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錦全然不覺,反而對小九突然變好的態度感到十分開心,喜滋滋地守在「她」旁邊,等著「她」給自己烤肉。


    墨繁看到這一幕,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裏的烤肉,無奈地搖了搖頭,將烤好的肉餵給了旁邊一直等著的八寶。


    他會介意謝言洲,但不至於跟一個小姑娘計較。


    吃完東西,清理了所有,其他人都在打坐調息。花似錦因為每日隻需子時打坐,其他時間都可以用來休息,所以墨繁盤腿坐在那裏,她坐他旁邊,幹脆趴他腿上睡覺。


    墨繁垂眸看她一眼,然後閉目調息。


    其他人最初看到這一幕時都有些驚訝,但是久而久之,也就見怪不怪了。


    隻有謝言洲偶爾會皺著眉頭瞥過來一眼,但他也沒法說什麽,因此隻能保持沉默。


    天亮繼續趕路,一路走去,隻覺得氣溫越來越低,天氣越來越冷了。目光所及之處,天陰雲低,日光薄淡,四野荒蕪,連泥地都成了凍土。


    陣陣寒風從身旁掠過,唿唿作響,吹得人衣擺飄浮,髮絲淩亂。


    「這裏怎麽這麽冷啊,感覺像是在冰川上行走一樣。」花似錦撩了一下被風吹亂擋住視線的鬢髮,邊走邊嘀咕。


    然而她一語成讖,竟真給她說中了。


    他們沒走多久便是一陣地動山搖,緊接著腳下的土地忽然裂開一個大豁口,眾人還來不及反應,也運不起靈力,隻覺得眼前一黑,幾乎是瞬間就全部墜入進去——


    花似錦有意識的時候隻覺得非常的冷,簡直是奇冷無比。


    睜開眼睛一看,眼前茫茫一片潔白晶瑩,整個世界白雪皚皚,銀裝素裹,竟還真是一望無際的冰雪之原。


    寒風從身畔刮過,鵝毛大雪片片飄落,視線都受局限。


    花似錦被身下的冰涼凍得「嘶」了一聲,迅速爬起來,站在原地,雙手環抱胸前,舉目四顧。隻見不遠處的地方,謝言洲和胡眉兒帶著花斑虎正走了過來。


    「師姐,這裏好冷啊。」胡眉兒縮手縮腳,走過來道。


    花似錦點頭,抬手抹去飄到額頭上的一片冰涼雪花,聲音有些哆嗦道:「是好冷。」


    一般修行之人本無懼酷暑嚴寒,又有法術可以避暑驅寒,奈何這裏十分奇特,靈力極其稀薄,竟然連修士都難以運起法術抵擋這寒冷。


    花似錦和胡眉兒修為較低,首先就感覺到了嚴寒侵入。


    尤其是花似錦修為最低,她甚至已經凍得忍不住瑟縮了起來。


    謝言洲瞥了花似錦一眼,見她小臉雪白,凍得唇色都變了,他猶豫了一下,脫下自己的外袍,正要遞給她,卻見墨繁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走過來,將花似錦往自己懷裏一攬,墨色罩袍披到了她的身上,將她團團裹住。


    謝言洲表情僵了僵,又沉默地將外袍披迴了自己身上。


    很快地,容淵和燕明月、蔣悠和蘇辰,以及小九他們也趕過來了。


    蔣悠跺了跺靴子上沾的雪泥,嚷嚷道:「這是什麽鬼地方,這麽冷,還毫無靈氣,沒法長久運用靈力禦寒。」


    還好他們修為高,雖然衣衫單薄,且斷斷續續也能運起一點靈力,其他時候雖然覺得有些寒冷,但也勉強能忍。


    墨繁抬頭看了一眼風雪的方向,遠處仿佛有一個巨大漩渦一樣,在吸著所有的寒風與雪沫。如果細察,甚至還能感覺到空氣中微渺的靈氣也在一一地往那個方向聚集。


    「去那邊看看。」墨繁指了指那個方向道,「好像有什麽東西在那裏。」


    眾人也注意到這異常景象了,紛紛點頭,連忙一起抬步往那個方向走。


    越往前,風雪越大,越是寒冷刺骨。


    墨繁的罩袍雖然給了花似錦,但是這罩袍並不能禦寒,僅僅隻是多了一件衣裳的存在而已。越往裏走,花似錦越感覺寒冷,她挽著墨繁的胳膊,聲音顫抖道:「師叔,我好冷啊。」


    墨繁低眸看了一眼她凍得煞白的臉,抬手摸了摸,隻覺得觸手冰涼如寒玉。他皺了皺眉頭,對容淵道:「師兄,等一下。」


    容淵停住腳步,其他人也不約而同地跟著停住腳步。


    墨繁袍袖一抖,畫中境出現在他手中,他將畫中境往容淵麵前一拋,「師兄幫我看一下,我和阿錦一會兒就出來。」


    容淵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那畫中境自動地在他麵前的虛空中展開,浮在風雪裏,被風雪吹得不斷搖擺,他連忙抬手用靈力控製住畫卷不被這妖異的風雪捲走。


    墨繁拉住花似錦,化作一道流光,閃入畫裏。


    蔣悠和蘇辰一臉驚奇與茫然。蘇辰看著那畫中境,好奇問道:「這是幹啥?這個是個什麽法器?」


    蔣悠望了一眼畫中境,猶疑地道:「看著像是一個有著獨立空間的法器?」


    其他人也滿臉疑惑,就連容淵都幾乎沒見過墨繁的畫中境,一時也迴答不上來。


    小九在一旁木然地抬頭望了一眼,照舊是麵無表情。


    謝言洲一臉若有所思地看著那副畫卷。


    如不是親眼所見,尋常人一定以為這隻是一副再普通不過的山水畫,而那兩個進入畫中的人,此刻隻是兩個極渺小、極不易察覺的紅點。畫上還設有禁製,裏麵的人在做什麽,說什麽,全都看不見,也聽不到。


    花似錦被墨繁拉入畫中境,終於感覺不冷了,整個人又活了過來。她搓了搓快凍僵的手臂,問道:「師叔,我們是來這裏避寒嗎?可這樣不是在原地動不了嗎?其他人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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