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女子抬頭飛快地朝花似錦看了一眼,然後又對著墨繁恭敬迴道:「迴少君殿下,金長老在與妖君議事。」


    墨繁點頭:「你們自己忙去吧,我先去找扶沉和金伯。」


    「是。」兩名女子齊聲迴答,然後慢慢退了下去。


    花似錦對這裏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目光四顧了一下,然後悄聲問墨繁:「師叔,為什麽他們都喊你少君殿下?」


    之前在太虛境,小九似乎也這麽稱唿過墨繁。當時她心情太亂,又對小九的話自動屏蔽,不去多想。此刻聽那些孩童,還有剛剛那兩名女子也喊他少君殿下,實在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墨繁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晚點會什麽都告訴你。」


    這邊墨繁帶花似錦去找扶沉和金伯,那邊,兩名年輕女子正在邊走邊低聲交談。


    青衣女子迴頭望了望,墨繁和那紅衣少女早已不見了身影,這才扭過頭來,對銀衣女子道:「銀環姐姐,殿下怎麽親自帶了個陌生少女迴來?她也是妖嗎?」


    叫銀環的女子搖了搖頭,「我怎麽知道?」


    青衣女子又道:「你看到了沒?殿下牽著她的手!幾千年了,你見過殿下對哪個女子這樣親密過?該不會是……」


    銀環看她一眼,「青竹,少管主子的事情。」


    青竹立即噤聲,接著又點點頭。


    花似錦跟著墨繁一路走去,路上總有人恭敬地同墨繁打招唿,那些人或多或少,身上都帶著各種妖氣。


    花似錦想起之前九冥說的,妖域。


    所以,這裏……都是妖?


    在外間,眾修士對妖類幾乎趕盡殺絕,誰能想到在這裏住著這麽多妖呢?


    花似錦思緒紛飛,被墨繁牽著手一路走,直到他停了下來,她都不曾注意,順著慣性繼續往前。


    墨繁好笑地將她拉了迴來,曲指敲了敲她的腦袋:「想什麽呢這麽出神?我們已經到了。」


    花似錦剛迴神過來,就見一名穿著金色衣袍,鬚髮皆白,拄著烏木手杖的老者朝他們走來。


    那老者對墨繁恭敬地道:「少君殿下。」


    墨繁朝他頷首:「金伯。」


    金伯抬頭,看到他旁邊站著的花似錦,又瞥見了他們二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滿是褶子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愕,很快又平復下來,麵色和藹地笑著問道:「這位姑娘是?」


    「叫她阿錦就行。」


    金伯於是也對花似錦恭敬地道:「阿錦姑娘安好。」


    這麽個老人家對自己如此畢恭畢敬,花似錦頗有些受寵若驚,匆忙地隨著墨繁稱唿他,打了招唿:「金伯好。」


    金伯笑著點點頭,問過墨繁會在這裏歇下來,於是退了下去,讓青竹和銀環給他們打掃安排住處。


    坐在主位上的扶沉這時也走了過來,看了看墨繁,又看了看花似錦,笑道:「咦,你怎麽將這小丫頭也帶來了?」


    又看了看他們牽在一起的手,頓時滿臉訝異與驚奇。暗想這莫非是已經確定了關係,所以打算什麽都讓她知曉了?


    嘖嘖,千年老妖動情了,鐵樹終於要開花了。


    「帶她來熟悉一下。」墨繁問道:「最近發生了什麽事沒?」


    扶沉談了口氣,讓墨繁坐下來,然後他將最近幾個月的事情都跟墨繁敘述了一遍。


    情況跟花恆說得差不多,扶沉最近也是忙得不行,外麵妖物頻出,甚至還有些魔化了……


    「魔化?」墨繁眉頭微微皺起。


    扶沉道:「是。連我們這裏都有幾個出現魔化跡象,隻能暫時先關在一起,封印起來了。」


    他跟墨繁又談了一會兒,花似錦在一旁安靜地聽著。


    忽地,扶沉上下打量了一番墨繁,大為驚詫地道:「大半年過去了,怎麽你的修為不但沒有恢復,反而還又降了?」


    聞言,花似錦心裏一驚,也不由地朝墨繁看去。


    她的修為比墨繁低太多了,看不出來他修為的變化,如今聽扶沉這樣一說,她腦海裏瞬間閃過在太虛境的幻境裏,小九和墨繁的對話。


    「……她之前食了你的心頭血,魂體帶有你的印記……」


    「……修為被貶到這種地步,還要自己作踐自己……」


    那時她因為牴觸小九,也本能地不相信他的任何話,所以對他的話,她盡量屏蔽,不去多想。


    她以為小九說的是墨繁之前在般若秘境損失了修為,可聽扶沉的意思,在太虛境他的修為也又降了一點?


    而心頭血是怎麽迴事?


    她什麽時候食了師叔的心頭血?


    是在她修為倒退的那時候嗎?


    明明那時候她修為退步,變成小孩,每天早上起來,卻覺得自己神清氣爽,充滿了力量,修為也很快就恢復到了鍊氣巔峰……


    她當時沒有細思是什麽原因,隻顧著高興。卻原來是食了他的心頭血緣故……


    是在她晚上睡熟的時候,他餵的?


    花似錦越想越心頭泛酸,一時間眼眶都紅了。


    墨繁瞥她一眼,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像是安撫。接著便對扶沉道:「天色已晚,我先過去歇息了。」


    扶沉點頭。


    墨繁起身,牽著花似錦往外走。


    花似錦亦步亦趨地跟著他,時而側頭望向他。


    墨繁神情平靜,目光平和。察覺花似錦不斷轉頭看自己,他也瞥過來,看著她泛紅的眼眶,笑了笑,掌心輕輕地貼了貼她柔嫩的臉頰,笑道:「這是怎麽了?怎麽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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