她就得生氣了吧。


    “不過你喜歡了他多久我還真不清楚,我問過你,你不肯說。其實你在我麵前也很避著去提這個人,即便後來我自己看出來了,你也不大喜歡和我談論他。以我的觀察,你應該喜歡他好多年了。”


    喜歡好多年了?


    看來應該是認識很久的人。這太寬泛了,這麽一想,好多人都符合標準,包括頭號嫌疑人葉哲帆。


    “至於追求,你沒有。不然憑你的魅力,還有你拿不下的人?”


    “那我到底為什麽沒有去追求?”


    蘇衍支支吾吾:“可能大概也許是你……膽小又自卑?”


    祁落:“……”


    膽小就算了,自卑是什麽東西?


    “真不能告訴我是誰?”


    蘇衍果斷搖頭:“不能。”


    祁落“嘖”了一聲:“等我恢複記憶,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聖竟有如此大的魅力,竟讓我都產生了自卑心理。”


    “等等,什麽叫等你恢複記憶?你的意思是你的記憶還能恢複?”蘇衍很快抓到重點。


    “什麽叫我記憶還能恢複。”祁落翻了個白眼,“我這又不是絕症,還能治不好?這就跟生病一樣,等病好了就沒事了,隻是這病和通俗的病不太一樣,醫生不能給出準確的判斷而已。”


    蘇衍像是高興,又像是憂愁:“你、你的記憶還能恢複啊。”


    “你這是什麽反應,不希望我的記憶恢複?”


    “不是不是,我就是……算了,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老天要讓你失憶,攔不了;老天要讓你恢複記憶,同樣攔不了。”


    “……”這是什麽神棍發言?


    “你還沒有迴答我你失憶後和戚家那位相處得怎麽樣。”


    恰是此時,祁落拿在手裏的手機響了。


    來電正是戚無彧。


    祁落衝他揚揚手機,“說曹操曹操到,我去接個電話。”轉身要去接電話,走兩步迴頭笑著對蘇衍道:“我們相處得很好,特別好。”


    看著她一副小女兒姿態的幸福笑顏,蘇衍沉默了。


    失憶,這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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