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8日,蔣百裏和高子謙來到了江寧省的淮安府最近的劉家屯子開始了他們的考察。


    蔣百裏和高子謙兩人冒著風雪來到了一戶人家。


    “咚咚咚~”


    “有人嗎?我們是大龍瑉國巡查員,想要借宿一晚。”


    蔣百裏敲著門,希望有人開門。


    “你們是誰啊!”


    “大嫂,我們是大龍瑉國派來調查鄉情的工作人員,不是什麽壞人。”高子謙聽到了門後女人的聲音,連忙說道。


    “你們能夠為我們申冤嗎?”


    “申冤?大嫂您有任何困難都可以給我們說,我們會幫你伸張正義的。”


    門外的蔣百裏大聲的對裏麵的人喊道,大雪已經凍的他瑟瑟發抖了。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一名身著黑色爛布襖,打滿補丁的婦女進入他倆人的視野。


    “你好,這是我們的工作證明,這次是我們來下到鄉鎮調查民情呢!”


    高子謙從黑色手提包中拿出工作證明,上麵印著大龍瑉國的章。


    “您真的可以替我們家申訴冤情嗎?”這名婦女眼含熱淚的看著門外渾身是雪的兩人。


    “這個您放心,我們都是官員,您有什麽事情要給我們申冤?”


    兩人走拍完身上的積雪,走進屋內輕聲的問道。


    趙氏看著兩人身著幹淨、華麗衣服,立刻撲通跪下。


    “青天大老爺啊!您幫幫我們當家的,我們當家的被抓去當勞力了,去淮安修路了。”


    “什麽?這都瑉國了還抓壯丁去服徭役?這位婦人你肯定有這事嗎?”


    高子謙一臉的難以置信,光天化日之下哪還有抓壯丁的事情。


    蔣百裏扶起跪在地上的趙氏,輕聲問道:“這裏是瑉國,怎麽會幹出朝廷那般勾當,現在不是追求平等、自由了嗎?他們抓你丈夫去服徭役給沒給錢,為什麽抓你丈夫啊?”


    “現在這裏確實是瑉國了,但還是被我們村的鄉紳把握著,那有什麽平等,見了那些老爺還得磕頭。”趙氏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開始講述她丈夫老趙頭的事情。


    老趙頭是李老六家的佃戶,而李老六又是劉家莊數一數二的大戶。


    因為快過年了,老趙頭兒就想著去年一年為韓老六家做了那麽長的時間的工。


    他想要趁著年前去李老六家結一下賬,為家裏置辦一些年貨,為他7歲的女兒添一件衣服。


    於是在一個風雪天,老趙頭冒著雪來到了李老六家。


    “你來這裏幹什麽?”李老六家的看門奴才惡狠狠的看著老趙頭兒。


    “哎,我今天來找老爺有事,麻煩讓我進去和老爺說說話。”老趙頭把腰彎的很低,卑微的說道。


    “走走走,老爺今天在會見很重要的客人,榆樹縣的方總長知道嗎?那可是縣裏管著巡警和巡防營的大人物,你這鄉巴佬也想進去?”李老六家的狗奴才推搡著老趙頭兒,讓他一邊待著去。


    “您給老爺說說情麽,我就見一眼老爺。”老趙頭兒伸著脖子,想要透過大門看李老六在不在。


    “滾,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趕緊離開這裏,要是壞了老爺的大事,有你好果子吃。”


    老趙頭兒不死心,開始大喊“李老爺”,用力的拍著門。


    在屋內的李老六正在和方大人喝著酒,吃著熱乎乎的菜。


    李老六正在陪笑的看著方大人的手遊走在自己新納的小妾身上,小妾身著華麗的旗袍,一臉嬌羞的看著方大人。


    “方大人,這小妾內熱大,正適合替您暖床,今晚上您就在我家留宿,讓她侍寢如何?”李老六滿臉諂媚的看著體態肥胖的方大人。


    “好好好,有心了,你說承辦你們村過年殺豬交稅這個事我同意了,你自己到時候看著辦就行。”方大人挪動了一下渾身的肥肉,身子往前傾,一把摟住那小妾,開始摸旗袍的麵料。


    就在主賓歡樂共聚一堂之時,老趙頭兒的聲音卻不和諧的攪了進來。


    老趙頭兒越過看門的奴才,直奔大院而去。


    “怎麽迴事?”方大人停下了手中的活,滿臉不高興的看著李老六。


    李老劉滿臉陪笑,“我去看看,大人您繼續。”


    李老六內心火氣衝天,誰壞了自己的好事。


    李老六推門而出,之前的諂媚現在轉瞬間換成了威嚴的表情,原本還弓腰的背,如今也一下挺的老直。


    “老爺,您吉祥,今日我來是想給你說說我去年給你家作了那麽長時間的工,這臨近年關臘月了,能不能把工錢結一下。”老趙頭跪在地上磕了一頭後說道。


    “嗯!老趙頭兒啊!不是六爺不給你錢,而是今日六爺有貴客,你壞了六爺的好事。”李老六鼻孔朝天,看著底下唯唯諾諾的老趙頭兒。


    “六爺我不是故意的。”老趙頭又給李老六磕了個頭。


    “行了,起來吧!你六爺也是個好人不會賴你賬的,今日天色不早,你先迴去吧!明日我管家自會去你家給你“算算賬”,你就迴家侯著吧!”


    李老六說完便轉身進了屋子,老趙頭兒內心十分高興,明天就能拿錢了。


    “這裏李老六給你們錢沒?你丈夫怎麽會被帶走服徭役?”蔣百裏插嘴道。


    說到這裏,趙氏哭泣的更加嚴重。


    第二天李老六確實讓管家去了老趙頭的家,但是管家帶了四名舊巡警,前去“算賬”。


    老趙頭兒剛開始滿臉高興的看著管家拿出算盤,一陣辟裏啪的算賬。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越看越不對勁,雖然他不識字,但是他看到紙上的工錢竟然是大洋。


    “諾!老趙頭兒你看看這是你的賬,早日給六爺送去哈!”管家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腰肢。


    “張管家,您這是不是算錯了,我是給六爺做工的要工錢,怎麽還倒欠了六爺60塊大洋,您沒有跟我開玩笑吧!”老趙頭拿著手中的欠賬條,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張管家。


    “是啊!你去年一年給老爺家做工,你的工錢都用來抵債了,你去年用了老爺家的種子、農具、耕牛等等,還有得交租子。”張管家一臉不耐煩的說道。


    “張管家,就算我用了六爺的農具,也不會有60塊大洋吧!”老趙頭感覺自己是被人耍了,自己一年也掙不了10個大洋,這現在一開口自己反倒欠了60塊大洋。


    “你的意思是不想還六爺的錢了?”張管家臉色一變,一幅惡毒是模樣。


    “老爺也得講理啊!我怎麽還會倒欠那麽多啊!”


    “不還是吧,明年你家的地漲租一半,交不起租子就把地收了。”張管家威脅道。


    老趙頭兒雙手緊握,向著管家撲去,結果被四個腳巡給按在地上。


    “喲喲喲,還想打我,帶走,老趙頭兒欠錢不還,拉去修路抵債。”張管家一聲令下,四人架著老趙頭兒往外趕。


    趙氏拉著張管家的衣服,苦苦哀求張管家開恩,他們以後做牛做馬都願意,求他放過自己的丈夫。


    沒了老趙頭這個家都會垮了,而張管家一腳踢開趙氏,罵了一句“賤人”後便抬腿離開。


    老趙頭不停的反抗著,但是每日吃不飽飯,讓他渾身浮腫無力。


    “婆娘,俺要是迴不來,你就帶著閨女走遠點吧,一定要活著,再某條生路吧!”老趙頭哭泣的囑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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