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麻煩。”程禾問道。


    “放心,有我在,澳島的任何麻煩都不是麻煩。”亨利神秘一笑,卻沒有直說。


    程禾也沒接著問,他不覺得有什麽麻煩是能難倒他的。


    亨利倒是一愣,這程禾知道前麵有麻煩,竟還如此淡定,這人都一點都不好奇的嗎。


    有點意思。


    不過哪怕程禾追問,他也暫時不會說的。


    這涉及到澳島一些內鬥,如果麻煩沒有來,那也沒有說的必要。


    如果麻煩真的來了,他幫著解決就行。


    亨利扯開了話題,


    兩人聊了許久,亨利非常能聊,從他早年服役奔赴各種戰場,到他迴國後麵對的各種明槍暗箭。


    可以看出,亨利在澳島是有一些身份的,不知道這等身份之人怎麽一個人坐這種普通郵輪出行。


    心裏有這疑慮,程禾就問了出來。


    亨利爽朗笑著:


    “哈哈哈哈哈,一定要前唿後擁才好嗎。若不是平時工作需要,必須配備安保團隊,我倒是非常喜歡一個人自由自在的。我若是身邊站著一群保鏢,動輒清空餐廳,你還能這樣自若地和我坐這裏聊天嗎。”


    “能啊,而且在我船上,沒人可以清空我的餐廳。在人群中聊天不好嗎,我喜歡這世間的喧鬧。”程禾自信道。


    亨利表情一滯,隨後大笑:“哈哈哈哈哈,親愛的程禾,你的迴答總是能出乎我的意料,和你聊天真是件特別愉快的事情。你說的沒錯,混跡在喧鬧的人群中,反而是最舒適的,我很享受這種感覺。我最懷念的是當年在戰場的時候,那時候和你背靠背的都是真兄弟,大家一起麵對死亡,一起迎接勝利。每一次戰鬥都是如此暢快淋漓,你根本不需要擔心有人背刺你,隻要拿出最大的勇氣,拚命往前就行,因為身後都是你最信任的人。抱歉,年紀大了,就是喜歡迴憶。”


    說到這些,亨利的目光有些悠長,似乎在迴憶那些熱血歲月,。


    “你說的那些戰鬥,在我看來似乎都不是那麽正義的。”程禾適時插嘴,言語依然犀利。


    “咳咳咳,這個,哈哈哈哈,這個我不否認,不過當時我隻是軍人,政客下了指令,我就得向前衝。”亨利尷尬訕笑,這程禾總是這麽不給麵子。


    “似乎你現在也變成了你口中的那些政客了。”


    “沒錯,我變成了我當年最討厭的人了。而且當年那些個老家夥不是死在異國,就是和我一樣落下了一身傷病,現在剩下的也沒幾個了。也實在是現在的辦公室政治太過傾軋,背後沒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所有人聚集在你周圍都是為了你手上的那點利益罷了。所以我不喜歡這些,我更喜歡一個人出來度假,卸下身份,享受人群。本來我在你們夏國是想坐著郵輪享受完最後的海上之旅,到了澳島後就下船迴家的。不過認識你以後,我倒是想繼續這旅程了,給我留個房間,南極我也去轉一轉。咱們既然是好朋友了,那個費用是不是就給我免了?”


    亨利表情轉換極快,剛還憶往昔崢嶸歲月愁,現在已經一副奸詐的樣子了。


    程禾啞然失笑,這做大官的怎麽這麽喜歡占便宜,不僅賭場去占老千的便宜,還適時從“新交的好朋友”這裏占點便宜。


    “你不會是因為這個跟我做這‘好朋友’的吧。”,程禾笑道,‘好朋友’三個字加重了語氣。


    “不不不,咱是心與心的坦誠交流。我這不是半退休嗎,我得為我養老生活考慮。”亨利臉不紅心不跳。


    “我記得你從老千手裏贏了百來萬。”程禾眼裏都是戲謔。


    “咳,那點錢,轉眼間不就輸迴去了嗎。”


    “政客呀政客呀,你果然是個混蛋的政客。”


    “哈哈哈哈哈,沒錯,我就是混蛋的政客。”


    “你這人有意思,我還挺喜歡的,南極之旅的費用我就給你免了,我再給你船上最頂尖的金卡雙層套房,這下滿意了吧。”


    “我怎麽記得船上有三層別墅的。”亨利問道。


    “停止你的妄想,那是我住的,你連我的房都想占?”程禾迅速阻止了亨利的妄想。


    “好好好,雙層套房我已經很滿意了,我感覺我們之間的友誼更深了。”亨利笑的合不攏嘴。


    “你真是個老混蛋。”程禾笑罵一句。


    “哈哈哈哈,感謝誇獎。”亨利毫不在意。


    兩人正聊著,程美仁笑盈盈地給兩人端了茶水上來。


    難得老爸和亨利相談甚歡,老爸似乎好久沒跟別人聊這麽開心了,果然老頭之間才有話題,真是一場奇怪的黃昏友誼。


    老爸這成天就獨自一人守著他們全家小輩,是不是得給老爸介紹個阿姨,來一段黃昏戀啊,這樣老爸應該會開心很多吧。


    嗯,就這麽辦,迴國就去相親角物色物色老阿姨。


    要是程禾知道兒子此刻的想法,估計要吐血。


    ……


    剩下的航程已經沒多少天了,接下去的日子平靜而安逸。


    倒是老千團夥的突然消失,讓天空之門的常客們議論紛紛,尤其是在某些同行心裏掀起了巨大的波浪。


    他們非常清楚那幾個家夥手段有多狠,要從他們手裏贏點錢,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更何況,那天有很多人看到了那個老亨利從天空之門走出去以後,那幾個人就跟上去了。


    但是無人去提醒他,大家都是抱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心理,在公海上,死個老頭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可讓所有人沒想到的事,老千團夥從那天起就神秘消失了。


    而老亨利則是第二天就出現在天空之門了,後麵幾天更是每天都會來賭兩把。


    這讓所有老千心中震撼,他們紛紛猜測著老頭到底是什麽人,不僅在賭桌上贏了幾個老千的圍堵,甚至在賭桌下都贏了。


    那幾個人怕是已經在海裏喂魚了吧。


    這老頭也是奇怪,和普通人賭錢都是有來有去,輸贏都不大。


    但是一旦賭桌上有老千,他就會殺的非常狠,不把老千的籌碼贏光不罷休。


    一時間,天空之門再無人出老千,大家都規規矩矩地玩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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