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順著台階滾了下來,就滾到了秦熺的麵前。


    秦熺習慣性的看了一眼突然滾過來的屍體,隻見那臉上就沒有一處是完整的。


    不是又寬又深的刮痕,就是大坑洞小坑洞的,此時還不停有血流出,順臉而下流到了地麵,距離他所處位置是越來越近。


    這一下子,秦熺是徹底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了,趴在那兒就跟個爛泥似的。


    “高學士,來此所為何事?”


    完顏亶在經過簡單的清洗後,坐在大位上隨口問道。


    此時他身著的衣服,一時也分不清到底是黃色還是紅色了。


    但完顏亶並不是這麽講究的人,這衣服是什麽顏色不重要,隻要穿得合適就行。


    “迴稟陛下。”


    高士談拱手應道:“宋國宰相之子來此,說是有重要消息帶到。”


    “宋國宰相之子?”


    完顏亶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應道:“你是說秦檜派他的兒子過來了?”


    “是的,陛下。”


    高士談說著,便將身後那癱倒在地的秦熺給提了起來。


    “還不趕緊拜見陛下。”


    秦熺就跟個提線木偶似的,連忙拱手拜見道:“小人秦熺拜見陛下。”


    “抬起頭來。”


    秦熺應聲便抬起了頭,看向了坐在上麵的金國皇帝。


    首先這金國皇帝給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年輕,年紀大致與他相同。


    其次就是看著不太像是個蠻族人,看著倒像是個漢人,甚至還能感到一絲儒生的氣質。


    隨即秦熺便將這一思緒給拋出了腦外,如此殘忍的君王,曆史罕見,什麽狗屁儒生氣質,誰家的儒生是這樣長出來的。


    完顏亶隨口看著秦熺,隨口問道:“那秦檜此時派你過來做什麽,是要商議議和的事情嗎?”


    秦熺:“小人.............”


    秦熺此時的腦子一片空白,他甚至都有些想不起來自己是幹啥來的了。


    我是誰?


    我在哪兒?


    我要做什麽?


    支支吾吾半天也吐不出來一個字。


    “陛下,情況是這樣的,那金兀術..........”


    一旁的高士談看不過去了,便代為述說道。


    “哈哈哈........好啊!好啊!”


    在聽完高士談之言後,完顏亶頓時大笑起來。


    隻是他那笑容有些滲人,也不知道在笑些什麽。


    完顏亶笑了好一會兒後才停下來,隨即臉色一沉。


    看向秦熺沉聲問道:“告訴朕,秦檜他能夠滅掉兀術嗎?”


    “家父一定能。”


    秦熺一聽到他父親的名字,瞬時就有了氣,拱手應道:“到時定能叫那金兀術有命入淮南,沒命出淮南。”


    “然後呢?”


    “然後?”


    完顏亶冷冷笑道:“待滅了兀術之後,到時是不是你們就可以順勢北上,拿下中原,甚至還會過河來攻打河北呢?”


    “這.........”


    麵對這個問題,秦熺就不知該如何迴答了。


    畢竟,他父親當時也沒有跟他說過這個問題呀。


    正當秦熺苦思之際,身旁的高士談便出聲說道:“啟稟陛下,如今這中原之地,對於我大金國而言可謂是食之無味,因而將這些地方讓給那宋國也無妨。”


    “哦?食之無味?”


    完顏亶腦袋一偏,陰沉的說道:“你的意思是說,朕應該放棄祖輩打下來的江山嗎?”


    “臣不敢。”


    高士談依舊麵不改色,正聲說道:“陛下,自古有史以來,就沒有一個國家的疆域如同我大金國一般,兩頭粗壯而中間細小。”


    “臣曾經就曾諫言過陛下,金國今後應當以西麵展開攻伐,而並非一直向南麵擴展。”


    “若是有朝一日,西麵的蒙古人和契丹人失控,一旦大定府地區這咽喉被敵人所拿下,到時我大金國將瞬時被斬斷為兩截,首尾不得唿應,如此亡國亦不遠矣,還望陛下明鑒。”


    完顏亶聞言頓時眉頭一皺,看向放置於一旁的大金輿圖。


    如同葫蘆一般的疆域形狀,怎麽看都有些礙眼。


    實際上,早在金太宗時期,就已經有人發現了這個問題,後來也為之行動過。


    不過大金勇士在草原上對抗蒙古的時候,似乎並占不到什麽便宜,雖然打著有些艱難但也不是打不過。


    而是就算打敗了他們能夠搶的東西也很少,怎麽打都劃不來,遠不如南下劃算,故而慢慢也就選擇性的無視了蒙古。


    當然了,他們也不是什麽都沒做,畢竟也不能放任蒙古就此做大。


    金國將那些契丹人都安排到了與蒙古相鄰的地方,讓契丹人來牽製蒙古人。


    而且這契丹人打蒙古人是很有一手的,遠比金國人自己去打來的強,所以他們金國隻需管著契丹人就足夠了,如此這西麵的問題就算是解決了。


    所以這些年來,一直以來的重心都放在了南麵。


    今日再次被高士談提起此事,完顏亶也覺得有必要對此再做出一番調整了。


    畢竟,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金國的都城才沒有遷到燕京去。


    隨即完顏亶看向高士談問道:“不知高學士以為此事應當如何處理呢?”


    高士談迴答道:“迴稟陛下,在滅除金兀術之患後,臣以為應當與宋國議和,之後在逐步向西推進。”


    “至少,在攻下河套與漠南以後,大金國才能夠有再次南下的契機。”


    完顏亶深深的看了眼前的高士談一眼,隻是陰沉的一笑,並無言語。


    隨即看向其身旁的秦熺,再次說道:“那個秦檜真有能力殺得死兀術?”


    此時秦熺忽然想起了父親曾經囑咐過的話來,當即拱手應道:“迴稟陛下,我大宋雖無能力消滅金兀術的軍隊,但是卻能夠讓金兀術再也不能迴到燕京。”


    完顏亶聞言不禁感到好奇,你又不消滅軍隊,又如何殺死金兀術呢。


    秦熺見狀,繼續說道:“家父曾說,此乃攻心為上。”


    “近年以來,金兀術在南不斷遭遇戰敗,其威望大損,若是再來一次戰敗,那麽金兀術定將接受不了這樣的打擊,最後隻能是鬱鬱而終。”


    “朕知道了,你們下去吧。”


    完顏亶對此並不感在意的,隨意擺擺手道:“待兀術渡過淮河以後,朕自會親往燕京,使其不會得到任何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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