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廊四周的紗帳遮了燭光,蘇槿坐在妝台,寬衣解帶,隔著鏤空的雕花廊,醉人的身姿,投在他的臉上,影影綽綽,人心灼灼。


    林牧透過灰暗的光,見她酥胸直挺,櫻唇微張,隻穿了一件緋紅抹胸,赤著腳來到他身旁。


    蘇槿嘴裏低聲念著書中學來的鶴頸式。


    她纖足抬起,抬起雙手勾著林牧的脖頸,跨坐其上,耳鬢廝磨鶴交頸,徐徐淺嚐似鳳翔。


    林牧被她迷得神魂顛倒,嘴裏喃喃細語,訴說著溫柔的渴求——“解開它。”


    蘇槿扶著肩軟搖輕轉,一隻手探向他手腕處,解了神捕鎖。


    林牧奮力起身,抱著她抬上了妝台,喘著粗氣問道:“這又是哪本書裏的?”


    “《素女經》。”蘇槿雙腳勾著他的腰嬌聲低喘。


    新柳搖曳撫赤珠,循環反複魚接鱗。


    二人從妝台轉至婚床。


    兩人動搖相契,胴體相依,床下的機關裏,動若飛鳥的木雞發出疙瘩的聲響。


    林牧大吃一驚,“這是什麽?”


    蘇槿一臉嬌羞,“傻瓜,拔步床下都會設置機關,供主家窺探婚房的動靜。”


    一向穩重的林牧,臉上竟然浮現一抹羞澀的笑意。


    “夫人,還真是博學。”


    蘇槿咬著唇,似鶯雀一般,發出磔磔的叫聲。


    盈盈閃閃的玉珠上,殷出一團團紅印。


    拔步床頂,鑲了一對銀環,大紅的綢緞纏繞,令人遐想萬千。


    她挽著綢緞起身,林牧的吻落在她脖頸,攏腰旋緊。


    蘇槿看著浮動的朱紅紗帳,眼神迷離。


    她不知林牧口中的十年,是否隻是他安撫自己的托辭,想到自己命不久矣,她想拚盡一切,讓他不要忘記。


    二人勾頸交吻,如膠似漆,仿佛天地間隻剩下彼此。


    楠木垂花拔步床,鏤空雕花俏鴛鴦。


    朱床紗帳恍蕩蕩,鶴交吻頸與鳳翔。


    萬寶閣


    淩一背著顏非迴了萬寶閣,顏非喝了酒,發了許多汗。


    六月的京城,海天雲蒸,淩一打了水,為顏非擦拭身子。


    她躺在床上,說著醉話:“我想那臭小子,他再不迴來,我就去軍營把他綁迴家!”


    淩一摸著顏非的頭,低聲說道:“今後再也不丟下你了!”


    於是躺在顏非身邊,摟著她睡去。


    塵彥陪著關山月,又在屋頂觀星。


    “明日,我和師兄就要迴岑溪山了,門主可願一同去岑溪山遊玩?”


    “當然去,不是答應了你,替你蓋房子嘛!”


    塵彥心中竊喜,“等到了岑溪山,我送你幾本好書以作酬謝。”


    “書?哎,我最煩學習,看書我可沒耐心。”


    “看書沒耐心,這觀星卻日日不落下,真不知該說你懶惰還是勤奮!”


    關山月收了卦盤,笑著說道:“我隻學我感興趣的東西!術業有專攻,你雖然什麽都會,卻都學的不精!道法自然難以精進!”


    塵彥捋著胡子大笑:“小小年紀就參透人心,難怪師父說你是我的機緣!”


    “機緣也是自己修來的,我瞧你對眾人皆存善念,總要得些善果!”


    塵彥收了紙筆,沉思片刻,“早些休息吧,明日早起趕路。”說罷飛落院中迴了房。


    清風竹苑


    李昌彥拉著父親在院中飲茶,將那日許靜嫻的說辭一並與父親道出。


    “兒啊,咱們李家不缺錢,這許家小姐言之有理。仕途長遠,偶爾走動走動也是尋常事。你若想在京城辦婚禮,我和你娘就聽你的,不過這竹苑太寒酸,我跟你娘為你置辦了一處三進的院子,離許家不遠,咱們初來乍到,還是不要太出風頭!”


    “是是是,還是父親思慮周全!那還是六月二十八,就在京城辦!”


    李旭梁笑著說道:“知子莫若母,你母親早猜到你會這樣說,她人都在半路了!”


    李昌彥跪在地上義正言辭:“父親,孩兒定不負您的期望,光耀李家門楣!


    翌日


    蘇槿渾身乏力,過了辰時還未醒。


    林牧備好了吃食,茶水,坐在床邊靜靜地等候她醒來。


    她睡眼惺忪,白皙的小臉,好似春風拂麵,溫柔嫻靜。


    林牧抱起她坐在圓凳上,拿著帕子為她洗臉,嘴裏喃喃自語:“今後,槿兒隻管坐著,衣食住行,皆由我親自照料。”


    她閉著眼睛偷笑,卷翹的睫羽忽閃了兩下,低聲撒嬌:“謹遵夫君安排!”


    他濕潤的指尖滑過她的唇,蘇槿抓著他的手,低聲發問:“那日你說尋人,還沒告知我緣由!”


    林牧遲疑了片刻,猶豫之際,門外傳來了丫鬟綠籬的敲門聲。


    “侯爺,夫人可起來了?奴婢侍奉夫人梳頭。”


    林牧穿好了衣衫,低聲喚道:“進來吧!”


    綠籬端著林牧為蘇槿新製的衣裙和珠釵,小碎步上前。


    林牧雙手背後,柔聲說:“淩一他們急著迴去看孩子,咱們快些,還趕得上送他們一程。”


    “簡單梳個發髻便好。”


    綠籬手腳麻利,為蘇槿梳了朝雲髻,林牧起身為她戴上珠釵,抱起她上了馬車。


    二人來到萬寶閣,淩一早已收拾好行囊,在樓下大堂等候顏非梳洗。


    “小師父,這是我給幹兒子的出生禮,你一定得收下。”


    淩一接過沉重的木盒,撓著頭說道:“你這什麽東西,這麽重!


    “迴去再看!這輛馬車是林牧設計好的,顏非姐姐月子沒坐好,此番迴去定要好好調理。”


    “這,這我問過了,師兄說她這月子病,得等下個月子才能根治!”淩一紅著臉說道。


    “那還不簡單,再生一個就是了!”


    顏非一身紅衣出了萬寶閣,高聲喊道:“不生不生!生孩子太疼了,我練功十幾年都不曾受過這份罪!反正,我再也不要生娃娃了!”


    “你,你不生,這病怎麽好?”淩一一臉焦急的模樣。


    顏非攔著淩一的脖頸:“迴了迕遠巷,橫豎也是在家帶孩子,養幾年便好了。倒是蘇妹妹你,這身子可得當迴事,你們別耽誤,趕緊出發去……”


    “顏非,咱們該走了!我還沒見過兒子呢!”淩一趕緊打斷顏非,拽著她上了馬車,匆匆離去。


    林牧抱著蘇槿迴府,朱雀街上,眾人皆投來羨慕的眼神。


    蘇槿卻皺著眉頭,低聲喝斥:“迴家!我有事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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