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雲壓頂,天突然暗了下來。


    客廳沒開燈,光線嚴重不足。兩人的臉都隱在暗處,看不真切。


    顧硯欽囫圇結束這個吻。攔腰抱起薑意南,往樓上走。


    薑意南摟緊他脖子,腦袋埋在他胸口,臉色漲紅,喘息未定。


    她懷孕了也很輕,他抱起來並不吃力。


    樓梯不高,踩完最後一級台階,顧硯欽甚至都沒用力喘氣。


    把人抱進客房。他放下薑意南。


    被人騰空抱了這麽久,乍一落地,薑意南雙腿發軟,有些站不穩。


    顧硯欽及時扶了她一把,眸子裏裹滿笑意,調侃:「現在就腿軟了,待會兒怎麽辦?」


    薑意南:「……」


    他輕咬她脖子,「薑小姐,你今天可要爭氣點。」


    薑意南:「……」


    白色大床突兀地擺在正中間,床墊上的塑.料.膜都還未撕。上頭結了一層薄薄的灰。


    這張床之前都沒人睡過。


    顧硯欽走上前三兩下就順利扯掉塑.料.膜,丟到地上。


    他輕車熟路地從衣櫃裏抱出一床還未開封的羽絨被,鋪在床上。


    薑意南站在一旁,看著他這些動作,不發一言。


    他坐在床沿,拍了拍床墊,「過來。」


    他俊美斯文的麵孔離她很近,視線中,他有雙漂亮的茶色雙眸,挺翹的鼻樑骨,極薄的唇,唇邊壓出淺淺的笑意。


    大概是他眉宇間一貫的清冷讓人輕易就忽視掉了他的笑容。他笑起來是真的好看,像是冰川融化,春暖花開,有種撥雲見日的感覺。


    薑意南緩緩走向他。步伐沉穩有力,前所未有的堅定。


    漸漸清晰的薄荷香,愈發濃烈,侵占她的鼻息。


    頭一次,她的思緒並未被攪合,清明如常。


    她冷靜且從容,她知道她在幹什麽。


    這一刻,她隻想靠近他。迫不及待地靠近他。


    至於為什麽靠近他,薑意南不得而知。


    還未走到,男人突然探出手,將她扯入懷裏,唇壓了下去。


    「意南,我們今晚要歇在這裏了。」


    「嗯?」


    「你應該沒力氣迴去了。」


    薑意南:「……」


    第39章 第39朵玫瑰 「記住我是誰。」


    第39朵玫瑰


    外頭天很暗, 客房裏又被拉上了窗簾,導致能見度低得可憐。


    室內被大團陰影包裹,顧硯欽有些看不清薑意南的臉。隻隱約看見一個模糊不清的臉部輪廓。


    他看重的是她的反應。她和他親近時臉上的表情——皺眉、咬唇、隱忍、克製、迷離、沉溺, 他每一樣都不願意放過。


    他騰出一隻手摸索著去摁右側床頭櫃上的檯燈。


    手指觸及檯燈的開關, 無聲無息, 幽黃色的光傾瀉而下, 四下流散。


    薑意南一直睜著眼睛, 被這點驟然出現的暖光閃了下眼睛,本能地皺眉,「別開燈。」


    黑夜能夠很好的藏匿自我, 她不用隱藏她的表情,或哭或笑, 或喜或悲, 她都可以隨心所欲。


    可一旦燈開了, 暴露在大團光線下,她便無處遁形了。


    她骨子裏就是畏光的。她喜歡蜷縮在陰暗潮濕的角落,不受打擾。


    大概是因為她和顧硯欽的第一次就是黑燈瞎火的,全程沒開燈。兩人的臉都隱在暗處,根本看不清對方的表情,隻有一雙眼睛在暗夜裏忽閃。


    所以薑意南一直不喜歡開燈。上一次雖說是在白天, 但拉了厚實的窗簾, 室內陷入了大片陰影。其實也跟晚上一樣。


    聽見女孩的話,顧硯欽離開她的唇,啞著嗓子問:「不適應開燈?」


    「嗯。」薑意南不敢看他,始終緊閉雙眼。


    這聲「嗯」,尾音輕顫,帶著十成十的羞恥。一雙耳朵尖透出一層淡淡的粉, 像是枝頭迎春綻放的絢爛桃花。


    顧硯欽知道小白兔容易害羞。開著燈,她必然不適應。


    雖然開燈更能刺激感官,但他還是體貼地關了檯燈。


    客房再次暗影重重。


    「意南,看著我。」他與她十指緊扣,手心的溫度傳遞給她。


    薑意南緩慢地睜開眼。即使室內一團黑影,她還是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顧硯欽的打量。


    他的目光很熱,也很重,充滿了力量感。從頭到腳,將她全身都打量了個遍。


    最後又迴到她臉上。


    他盯著她看了許久,反反覆覆,不厭其煩,似乎要從她臉上看出點什麽不一樣的東西來。


    薑意南有些受不住,不自在地蜷縮了下腳指頭,摟緊他的脖子,往下帶了帶,企圖以這樣的方式擋住他的目光,「顧老師,別看了。」


    黑暗中,男人似乎輕笑了一聲,「現在才擋,不覺得晚了?」


    薑意南:「……」


    她咬緊下唇,固執地說:「你不要看。」


    「那換你看我。」


    顧硯欽沉下去,嗓音低得可怕,「意南,好好看著我,記住我是誰。」


    不能開燈,他就不允許她閉眼。他要她一直睜著眼睛感受這一切。要讓她深刻地記住是誰在疼她,又是誰在愛她。


    「意南,我是誰?」男人好像陷入了某種偏執,總是一遍一遍在向她求證,不遺餘力。


    似乎想以這樣的方式把自己鐫刻進她心裏。


    薑意南試圖反擊,但顧硯欽沒給她任何機會。所有的反擊都被他逐一瓦解掉。並如數奉還。甚至還變本加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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