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他們所說,我是先認識的萬俟崢,而我和萬俟崢認識,是因為我十四歲那年要趕去京都看一個生病的家人,去機場的途中打不到車,冒著大雨攔下萬俟崢的車,自此認識。”


    祁落微笑看他:“哥哥,京都你比較熟悉,知道我那時趕來京都看的那個生病的家人是誰嗎?”


    “你十四歲時?”戚無彧有點詫異,似是沒想到她那麽早就和萬俟崢認識。


    不等她迴答,他又說:“趕來京都看你生病的家人?”


    “嗯,聽說那時我祖父剛好在京都。哥哥,你說我那個生病的家人會不會是我祖父?”


    “哥哥?戚影帝?”


    “不清楚。”他頓了下,盯著祁落問:“你是冒著大雨攔住萬俟崢的車?”


    祁落隨意應著,瞧著有些不以為意,“應該是,他們是這麽告訴我的。”


    “聽說我和萬俟崢認識後,葉琇瑩通過萬俟崢和我有交集,而後慢慢交好,之後才認識葉哲帆。葉琇瑩說她得知我考進她堂弟葉哲帆所在的高中,托葉哲帆在學校裏照顧我,我這才和葉哲帆成為朋友。”


    戚無彧似是才反應過來:“你說,這三個人裏你是最後認識的葉哲帆?是通過葉琇瑩介紹,你們才認識?”


    祁落默了默。


    他這反應還真不是一般的大,隻能說葉哲帆不愧是原著男主,分量很夠啊,都越過剛剛還讓他吃醋的萬俟崢去了。


    “如果他們所說不假,應該就是這樣。”


    聽完她的話,戚無彧直直盯著她,神情……是沒什麽變化,但祁落就是有一種他此時的表情複雜到難以言說的感覺。


    這讓她更好奇了。


    好奇“蘇祁落”以前和葉哲帆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好奇這中間戚無彧又知道些什麽知道多少。


    果然還是要找迴蘇祁落那些記憶,這一切才有可能得到解答啊。


    “他們沒留多久,很快就離開了,我們沒有說多少話。主要是他們和現在失憶的我說太多也沒有意義,倒不如等我恢複記憶再說,反正萬俟崢不是從哥哥你那裏得知我半年後會恢複記憶了嘛。”


    她最後一句略帶調侃。


    戚無彧的情緒卻沒有被她帶起來,不知在想什麽。


    祁落看了看他,沒有再說話,安靜吃早餐。


    她微垂的眼睫遮住眼底的情緒,讓人看不透。


    “祁落。”


    片刻後,戚無彧突然出聲。


    “嗯?”祁落停下吃粥的勺子抬頭。


    他盯著祁落的眼睛,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還帶著一些別的祁落看不懂的情緒,“你想恢複記憶嗎?”


    祁落心下一怔,“……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真話。”


    “想。”祁落不願他多想,於是也看著他認真說:“但我本意不是想要找迴失去的記憶,就我本人而言,有沒有那些記憶對我並沒有影響。我隻是不想什麽都不知道像現在這樣兩眼抓瞎,來個人我都分辨不了對方是敵是友。”


    “而且……”


    “我要是一直不恢複記憶,你就會一直不安吧?我說一百遍不管有沒有過去的記憶,我現在的生活都不會改變,你也不會相信。你不要否認,你心裏是怎麽想的我看得出來。既然這樣,不如我恢複了記憶證明給你看。恢複記憶的我和你說這些,你大概就願意相信了吧。”


    “嘖,對現在的我可真不公平。”


    “祁落……”


    祁落抬手打斷他:“好了,多的就別說了,我也不是有多在意這個,隻是抱怨兩句罷了。哥哥,你得容許我有一點情緒啊。”


    “平心而論,將我身上這些事放在別人身上,別人一定做不到像我這樣不吵不鬧坦然受之。你喜歡以前的蘇祁落欸,雖然我和她是同一個人,可我沒有她的記憶,在我看來我和她就是兩個人。你喜歡她,你不信我,偶爾想起來,我心裏也是會有點難過的。”


    “……對不起。”


    戚無彧愣住,瞧著有點無措,“對不起,我……是我的錯,總想著都是你才沒有分那麽清楚,忽略了你的感受。”


    不是忽略了她的感受,是祁落從來沒有在他麵前表現出來過,讓他一點都沒有看出來,還以為她……不在意。


    戚無彧突然意識到他居然失敗至此,竟讓祁落在他麵前連真實的情緒都不願表露出來。


    難得矯情一迴,卻見他這樣如臨大敵的模樣,祁落突然覺得很沒有意思,也很沒有必要。早知道就忍一忍了,反正又不是什麽大事,這一開口把大家都鬧得不愉快了。


    無所謂地笑著擺擺手:“沒事沒事,你不用道歉,本來就是我自己鑽牛角尖。過了過了,這事過了啊,到此為止。都怪我一時嘴快,瞧這事鬧得……”


    祁落語氣有點懊惱。


    “不怪你,怪我。”戚無彧的手扣在桌上的水杯上,似要將水杯拿起來喝水,手卻抖了抖沒能拿起來,最後放棄了。


    竟是手顫抖得連水杯拿不起來。


    祁落:“……”


    好了,她現在是真的很後悔嘴快了。戚無彧這麽大個人,心理承受能力怎麽就這麽差呢,白長了這樣的大高個。


    “大哥,是我錯了,是我矯情亂說話,我心思並不細膩,很多話嘴上說完就過,我心裏其實沒有多在意。咱這事到此為止,行嗎?你這樣真的很嚇人,見慣了你的不要臉,很不習慣你這樣。”


    放在以前她這麽一打岔,戚無彧醞釀的情緒就會被打散,這次卻是例外。戚無彧好似陷入了某種情緒中,沒有聽到祁落在說什麽一般。


    “是我自私。”他顧自說著,“我不該為了留住你不希望你恢複記憶,你有自己做選擇的權利。”


    祁落:“?”這又是鬧哪一出?


    “不是,你別把簡單的問題複雜化了,我真沒別的意思,就是一時嘴快……”


    他打斷她:“不,你就是在意就是難過了,不然以你的性格不會說這些話。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這下無措的人變成了祁落,“不是,你……”


    “祁落,你恢複記憶吧。”


    祁落:“???”


    什麽東西?


    記憶是說恢複就能恢複的嗎?她腦袋裏是安了開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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