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後,氣溫更低了,看來今天晚上,要迎來今年第一場雪。


    這半年以來,牧白很少出去應酬。


    雖然他和文易隻是炮友關係,但僅僅是同住一棟樓,就足以讓他產生“家有嬌妻”的感覺。


    現在“嬌妻”要出門,他當然不放心。


    “你待會兒要去哪?”牧白問。


    “國貿。”文易拿濕巾擦了擦嘴角。


    “這個時候去幹什麽?”


    牧白看看時間,已經晚上七點半了。


    文易敲敲餐桌上的手繪盤子,說:


    “快聖誕節了,這個牌子有會員活動,找我去做模特。”


    “什麽模特?”


    “口紅。”


    牧白皺眉,他把一盤金黃的小鳳西瓜,往文易麵前一推,說:


    “我送你去,你先吃點水果,我去換個衣服。”


    “不用,我開機車去。”


    牧白迴頭看他一眼,“看出來了,等著!”


    他以最快的速度,換了一身和文易差不多的行頭,從床頭櫃抽屜裏拿出一張證件,去了餐廳。


    “走吧,我載你。”


    文易蹺著二郎腿,正在看手機,聞言看他一眼:


    “你行嗎?”


    牧白嗤笑,“我行不行你不知道?更何況是騎你……的車。”說著把駕駛證在文易麵前晃了晃。


    文易起身,從牧白手裏拿過駕駛證,看了看。


    發證日期在兩個月前,他撇嘴笑道:


    “嗬,新手寶寶啊……不過市裏麵騎行也不需要技術。”


    隨後他貼近牧白的臉,吊起的眼角有幾分挑釁,嘲笑道:


    “牧白……你載我,我坐你後麵,你——就不怕分心?”


    文易的雙唇飽滿有彈性,光是盯著看一會兒思緒就會沸騰,更別說吻上一吻了。


    讓這樣的可人兒晚上出門,誰能放心?


    牧白笑了笑,一把攬住文易的腰,讓他貼在自己身上。


    “寶貝兒……雖然我拿證時間不長,但我這個人呢,對極限運動特別有天賦,更別說飆機車了。隻要你吃得消,我不怕危險駕駛……盡管放馬過來……”


    “走。”文易學著他打了個響指。


    “等等!”牧白放開他,到衣帽間找了一條圍巾給他戴上,隨後問:


    “覺不覺得我現在像你的男朋友?”


    “男朋友是什麽?可以吃嗎?”文易脫口而出,都沒反應過來,這句話給了牧白一個絕佳的調侃機會。


    果然,牧白笑著挑挑眉毛:


    “當然可以……”


    “汪老師?”文易戰火東引。


    牧白笑起來,帶著幾分認真的神色。


    “寶貝兒,關於這個,我要為自己澄清一下。汪書澤是第一個和我發生關係的人,分手後我也確實睡過很多人。但從始至終,我沒給誰弄過,包括汪書澤。所以你應該知道,我說的這個人是誰。”


    文易沒想到牧白會這麽坦誠地說出來,但他一點都不臉紅。


    他一歪頭,說:


    “看來可以吃的男朋友不多。”


    隨後堪稱輕佻地拍拍牧白的臉,說:


    “但是牧白,這種事講究個禮尚往來,你覺得……我會給一個不愛的人弄嗎?當然不會,所以,我也不會接受你的。走了,要遲到了。”


    轉過身,文易的眼神迷離了一下。


    都是正常男人,這樣帶顏色的腔調,很容易就能激起欲望。


    更何況,他感受過牧白最滾燙的溫度,最有力的律動。


    但他的身體和精神都無力防禦。


    他隻要稍稍一攤手,整顆心就會被牧白占據……


    所以,他隻能用拒絕快速反擊。


    “你說的對……”牧白十分讚同,“但你接受不接受,都不影響我的個人意願!”


    文易迴頭,剛要說什麽,牧白就吻了上去。


    他掙紮了幾下,奈何抵不過牧白的力氣,便放棄了。


    唇齒的溫柔昭示著所謂的調侃都是假的,真正的愛意在這個親吻裏顯露無遺……


    但牧白也沒有太過強迫他的意思,隻沿著他嘴唇的輪廓勾勒一番,就鬆開了他。


    “走吧。”


    很多人吐槽洋節,但寧城這個國際都市,包容性還是很高的。


    文易戴著頭盔,伏在牧白後背,思考自己是不是對牧白上了癮。


    脖子裏的圍巾確實很暖,但死亡總是冰冷的。


    如果對牧白上了癮,他是該主動戒掉,還是先隻管一時痛快,然後再假借死神之手,給牧白留下永遠的痛?


    一時間,文易想不明白,做不了抉擇。


    而此刻牧白想的事,卻直接又明了。


    那就是,怎麽才能讓身後這個男孩,從身到心,都徹底屬於他……


    身下的機車強勁有力,身後的人卻總有一種懨懨的懶散。


    牧白想起第一在在寧城大學裏,見到文易騎機車時的情景。


    當時他看到的是文易身上,那種介於狂野和削薄之間的美感,這種落差帶來的視覺衝擊,既激了起他的征服欲,讓他產生一種想要狠狠欺負他的欲望。


    但現在,不過半年時間,牧白心裏那可笑可怕的原始衝動,早已攜裹著刻骨的愛,深入骨髓……


    車子開進停車場,牧白摘掉手套放進後備箱,說:


    “車不錯,我也買了,還在路上,等春天一起出去浪?話說你們不是都有組織嗎?”


    “我沒有,我都是自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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