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池衍笑道:“看到這幾朵小梅花了嗎,它現在是一個非常完美的作品。”


    劍柄下方的幾朵梅花做的栩栩如生,給這把劍增添了別樣的風味,仿佛都能聞到它散發出來的梅花香。


    這把劍早在中河縣之時就已經下來了,傅池衍為了改造它也是花了不少功夫,直到今日才才拿迴來。


    傅池衍將劍遞到崔扶月的手中,見她對此頗感興趣,便讓她拿在手中好生感受一下它的手感。


    崔扶月想將劍拔出劍鞘,但又想到這是禦賜的聖物,她這等人是開不得的,能拿在手中已是最大的榮幸。


    崔扶月的一些微表情都被傅池衍一覽無餘,他說:“想拔便拔。”


    此話一出,崔扶月表情變得高興了許多,雙眼發光地看著傅池衍,然後用力將那把劍拔了出來。


    在燭光的照耀下,劍影打在崔扶月的眼上,那銀白色的劍身之中也有許多的紋路,原本是沒有的,後來才加了上去。


    劍一出鞘,崔扶月馬上便被它所吸引,她驚訝道:“我還從未見過如此漂亮的劍。”


    傅池衍聞言臉上帶著些許笑意,似乎很滿意崔扶月看見這把劍的反應。


    問道:“喜歡嗎?”


    崔扶月將劍收了起來,放迴盒子中,迴道:“扶月不敢覬覦禦賜之物。”


    “它現在是你的了。”


    崔扶月聞言一愣,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正要再度確認之時,便見傅池衍將劍拿起,將劍柄的頂端展現給她看。


    隻見一個‘月’字被刻在了劍柄之上,甚至還描了金。崔扶月一見更是大驚,傅池衍從未見過她如此大的表情,莫名喜感。


    不管崔扶月喜歡或不喜歡這把劍,傅池衍都會把它給她。為她打造的梅花劍,為她親手刻上了‘月’字,不為別的,隻為博她一笑。


    崔扶月更是心生感動。此前梁田教她武功也並沒有希望她真的利用學的武功去報仇,隻是他知道自己難逃一死,想教給她一些防身之術,便沒有給她佩劍,隻是給了一把防身的簪子。


    “簪子,是用來裝飾的。”傅池衍說著,刹那間冷意偏飛,道:“劍,才是用來殺人的。”


    崔扶月的眼神中添了一絲惶恐,分明覺得傅池衍話中有話,但卻見他馬上又笑了起來,剛才那滲人的寒意立馬便消失不見。


    “多謝公子賜劍。”


    傅池衍聞言嘴唇微張,說:“收了我的劍,可就是我的人了。”


    “我不一直都是——”崔扶月話音未落,傅池衍便打斷道:“我指的不是這個。”


    傅池衍將崔扶月手中的劍放迴了盒子裏,抓她纖細的手腕,示意她坐到自己的身邊。


    崔扶月的下顎下垂,朱紅的嘴唇微抿,坐在了傅池衍身邊。


    傅池衍抬手勾起崔扶月的下巴,耳下浮起了一層薄紅,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問:“扶月,你現在,喜歡我了嗎?”


    崔扶月略一遲疑,對上傅池衍那幽黑深邃的眼眸。或許他隻是在尋求一個準確的答案。想確定一下他在他喜歡的人心裏,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位置。


    崔扶月看著他,似乎自己稍一說謊便會被他看穿。多少個日夜擁她入睡,為救她帶傷找了一天一夜,甚至放低身段為她按摩洗腳,說不喜歡是假,隻是不知自己到底配不配地上這麽好的他。


    她雙眼含情,眸光一定,詢問道:“我,可以喜歡你嗎?”


    夠了,就這一句便足矣。


    傅池衍多年的等待終於得到了迴應,沒什麽時刻比現在更值得他興奮的了。下一秒,他的目光在崔扶月的眼睛和嘴唇上流轉,像是在試探。


    不曾想,崔扶月竟將臉湊了上去,她的嘴唇輕輕劃過他的唇,如同蝴蝶翅膀的輕觸,很快,她與他分開,留下一串微妙的電流感。


    傅池衍愣住了,看著崔扶月羞紅了臉,緩緩將頭垂下。似乎周圍的世界都一並褪去,隻剩下他們二人之間的曖昧氣息。


    下一秒,傅池衍抬手扶住崔扶月的脖子,薄唇落在她朱紅的嘴唇之上,與之交合。那一刻,似乎有一團火焰在二人的身體之內熊熊燃燒,唿吸變得急促、溫熱、上下起伏,一發不可收拾。


    屋外的雨淅淅瀝瀝,清風挾裹著雨水,拍打在那剛冒出新芽的枝幹之上。屋內樹蔭婆娑,滿屋繁花散發著淡淡花香,烘托著別樣的氣氛。


    風雨過後,又是一個晴朗的早晨,雨水混合著泥土的氣息還未消散,雨後的空氣分外清新,令人心情舒暢。


    一夜無眠,傅池衍卻還是一早便出了府,留崔扶月一人睡到正午才迷迷糊糊地醒了。床上那狼狽不堪的場景傅池衍臨走前已經收拾過來,換洗的衣服也整齊地擺放在床邊,夾帶著一張紙條。


    崔扶月將紙條撚起,這白紙上的字跡一眼便可認出是何人所留下的,可謂是揮毫散林鵲,研墨驚池魚,筆走龍蛇,落紙雲煙。


    “此劍,便取名為‘濃情’”


    “濃情?”崔扶月反複默念著這個名字,似乎認為這個名字和那把梅花劍非常的相配。


    在崔扶月出了浮雲居後,便看見了蘇栗,她身上的變化非常大,因為身上的下等婢女服已經換掉了,換上了鮮豔襯得膚色白嫩的服飾,打上了胭脂粉黛,再不似之前那皮膚粗糙蠟黃的蘇栗。


    蘇栗見了崔扶月便行了個禮,這三百六十五度大轉變的態度也屬實是讓崔扶月有些不適應。


    “昨日的藥,謝謝你。”


    崔扶月尷尬地笑了兩聲,說了聲沒事。


    蘇栗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說:“之前是我不好,你原諒我吧。”


    “沒事,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既然留下來了,那就安分守己,好好幹。”


    “好。”


    傅池衍此次出行,是被周章約了頓飯,本以為隻有他們兩人,誰知還有一張熟悉又不熟悉的臉。


    那女子似乎是精心打扮過的,麵容精致小巧,發髻梳得很整齊,發飾多而不亂。她來時給周章和傅池衍都行了禮,並且特地感謝了傅池衍和崔扶月。


    她怕傅池衍不記得她了,便自我介紹道:“我是李丞相之女李晚雲,我們在狗熊寨見過的。”


    傅池衍這才恍然大悟,道:“原來是李姑娘,有禮了。”


    周章揮了揮手說:“坐吧坐吧。”


    李晚雲失蹤了這麽些年還能迴來已經是大喜之事了,她家中有一個年邁的祖母,日日盼著她的寶貝孫女能夠迴來,這下終於給盼迴來了,更是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李晚雲哄了好一會兒才哄好。


    李丞相得知事情真相以後,還特地找了傅池衍當麵道謝,還說有什麽要求隨便提,隻要是在他的能力範圍以內的都行。


    於是那在狗熊寨不遠處的樹林內的俞三娘等人如今已經屍骨無存了。


    傅池衍本來想親手收拾這些對崔扶月行刑的畜生,但這送上門來的好機會自然不能放過,一來雙手不用沾上他們的血,二來又能替崔扶月報仇。


    傅池衍擔心崔扶月會說他們罪不至死,便一直沒有將此事告訴她。


    李晚雲將一杯酒高高舉起,道:“若沒有你們,我們這些被抓去狗熊寨當牛做馬的姑娘們便永無寧日,晚雲在此謝過,”


    周章配合地喝了一杯,說:“你說你們李家就是這麽客氣,李丞相都已經謝過了,你還要多此一舉。”


    “我爹是我爹,我是我,我比我爹的感激之情更加的深。”


    “是是是。”


    隻見李晚雲將酒杯放下後便示意了一旁的隨行婢女將東西遞給她,她拿在手中對傅池衍說:“這幾日我在家養傷也將這幾年來的創文聽了七七八八,沒想到扶月姑娘當真是崔將軍之女。”


    “此物,是我送與她的謝禮,謝謝她相信並且幫助我們,我敬佩她敢親自去引誘火熊,若有機會,晚雲希望可以親自與她見上一麵。”


    傅池衍接過東西後便給了身後的正清,笑道:“我替扶月謝過晚雲姑娘,有機會定能見上一麵。”


    李晚雲笑著點了點頭。


    他們所在的地方是傅池衍的‘滿客軒’,因為生意太過火爆,所以包廂已經沒有了,於是隻好委屈了太子殿下坐在了一樓。


    此處熱鬧非凡,說話時擔心對方聽不見便都會將音量提高,於是傅池衍便聽見了隔壁桌的對話。


    那男子喝了口酒壯膽,大聲吆喝著:“我說當朝太子就是個垃圾怎麽了?我說大聲點怎麽了?”


    此等出言不遜惹得眾人都替他捏一把汗。


    他又說:“什麽剿匪立功,我看他就是去蹭個好聽的名號的吧,連個崔氏餘孽都不敢殺,要他這太子管什麽用?”


    同桌的男子想將他拉下來坐好,嚐試幾次都以失敗告終,隻好低下頭掩麵當做不認識他。


    “你們說說,這崔氏餘孽還留著做什麽?如今還讓她去立了功,聽說這女子厲害得很,那土匪頭頭就是她殺的,這要是不早點除了,必成禍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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