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問題就不能再推脫了,弄不好會讓天子以為你是故意的,他認真思索一番,道,“陛下認為齊伯淵齊世子如何?”


    “齊伯淵?如果朕沒記錯的話,他今年不過二十,擔任科舉主考官,是否會不合適?”


    言予懷擺出自己選齊伯淵的緣由。


    “其一,齊伯淵文采斐然,博覽群書,其三歲成詩,五歲成書,八歲遊曆江南時所寫的江南賦名震天下,天下讀書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無不折服,更是被稱為小詩聖,十八歲被陛下您欽點為狀元。”


    “其二,齊伯淵乃是武安侯之子,武安侯與曾太師是舊識,僅憑這一點,“舊人”便不會為難齊伯淵。”


    元熙帝微微頷首,“可以試試。”


    “好,那就還有昨天夜裏發生的事情,兩位是否可以給我解釋一下,你們為何能吵起來,若不是京兆尹及時出現,你們恐怕要在街上大打出手罷?”


    “說出來給朕聽聽,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元青姝厭惡的看了言予懷一眼,沒好氣道,“沒什麽好說的,有些人就是天生氣場不和。”


    元熙帝無奈的看向言予懷,“言相,你說說?”


    “微臣昨日在路上走,突然被元將軍撞到,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就想著給我道個歉也就罷了,誰知她不僅沒有道歉,還口出惡言,將我踹進路邊的河裏……”


    他說著掀開衣袖,白皙精壯的手臂上是一片又一千的淤青,瞧著都有些疼。


    言予懷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可憐兮兮道,“這還隻是手臂,我後背著地,到現在還火辣辣的疼,還有被一腳踹上的胸口,那腳印到現在都還沒消,甚至連唿吸都覺得困難……”說著還咳嗽兩聲,最後總結,“難受的很……”


    元熙帝拍拍言予懷的肩膀,安撫道,“言相放心,此事,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如此微臣便先謝過陛下。”


    言予懷見天子與元青姝似乎還有別的事要說,便告退離開。


    元熙帝歎氣,“姑母,都城不比北境,您再不開心,也不能動手啊。再說了,現在這盯著你的眼睛可多了,稍不注意便會萬劫不複。您啊,還是小心謹慎些好。”


    “這樣,你改天找個機會,好好向言相道個歉,這事兒啊,也就算過去了。”


    她敷衍的點頭,不管怎麽樣,先都答應了再說,至於啥時候道歉,看自己心情。


    解決了這件事,那便剩最後一件事,寧太妃病情的事。


    元熙帝問,“昨兒姑母所說的那位大夫,可有空?”


    她點頭,“在外候著呢。隻要您一聲命下,隨時可進來。”


    元熙帝與元青姝向太妃的常寧宮走去,同時派遣宮侍去領鬱川進來。


    這是元青姝第二次見寧太妃,今日的她舊疾沒有複發,整個人倒是精神奕奕,見元青姝,她恭敬的行了個禮,“見過大長公主。”


    當寧太妃的目光觸及到元熙帝時,元青姝看到了她眼神裏的抗拒,倘若不是自己在場,她恐怕都不會給天子一個好臉色吧?


    即便如此,天子還是笑嘻嘻的跟在她身旁,又是親自倒茶親自扇風,跟沒有脾氣似的。


    不多時,宮侍便領了鬱川進了常寧宮,看診時,元青姝屏退左右及天子,剩下鬱川二人,鬱川朝她點了點頭,她便明了,眼前的寧太妃耳朵上的三個耳眼,確是北荒皇室所特有,其耳眼的具體位置也同北荒皇室女性的耳眼一致。


    她看向寧太妃的目光,也不禁變得探究,“寧太妃是哪裏人士?”


    “安州。”


    “安州?”元青姝在腦海裏思索了一番,故意試探,“啊,我記得安州,我曾去過,我依稀還記的秦山雖並不出名,但實際上在安州十分有名……”


    她並未去過安州,但雲臣是安州人,他時常和元青姝提起,安州和隔壁的知州以一條河為界,河兩邊有兩座山,分別是安州的遠山和知州的秦山,兩山相輔相成,渾然一體,她故意將兩山搞混,如果寧太妃非安州人,是分不清楚的。


    寧太妃愣了一下,“秦山?”隨即笑著更正,“安州的是遠山,知州的才是秦山。”


    “是這樣嗎?那是我弄錯了。”


    寧太妃笑著道,“很多當地人都會弄混,您記錯也不奇怪。”


    她竟然對此很如此清楚?難不成她真的不是北荒人?那她的耳眼怎麽解釋?


    元青姝決議再試探一番,“我手下有個將領是安州人士,也不知道和太妃熟不熟?”


    寧太妃一下來了精神,“那將士姓甚名誰?安州哪裏的?”


    “安州黎縣,雲家第三子,雲臣。”


    寧太妃眼底的笑意止不住,“我知道我知道,雲臣,他大概比我年長十歲左右,我與他妹子同年,我與他妹子還是一起長大的呢。”


    元青姝詫異不已,寧太妃說的如此清楚,不像是瞎扯,既然寧太妃不是北荒人,那她的耳眼又是怎麽迴事?


    她們又聊了一會兒,鬱川也看完診,命人請了天子進來。


    元熙帝一進來便著急的問,“如何?”


    鬱川恭敬道,“太妃這是中毒了,草民對解毒之事並不精通,不能配置出解藥,不過草民可以配置出緩解毒發的藥,不過這隻是治標不治本,最好還是找出太妃所中的是何種毒,順便配置出解藥。”


    元熙帝雖有些失望,但是能治標也算不錯了,最起碼不用看到太妃每隔一段時間便痛苦一次。


    鬱川寫下藥方後與元青姝一起告退,元熙帝雖然被太妃明著趕,依舊陪在太妃身邊,主打的就是一個死皮賴臉。


    出了常寧宮,鬱川不算大的眼睛裏全是疑惑,“是不是我聽錯了,你不是說給太妃看病?為何……”


    元青姝低聲說了一句,“別瞎打聽!”


    話音剛落,見一宮侍走了過來,恭敬的行禮,“可是大長公主?”


    “你是何人?”


    “奴婢是喜妃娘娘宮裏的宮侍,我家娘娘相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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