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汐並沒有懷疑帝乙的話,隻是覺得這一切都因自己而起。


    帝乙心中鬆了一口氣。


    但麵色上卻沒有任何的變化。


    安慰道,“神農不死經是上古遺留,強大非凡,受兒現在修煉,以後也會受益無窮。”


    帝乙言之在理,芸汐不再多想。


    “那靈兒呢?”


    “靈兒已經將狐族內的問題全都解決了,現在都離開我的感知範圍了。”


    “能跟我說說嗎?”


    ……


    一個時辰前。


    “籲……”


    馬車出了西城門後就加快了速度,急行了十裏路,在侍女的一聲輕喚下,馬車這才慢慢的停了下來。


    輕輕跳下馬車,將踏椅重新搬了出來。


    “郡主,冀望山脈到了!”


    感受到那股熟悉而濃鬱的氣息。


    靈兒深唿一口氣,讓自己的心情稍稍平複了些。


    這才起身,將車簾拉開,慢步走下了馬車。


    靈兒看著眼前的這座橫向連綿的山脈,並未轉頭,對侍女說道,“你迴去吧!”


    “是,郡主。”


    這冀望山的兇名,即使是久居王宮中的侍女也有所耳聞。


    隻是她們從入宮的第一天起,就會被教導兩條在深宮中最重要的規矩。


    第一,執行命令。


    第二,不多問,不多說。


    待侍女重新坐上馬車上時,卻見到郡主正一步一步,在向著冀望山中走去,終是有些忍不住出聲提醒道,“郡主,冀望山內毒蟲猛獸眾多,一定要小心啊!”


    靈兒偏過頭,臉上浮現一抹笑容,“謝謝你的提醒,隻是它們都傷不到我。”


    侍女愣在了原地,從宮外相遇到方才,她一直都是低著頭。


    此時看見靈兒的容顏,即便隻是一個側臉,依舊讓她的心中震撼不已,“或許隻有王後能與郡主比美了吧,迴眸一笑百媚生,說的不正是郡主這樣的女子嗎?”


    她如此想著。


    隻是當侍女再迴過神來時,靈兒的倩影早已經不見。


    進入山中的靈兒憑借著自己的感覺向著一個方向徑直前行著。


    她能感覺得到,父親為她安排進山的位置,應該也是進入最好走、最便捷的路。


    這一路上,荊棘雖有,但也不多。


    偶爾經過沼澤時,她的雙腳點在上麵,也是如履平地。


    至於侍女提及的蛇蟲猛獸,更是從未出現在靈兒的視線中。


    臨近午時,也是虎豹豺狼出來獵食的時刻,可往日裏還時不時會在山野間響起的咆哮聲,現在卻沒有一點聲響,格外的安分。


    來自野獸的生存本能,讓它們現在全都匍匐在地。


    血脈上的壓製讓它們臣服。


    恭迎突然來到這冀望山不知身份的君王。


    靈兒抬頭看了一眼太陽所在的方位,便繼續向著前方走去。


    那股熟悉的氣味也開始變得愈發的強烈起來。


    她的腳步也在此時突然停了下來。


    剛停下,一聲唿喚就從密林深處傳來。


    “靈兒?”


    可這聲唿喚中夾雜的情緒聽上去極其複雜,有欣慰,有疑惑,有懷念,有傷感,好像還有一些其它什麽說不上來的情緒。


    隻是數個唿吸,十一道身影便陸續出現在了靈兒的麵前。


    “嬌媚拜見聖女!”


    “千水拜見聖女!”


    “丘山拜見聖女!”


    ……


    除了為首的狐蓉,其餘十人紛紛單膝跪倒在地上,此時即便是狐丘山也不例外,不管他私下有什麽心思,隻要沒有得逞,在明麵上也不能站在大家的對立麵。


    靈兒美眸中同樣露出一絲疑惑,“為什麽能在山中自由行動?”


    心中的疑惑剛剛升起,就被眼前最近之人打斷。


    為首者,正是狐蓉,身後還跟著如今狐族僅剩的十個開了靈智的族人。


    狐蓉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與她母親,如同是一個模子裏麵刻出來的高挑美豔少女,全身上下止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顫顫巍巍地向著靈兒走近,更是難掩激動之色,口中不停地重複著同一句話。


    “迴來了就好……迴來了就好……”


    “我狐族重迴巔峰有望……”


    就在狐蓉距離靈兒隻剩下最後三步時,她的腳步突然頓住。


    滿臉溝壑縱橫的老臉麵色一僵,顫聲道,“靈……靈兒……你的修為呢?你不是已經完成一次進階了嗎?”


    她充斥著驚慌的聲音同樣引起另外十位族人的注意。


    十個人神色各異。


    有的在震驚,有的在擔憂,有的在憤怒。


    還有的便是以狐丘山為首的幾人,彼此對視了一眼,眼中精光閃爍,向後退了幾步,身形向著兩邊移動。


    “聖女……”


    “怎麽會這樣?真的沒有修為了……”


    另外幾人還沉浸在無法感知到聖女氣息變化的驚慌中。


    被人皇廢掉,這或許才是聖女能提前迴來的原因,發現聖女恐怖的進境速度,人皇對聖女心生忌憚,將其廢掉。


    他們甚至都能有點理解人皇……


    可這也徹底葬送他們重新迴到妖靈天的希望。


    迴不去妖靈天,隻要人族的九鼎還在,也意味著他們的修為再也無法恢複。


    他們為聖女傳丹並未成功,但那丹中的靈氣也無法迴到他們體內。


    幾人麵色變得慘白。


    他們心中最後的希望也徹底破滅。


    狐千水的目光再投向狐蓉時,已經沒有了最初的那般敬重。


    隻剩下憤恨!


    “六年前她若是站在大哥的這一邊,大哥又怎麽會死?聖女如今又怎會被人皇廢掉?”


    對狐千水而言,狐族就算盡滅於人族之手,他都不會對人族生出恨意。


    就如他心中所想,成王敗寇!


    若是有一日,人族盡敗於狐族之手,他同樣不會手軟。


    因為這就是持續了千年之久的種族之爭。


    他既然做好了與人族交戰的準備,同樣也就做好被人所殺的覺悟。


    恩怨分明。


    可他接受不了狐族是敗於內部,還是敗給了自己信任的族人。


    “抓住他……”


    就在眾人思緒紛飛時。


    靈兒的小手抬起,突然指向了狐蓉身後的一個人。


    狐蓉和另外九狐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過去。


    正是狐丘山!


    所有族人的目光聚集在自己的身上,狐丘山一下子直接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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