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看著消失在階梯盡頭的兩道背影,隻是笑了笑,隨即又低下頭繼續撥弄起了算盤。


    今天這數百人的消費收益,他得好好合計合計。


    他也要養家糊口不是!


    可小二並沒有直接去後廚裝酒。


    他來到掌櫃身前,目光卻始終停留在樓梯所在的方向,好似那裏還有些什麽東西存在。


    他的手伸出胡亂摸著,如同一個孩子一樣,想要抓住些什麽。


    “嘶……”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他的雙手一縮,倒吸一口涼氣。


    “掌櫃的,瞧見了沒……”小二轉頭看向正舉著算盤的掌櫃,但他並未追問掌櫃的為什麽打他,眼中的八卦之火在熊熊燃燒。


    “在這蒼鳴城,居然有人敢直接威脅丘公子哎。”


    小二的聲音沒有刻意抑製,自然傳進了丘一鳴的耳中。


    丘公子?


    這曾經讓丘一鳴感覺是別人吹捧的自己的貴稱,此時聽進去卻是那般的刺耳。


    這三個字就像是第四個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


    可即便麵對這個小二的冷嘲熱諷,丘一鳴依舊未曾有絲毫的發作。


    他倏地站起身,就向著樓梯走了過去。


    這一樓,他是待不下去了。


    “丘公子的心胸還真是開闊啊…………”


    “那誰說不是呢,我原來還以為丘公子是得罪不起那四個人才忍了下來,誰知連這小二的冷言冷語都能忍啊……”


    “丘公子尚且都是如此,想必蒼鳴仙門內的氛圍更是極佳……”


    聽著圍觀之人的讚歎感慨,丘一鳴早就在心裏將他們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這是普通小二?


    哪家酒館的小二能有玄仙境的修為?


    哪家酒館能建到八樓之高,隻差一之數便是九之極數?


    “你們進不來蒼鳴仙門也就算了,但凡進來了,看我怎麽整死你們這群雜碎!”


    丘一鳴心中暗恨,將出言之人全都記在了腦海之中。


    就在他走上二樓之時,二樓也已空無一人。


    這些來曆非凡的一眾貴公子,在為首的兩人又目送著這兩名‘普通’少女登上三樓後,也各自迴到了各自房間。


    閉門不出。


    很快,第六、第七兩層靈氣開始波動,數量也變得越來越多。


    而引起這番連鎖反應的始作俑者,在淩楚風的攙扶下,迴到天字一號房後,就躺在床上唿唿睡了起來。


    淩楚風將子受的長靴脫下,將棉被蓋在子受身上。


    似是擔心子受在寒冬時分醉酒,會吹風受寒,又將棉被往上挪了挪,將脖頸完全掩住,


    這才輕舒了一口氣。


    這五年來,淩楚風對這一連串的步驟早已是輕車熟路。


    看著昏睡中的殿下,他的嘴角閃過一抹自嘲,他感覺自己不像是輔佐王子的左翼,倒更像是一名王子的貼身侍女。


    隨即他悄然從這間大房退了出去,輕輕帶上房門。


    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在這第八層樓,一共就隻有兩間客房,每一間客房也都極為寬敞,有一間大房,兩間中房,五間小房。


    而天字號房間的中房大小,就已跟地字號整間客房一般無二。


    淩楚風來到距離大房最遠的一間中房,推門走了進去。


    倒不是他睡在這間房,他休息的房間是緊挨著子受大房的那間中房。


    隻因在這房中……


    還有一個人正躺在床上!


    聽到開門聲響起,床上之人趕忙起身,就欲下床行禮。


    淩楚風見狀,趕忙小跑了過去,將他按迴了床上,寬慰道,“你還有傷在身,不必再行大禮!”


    血禾是有傷在身,實力更是十不存一。


    在淩楚風的強勢動作下,隻能重新躺迴了床上,一臉歉意地迴道,


    “淩大人,血禾當真是冒昧了!”


    王之左翼能與三公和四大伯侯並肩,自此之下,唯有淩楚風的親父與親母不用對他行禮。


    就算是這蒼鳴城的諸侯城主與那丘蒼鳴,見了他都得行禮。


    淩楚風搖了搖頭,“無妨,等你痊愈了再行禮也不遲。”


    隨即又問道,


    “你現在感覺恢複得如何了?”


    血禾亦是滿臉羞愧地搖了搖頭,答道,“臣下在蒼鳴仙門的三名弟子追殺下,逃了一天一夜,早已經透支傷了元氣,沒有一個月,是難以恢複了!”


    “若非是殿下和淩大人搭救,臣下此時恐怕也……”


    淩楚風眉頭微皺,他們可等不了一個月。


    再過十日就是蒼鳴仙門的收徒大比,等到大比結束,那些門人就會進入蒼鳴仙門的山門。


    最後隻能無奈點了點頭,“你先好好養傷吧!”


    說完,便又轉身向著門外走去。


    他與殿下來到這裏,可不是想要拜入這個什麽蒼鳴仙門的。


    就在五日前,身處於王都的子受和淩楚風接到了一個由帝乙親自發出的命令。


    “東萊天州的蒼鳴仙門有異,需要爾等前往調查!”


    可那時的子受剛剛睡著,傳令的侍衛愣是等在府中,一直從午時等到了將近亥時,才等到子受從醉夢中醒來。


    這也是帝乙五年來,第一次對處於醉生夢死的子受下王命詔書。


    麵對一直候在臥房門外的傳令侍衛,子受連看都不看一眼,起床就拿起桌上的酒壺繼續暢飲了起來。


    聽到屋內動靜,傳令侍衛連忙又膽戰心驚地說道,


    “王上還有一言讓臣下轉告殿下,此行殿下若是不去,這就是王子的左翼失責……”


    “下一道就將是處死淩楚風的王命詔書!”


    砰!


    一瓶清瓷酒壺重重砸在房門上,侍衛都能感覺到些許的酒水,沿著門隙濺到了他的臉上。


    “告訴他……”


    子受嘶啞的聲音自屋內傳到門外的侍衛和淩楚風的耳中,“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他若再敢用別人威脅我,不用王命詔書,本殿下親自送那個人!”


    “上……路……”


    “滾!”


    王上和王子不和,親眼見證過‘那一日’的王都百姓,或多或少也能猜出些什麽,隻是沒人敢說出口。


    而‘那一日’發生之時,位於宗族祠堂前的文武百官和一幹人等。


    知情更多!


    可也正因為如此,他們連一個字都不敢再提及。


    如果他們不怕被抄家滅族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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