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紹棠安慰她:「又不是所有的事都能說的一清二楚的。裹挾著這麽些個事, 能了就了了。讓劭忱也過幾天安生日子吧,他這個孩子,不容易。」


    李岩一聽這話, 氣也就散了。


    李岩年中要參加上麵領導組織的會議, 因為李劭忱前幾年合作的研發獲了獎,他手裏的分公司成了企業近幾年市值最高的分公司,也是盈利最大的項目。


    這個部分她要替他把好舵。雖說她不怎麽接觸媒體, 但是這麽些年在這個行業裏,是實打實的鐵娘子。


    溫玉醒來後, 說話一直很遲緩,持續了半個月,咬字都不清楚,後來慢慢好一些了。


    李劭忱就帶她迴了家, 家裏有護工和阿姨,一直圍繞著她。


    李劭忱也不上班,整日在家陪著她。


    她每日除了發呆,一句話都不說,李劭忱和她說話她都不怎麽理會。


    李殊逸接了部文藝片,基調很壓抑,和李劭忱混了一個星期,在他書房裏看了很多文藝小說,但始終不得要領,尋不到那種感覺。


    李劭忱給她建議:「你去找年年,她應該能幫你。」


    李殊逸詫異:「我以為你們兩個吵架了。之前的事,年年很愧疚。」


    李劭忱失笑:「我們吵什麽架?我現在抽不開身,等我有時間了,就去看她。我暫時走不開,你幫我去看看她,別讓她亂想。」


    李殊逸給馮豫年發消息:「年年,李劭忱讓我找你幫忙……」


    馮豫年這一個月過得都很煎熬,有時候不一定是別人責怪,自己心裏過不去心裏的坎兒。


    李殊逸特意飛過去看她,見了人李殊逸心裏也不好受,說:「李劭忱都瘦的沒你多。」


    六月的南方,濕熱難耐,她簡單的短袖牛仔褲,抱著書站在那裏,溫柔的問:「我能幫你什麽?」


    李殊逸其實也不明白李劭忱為什麽讓她來找年年,她看到馮豫年的狀態,以為他單純就是讓她來替他看年年的。


    她也不怕人認識她。就賴在她辦公室裏,餘小雨見李殊逸真是格外驚喜。和李殊逸開玩笑說:「她這個月打雞血了,兩篇論文啊,其中一篇還是sci,你們有錢人拚起命來,可真可怕。」


    李殊逸即便不學無術也知道sci發表論文的難度。


    馮豫年笑著辯解:「那是我上半年的成果,怎麽可能是這一個月完成的。」


    等她下班了,兩個人往迴走,李殊逸勸她:「你別這樣,看你這樣我更難受,舅媽已經沒事了。那也不是你的錯。」


    馮豫年遺憾的說:「很多事情就是那麽巧,說不上來是不是誰的錯,反正就是發生了。」


    李殊逸勸不動她,就說起她的新電影,她劇本都帶著,薄薄的一本,晚上馮豫年看了劇本,才明白李劭忱讓她來找她。


    主角是母女的兩個人的戲,單親的媽媽帶著女兒,從小鎮到城市裏逼仄的廉租房裏最後擁有自己的家……


    非常平靜的故事,幾乎沒有什麽大的起伏,演員要想演出故事裏的東西,太難了。


    馮豫年看的心裏都是淡淡的憂愁,她想到很多書,但是短時間內很難進入那種狀態,文藝片最難的就是進入狀態。


    她猶豫再三,就給李殊逸看了她的專欄。


    從十七歲那年開始,陸陸續續的這麽多年的長長短短的所有的文字。


    李殊逸看了一夜,中途哭的默不作聲。淩晨過後,馮豫年在改論文,無可奈何的看著哭的不成樣子的人問:「哭什麽呀?」


    李殊逸搖搖頭什麽也不說,在熟悉的人身上尋找的這種熟悉的感覺,幾乎讓她立刻找到了故事裏的感覺。


    但是這更讓她覺得難過,說不出來的難過。


    馮豫年哄她:「這隻是一種情緒,成長過程中帶的痕跡,成年了以後就沒有那麽多的負麵影響了。」


    李殊逸哭著說:「我們那時候每天都在一起,我從來不知道你每天那麽難過。」


    馮豫年笑笑,對年少的那些經歷,已經沒有太大的感觸了。


    後來的很多經歷,早已經讓她從前的那些少女心事都消散了。


    李殊逸和她住了一個星期,等迴去的時候,已經可以對著她這個演戲一竅不通的人都能對戲了,狀態確實很好。隻是心情很抑鬱。


    馮豫年送她的時候還給李劭忱發消息:「殊逸狀態找到了,隻是心情不是很好。」


    李劭忱迴覆:「誰讓她非要接這種致鬱文藝片。」


    馮豫年看著他一如既往的罵李殊逸,頓了頓,問:「溫老師怎麽樣了?」


    即便李殊逸已經和她說了,舅媽鬼門關走了一趟,恢復的還不錯。


    李劭忱的迴覆很短暫:「沒事了。」


    馮豫年心裏也舒了口氣。


    李劭忱帶著她已經到了雲南,溫玉的腸胃落下了毛病,南邊的空氣好,景色也好,溫玉變得沉默寡言,人少了精神氣,就衰老的很快。看起來像個老太太。


    尤其當她看到了那位梁先生遠調非洲,他們都知道,按照目前的職位,他有生之年都未必會迴來。


    之後她的話就更少了,一整日看著遠處的湖海,一句話都不說。


    李劭忱見這樣也不是辦法,就問她:「要不就迴北京吧。」


    她點點頭。


    在雲南住了一個月後,兩人又迴了北京,李劭忱的假期已經到期了,不能再拖了,投資商和各路人馬,所有經他手的文件和會議都需要他敲定,迴了北京他就開始整日的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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