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泊迴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把自己的手,交給了陸予盛。


    沒有手套,他的指尖,觸到了alpha的掌心,一時間,仿佛被注入了夏日的熱度。


    可夏天已經過去,現在是秋天了。


    鍾泊想到這兒,心裏又鹹又澀,像吞了一口海水。


    直到出現這些迴憶片段,他才真正確信,過去自己與陸予盛,有一段緣分。


    但,已經過去了。


    在鍾泊的認知裏,破了的鏡子,不可能恢複原樣。


    他不愛拚拚補補,也不擅長。


    如果當初是認真的,又怎麽會輕易放手。


    鍾泊看向陸予盛,而陸予盛已經托著他的背,與他在舞池邁步、旋轉。


    “放輕鬆點,除了我,沒人在看你。”


    陸予盛的步伐堅定而自信,鍾泊的手被他握著,也不再僵硬。


    他完全被alpha領著,第一次感覺自己的身體可以如此輕盈。


    足下的大理石地板,一時之間,有如鏡麵般平滑。他在上麵自在起舞,隻有舒暢與一點眩暈,完全沒有當牽線木偶的不適感。


    他們的身體時而貼合,時而分開,像兩片相互依偎的羽毛,在氣流中忽近忽遠。


    不知不覺,鍾泊生出一種錯覺,這個舞池隻為他們兩人而存在。


    餘音縈繞,身姿蹁躚。


    每個步子都伴著未知的心跳,他們眼中隻有對方,昏暗的光線中,仿佛身臨星空。


    “這是第二次,你答應了我。所以,我是不是可以認為,我是你的特例?”


    宛如一場默契的告白。


    深色假麵下,alpha狹長的眸子危險而迷人,如黑暗中躍動的火焰,可以在不經意間,勾走人的靈魂。而他的嗓音,低沉蠱惑,如一首神秘的夜曲,同樣令人深陷。


    鍾泊看著他,緩慢眨眼,似乎進入了一種時光倒錯。


    胃裏有如上百隻蝴蝶同時振翅,苦味上湧至喉間,連帶著舌尖都是縈繞不去的澀意。


    果然,自己是喜歡過這個alpha的。


    否則,不可能會有這麽奇怪的感覺。


    “是因為你太胡鬧了。”


    這一刻,他還是選擇,假裝什麽都沒有記起。


    因為這樣比較輕鬆。陸予盛呢,對這個人來說,如此糾纏不休,不會累嗎?


    他不明白。


    換了自己,是絕對不會迴頭,去追前任的。


    “是嗎,那你可得小心了。”


    陸予盛沒有失落,反而無所謂地笑了笑,目光堅定依舊,“因為往後,我會更胡鬧的。”


    鍾泊想,這就是迴答。


    似乎,陸予盛是不會嫌累了,暫時。


    這樣想著,omega的唇邊,倏地挽起一絲微笑。


    那麽在複婚之前,先陪他玩玩吧。


    ……


    舞會結束後,司儀公布了募捐金額排行前三的人士姓名,請三位上台發言。


    他們在台上摘下麵具,接受著眾人的掌聲與喝彩。


    鍾泊一眼看去,都是亓都上流社會的老熟人,沒什麽懸念。


    四十分鍾後,三人漫長的演講結束。司儀知道時間晚了,沒有再拖,簡明扼要地總結了一番,假麵舞會活動正式落下帷幕。


    這或許是比約酒店最後的一次活動。


    因為之後,陸予盛就打算重新修葺,把它從一家酒店,變迴一座莊園。


    即便在此之後,它重新變迴了酒店,名字也應該不會再是“比約”了。


    散會後,人們心滿意足,陸續離開。


    方司沉走了,鍾泊一開始是坐他車子來的,又喝了酒,所以現在讓陸予盛送自己迴公寓。


    其實,譚見扮成安保,混入了會場,但鍾泊不準備坐對方的車,所以沒提這事。


    “我還以為,你不肯坐我的車。”


    陸予盛見鍾泊坐上了自己的副駕,插入鑰匙,發動引擎。


    然後,他傾過身,為omega扣上安全帶。


    這時兩人的臉,靠得很近。鍾泊幾乎可以感覺到alpha的唿吸,輕輕掃過自己的脖子。


    鍾泊盯著他,唇邊浮現一抹笑——


    “是嗎,那你或許誤會了。


    “我可不是那種,會拒絕alpha主動獻上殷勤的omega。”


    他的笑容裏,透著一種幽微的惡意,陰險又美麗。


    陸予盛注視了他兩秒,忽然說:“你現在,簡直像個惡毒的王後。”


    鍾泊有點迷茫,無法理解這人奇妙的腦迴路。


    不過一看時間,已經臨近午夜十二點了,他不想再耽誤時間。


    “好的,我的王子殿下,快開車吧。”


    鍾泊順著alpha的話說,不過態度有點敷衍。


    陸予盛為omega轉好的態度而開心,但轉念一想,自己不成對方兒子了?


    真要比喻,也該是個國王吧?


    他這麽想著,但知道鍾泊的心思不在這兒,爭了也沒用。


    omega時常敷衍他,跟哄小孩似的。


    陸予盛心有不滿,卻不再多言,他打開了車燈,行駛上路。


    半路,他問起了omega與方司沉的關係。


    車上歡快的流行音樂,也蓋不住alpha一股子的醋意。


    “坦白從寬,我已經說了斐依的事,你也要說。”


    鍾泊坐在人家的車上,自然老實迴答。


    不然,alpha一生氣,開到某個荒郊野外,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我們是國內的大學校友,過去一個社團的,興趣相近,所以比較投機。”


    至於他今天發現,方司沉可能對自己有點意思,就不特地說了。


    鍾泊覺得,自己與對方沒那個可能。


    “你們是一直有聯係?”


    聽見“投機”兩個字,陸予盛更不高興了。


    “沒有,出了校園,沒再聯係過。我也是前幾天,才碰巧遇見他的。”


    陸予盛問:“為什麽不聯係,不是說投機嗎?”


    鍾泊沒想到alpha會深究,眼中不期然劃過一抹烏雲。


    “我不像你,是個社交達人。對不那麽深交的朋友,不聯係很正常。”


    收到這樣的迴答,陸予盛沒有再問。


    他確定,方司沉是喜歡鍾泊的。


    而且,直覺告訴他,這兩個人之間,有秘密。


    沒過多久,鍾泊說的住址就到了。


    陸予盛知道他住在水杉公館,他讓喬宣調查過,隻不過,這裏比他想象中的要小一點。


    他在國外有很多套公寓房,比這兒的檔次高出太多。


    鍾泊聽了他的評價,故意拉長音調——


    “是嗎,真可惜。我本來還想,留你住上一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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