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鼎看著一直在喋喋不休、滔滔不絕述說的秦熺,隻是微微搖頭一笑。


    也不出聲反駁,就任由他秦熺說。


    甚至還體貼的給他倒上了一杯茶,可別是把嗓子給說啞了。


    那秦熺依舊在說著,“別以為給我倒了一杯茶就會有什麽用了,總之這裏的事情.......”


    秦熺依舊在說著,趙鼎依舊在看著。


    後來漸漸的,他臉上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便是一臉嚴肅。


    這倒不是因為秦熺之言如何如何,這小子還差得遠呢,他爹來了還差不多。


    這隻是因為如今他身上所擔著的壓力,是十分巨大的,遠遠不是秦熺所看到、所想象的那樣簡單。


    畢竟現在秦熺的眼力,還差得遠。


    自打半年多以前他來到這開封以後,這裏可謂是一片荒蕪。


    很難想象,曾經有著百萬人口的開封,竟然會變成了這般模樣......那些該死的金人,還有個該死的.......


    與此同時,趙鼎也沒有想到他會以這樣的一副姿態,重新迴到開封。


    既然來了,擔任了這東京留守,自然就得做事。


    不管是朝廷的命令也好,還是他趙鼎自己的心願也罷,自然都是希望這開封能夠迴到曾經那繁榮的模樣。


    為此,已經年近六十的他,全身上下都充滿了力量,一點兒也不像是一個臨近花甲之年的老子。


    他隻是希望在死前,還能再一次看到那般繁華模樣的開封。


    這首先第一個問題就來了,這個問題便是沒人,或者是人很少,也就京東東路靠海的一些地方好一點兒而已。


    一切的基礎是人,若是沒人,啥也白搭。


    所以重建還需從招人開始........


    片刻後,正在沉思的趙鼎忽然感覺房間內沒了聲音。


    繼而又看向秦熺問道:“怎麽?說完了?”


    秦熺聞言,就感覺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似的,有力沒地兒使,就很難受。


    隨即舒服的坐下,將腦袋一撇,隨口說道:“我要休息一會兒,那趙大使你說。”


    趙鼎見狀不禁搖頭一笑,輕聲說道:“來,看看這個東西。”


    說完便將他剛才正在看的東西,放到了桌案最外側,秦熺觸手可及。


    “這個東西是什麽東西?”


    秦熺說著也是隨手取來一看。


    而趙鼎便是緩緩述說道:“這個東西名叫朝報,由曾經那不入流的小報改變而成。”


    “現如今,朝報這種東西在淮河以南的那些地方流傳甚廣,特別是臨安一帶,更是到了人人家中都至少會有一份兒朝報的情況。”


    秦熺看著的同時,隨口應道:“那又怎樣,我看這上麵的東西似乎也沒什麽用,不過就是說一說朝廷的近況而已,而且都還隻說了一個大概,沒啥意義。”


    “哈哈哈.......”


    趙鼎當即聞言大笑道:“你看著當然沒用,隻是因為你是丞相的兒子,並不需要這東西來獲取消息。”


    “但這朝報的作用遠遠不止如此,別的暫且不提,就說我們這裏自從紹興十二年年底開始,來此的人就變得越來越多,多到一時之間甚至都不好安排。”


    秦熺當即問道:“所以趙大使的意思是,這些都來自於朝報的原因?”


    “不錯。”


    趙鼎點了點頭應道:“正是這朝報的功勞,說起來,還是臨安的朝廷幫了大忙,讓很多在南方也無路可走的百姓來到了這裏。”


    “如此一來,南方的流民、饑民的問題解決了,而開封一帶缺人的問題也一並解決了,實在是一舉兩得的好事情......雖然途中增加了朝廷不少的負擔。”


    實際上,張鼎對於這個秦熺的態度,是顯得極為糾結的,從最開始到現如今的變化也是比較大的。


    最開始,因為他是那秦某的兒子,那自然是沒有太多好臉色,也不知道秦某把秦熺留在這裏幹什麽。


    難不成是留下來監視我趙鼎不成?


    哼,這倒是符合秦某人的行事風格,不愧是他。


    不過無所謂,我趙鼎行事光明磊落、坦坦蕩蕩,什麽也不怕,半夜也從不擔心撞鬼。


    要監視就監視,隻要不耽誤我辦事就成,否則管你是誰的兒子,照樣處置。


    但很快,趙鼎就發現是自己多想了。


    這秦熺確實沒什麽監視的舉動和行為,後來和東京副留守劉錡在一次聊天中,又真正確定了此事。


    劉錡表示,丞相不至於做這等事情,站在丞相的角度上來說,既不值得也沒必要。


    順帶著還說了關於秦熺最近這段時間以來的近況,原來還是韓世忠的手底下當過幾個月的兵呢。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把他當成一個普通小官吏看待吧。


    而且他這裏是缺人得緊,能讀書算術的人就更少了。


    後來也讓他幹了一個什麽活兒都可幹、什麽活兒也都不可幹的主簿,先幹著再說。


    再後來,那臨安漢唐江山閣中的,那一出高平陵事變的戲碼他也聽說了。


    以他趙鼎的眼力,他一眼就看出了秦某所想要表達的想法。


    不過說來也是,自霍光之後,哪裏還有權臣將權力還迴去的道理呢。


    又自曹魏與司馬晉之後,皇位這個東西似乎也不再變得那麽神聖了,在到了後來,披一件黃袍就算完事兒了。


    隻能說,沒辦法。


    所以趙鼎也逐漸是想明白了,那秦某可是在為秦熺鋪路啊。


    先是從軍,而後又從政,等將來有仗打了,肯定還得繼續從軍,仗打完了又得迴去從政。


    等幾番折騰之後,在十幾二十年以後,這秦熺也就該有能力繼承那秦某的位子了。


    最後,等那秦某死了,秦熺就該差不多要篡位了。


    在曆史上,這樣的事情已經不少見了。


    等想到這裏的時候,趙鼎甚至恨不得飛迴臨安.......算了,其實也沒什麽用。


    在與張浚的往來信件中,趙鼎也更加清楚的認識了自己,現在就將這開封重建好就完事了,其他的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畢竟之前他已經從劉錡的態度中看出來了,劉錡對於丞相是十分臣服的。


    如今連劉錡這樣的將領都一點兒不反對秦某,難道還能指望其他將領能做些什麽嗎,不存在的。


    畢竟若是真有那麽一天的話,反正他張鼎肯定是看不到了。


    人都死了,哪裏還管得了那麽多呢。


    明明僅僅隻是眼前的事務,就已經壓得他喘不過來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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