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進了門的江梓墨,怕發出的聲響太大,驚擾到許若醴,隻好踮起腳,一步一抬頭的朝病床挪,那模樣要多小心有多小心,很是可愛。


    他一邊注意著動作,一邊還要盯著門,生怕解酲突然進來,看到他此時的樣子嘲笑他。


    因為緊張,昔日麵對談判桌上咄咄逼人的乙方代表,都不曾皺過眉的江梓墨,額頭已經冒出了一層薄汗。


    他有些自嘲地苦笑了一下。


    如果被設計部眾人看到他這幅沒輕重的樣子,他這總監也不用做了。


    最終,挪了半天小碎步的江梓墨,成功來到了許若醴的病床邊。


    他長舒了一口氣,抬起手輕輕擦掉了額頭的汗,從旁邊端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此時的病房,比剛才暗了許多,隻有許若醴床頭的幾盞燈亮著,其餘的燈在江梓墨剛進門的時候,就被他關掉了。


    許若醴依舊沒有醒,整個房間都是她清淺的唿吸聲,溫馨而靜謐。


    坐下來的江梓墨並沒有閑著,他從旁邊空病床上拿來了一個枕頭,墊在了手肘下麵,手撐著下巴,盯著許若醴發呆。


    熟睡中的若醴,比白天溫柔了許多。微弱的淺色燈光落在她的臉上,使得她原本就白皙的雙頰,近乎透明。


    她的小嘴一直執著地撅著,不肯放下。雖然因為失血過多而發白,卻並不影響可愛,反而與額頭纏了一圈又一圈的繃帶遙相唿應,給她整個人都帶來了些許病嬌感。


    “醴醴,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江梓墨有些貪婪地看著熟睡的她,低聲呢喃著。


    他伸出手,想把她露在外麵的手放進被子。


    昏迷中的許若醴卻突然發出了聲音。


    “不好。”


    她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埋怨,引得江梓墨的心狠狠顫了一下。他以為許若醴在迴應他,心下一震,連忙收迴了探出去的手。


    結果許若醴在說了那兩個字以後,就沒再說話了。等了半天的江梓墨見狀,這才重新抬起上半身,把臉湊了過去,想看看她究竟有沒有醒。


    隻是他的臉剛貼近一點,許若醴一個拳頭就打了過來,正好打在了他沒被解酲打的另一邊臉上。


    江梓墨:……???


    “你休想拿金針菇跟我換魷魚,我不換!!!”


    “......”


    空氣變得有些安靜,江梓墨保持著剛被打的姿勢,足足呆了好幾秒。


    為什麽人家情侶,時隔多年,再次相見,不是以沉默,以眼淚,就是緊緊相擁。


    到了他這裏,就是被打一拳?


    剛才被解酲打了右臉,現在被若醴打了左臉,他明天還怎麽開會?


    他就是欠這兩兄妹的,這麽多年了,暴力的習慣是一點都沒改,暴力的對象也沒改!


    算了,不跟病人計較......


    江梓墨的心思百轉千迴,最終還是不忍心和昏迷的許若醴計較。


    她一直蠢,他知道!


    他站直了身體,認命地抬起手,揉了揉被揍的左臉,然後繼續彎下腰,湊了上去,準備先幫她把被子蓋好。


    然而說夢話的許若醴並沒有善罷甘休,她在打了江梓墨一拳以後,再次朝他的方向翻了過來,側躺在了床上,胸一下壓住了江梓墨從隔壁床拿來的枕頭。


    “.........這被子是沒法蓋了,枕頭也拿不迴來。”


    江梓墨快速瞥了她的胸一眼,然後轉過了頭,耳根處有些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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