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梓軒喚了十個衛兵,氣衝衝地出門,她恨不得將方子俊千刀萬剮。


    可剛走到前院,就被父親攔下。


    “殺氣騰騰,可有半點名門閨秀的樣子!”


    “名門閨秀?咱們薛家的臉麵早被那淫賤浪蕩的六丫頭給丟光了!”


    薛炳坤吩咐衛兵離開,硬拽著著薛梓軒迴了屋。


    “你知道?你竟允許那個賤人如此羞辱我?薛梓軒哭的撕心裂肺。


    “趁還沒有官府造冊,趕緊把婚退了!以你的身份,什麽樣的好郎君尋不到啊!”


    “我堂堂相府嫡女,本就屈尊下嫁,他方子俊竟然做出如此……我都張不開嘴!惡心!父親!現在退婚,我就是滿京城的笑話!您是要把我逼死嗎?”她跪在地上抓著薛炳坤的長衫放聲痛哭。


    薛炳坤滿臉無奈,蹲下身來扶起她,無奈地說:“你現在捅破此事,整個薛家都得跟著陪葬啊!退婚,為父還能給你覓得良婿再嫁,若逞這一時之氣,不值當啊!覆巢之下無完卵啊!”


    薛梓軒癱坐在地上,又哭又笑,接近瘋癲。


    “來人,把小姐關起來,沒我準許,不能出門!”


    薛梓軒被拖迴房間,她拿起剪刀,將繡了一個月的婚服剪得粉碎……


    方家


    方子俊迴到家中,心中忐忑不安,盡管他得到了薛燕,可是卻真真切切地將方家置於萬劫不複之地。


    思前想後,他想了一個法子。


    “兒啊,等梓軒過了門,你可得好好待她,人家一個相府千金,萬不可委屈了她!”


    方子俊瑟瑟發抖,突然,薛家來了一群人,將方家籌備的聘禮盡數抬迴,丟在院中。


    “這,這是怎麽迴事?你說啊!”方母心急如焚,使勁捶打著方子俊的後背。


    “母親,我不能娶薛家小姐!”


    “為何啊!她可是主動跟你妹妹說想嫁給你做妻子,我與你父親才去提親的啊!”


    “母親!我,您隨我來,此事隻能您一人知道!”


    他拉著母親來到祠堂,將自己與薛燕苟且之事娓娓道來,方母怒急攻心,當場昏倒。


    午夜時分,他買了鬆油,一把火燒了自己的書房。


    然後留下一封信,便離開了家。


    父親母親大人:


    恭請福安!


    兒子不孝,做了大逆不道之事,為不連累方家,隻得出此下策。


    明日,二位便去薛府請罪,以方家長子暴斃身亡為由,為不累及薛家女兒,主動退婚。


    今後,世上再無方子俊!


    不孝兒子俊奉上


    “畜生!我方家世代書香,讀聖賢書,怎麽會教出這麽個畜生!他怎麽不真的去死啊!”方侍郎氣的破口大罵。


    他不敢等到天亮,半夜便帶著夫人去了丞相府,二人換上白袍,在相府大門口等了足足兩個時辰。


    薛炳坤被薛燕這一招打的猝不及防,心中壓著無名火,如今這方家夫婦,主動上門賠罪,聲稱方子俊被火燒死,特來退婚。


    薛炳坤也大吃一驚,“白天還在我府上,晚上就死了?”


    “是啊,也不知怎的,留了一封絕筆信,竟拋下我們夫婦先走了啊……”方母掩麵而泣,故意將嗓門提高,惹得相府下人紛紛躲在暗處湊熱鬧。


    “天有不測風雲啊,二位肯為梓軒著想,忍著喪子之痛前來退婚,實屬難得,方侍郎節哀啊~”


    薛梓軒的丫鬟聽到此消息,立刻跑去告訴了她。


    薛梓軒本就受了打擊,心虛不穩,聽聞噩耗,萬念俱灰,便懸了二尺白領,尋了短見。


    薛炳坤剛送走方家夫婦,便得知了薛梓軒自盡的消息,直衝進薛燕的房中,狠狠地打了她兩耳光!


    “都是你幹的好事!梓軒是你親姐姐,就這樣被你害死!”


    薛燕一聽薛梓軒死了,擦去嘴角的血,一臉陰笑地從地上爬起:“同樣是女兒,叫她就是梓軒,叫我連名字都懶得喊,您有八個女兒,各個都有小字,唯獨我沒有!親姐姐?我這個親姐姐平日裏怎麽欺我,辱我你不知道嗎!”她眼神很絕,字字鏗鏘,震懾得薛炳坤無言以對。


    “父親,薛家的兒子沒有一個從武的,羌國尚武輕文,您那幾個兒子能保薛家幾代?送入宮的兩個姐姐都不得寵,如今替那個動不動尋死的窩囊廢打我?”


    薛炳坤無奈地搖了搖頭,低聲說道:“可惜你是女兒身呐!”


    “女兒身怎麽了?父親若能助我,這羌國,將來必有一半姓薛!”她坐在太師椅上,翹著腿,提起胸脯,桀驁不馴。


    薛炳坤低頭沉思,薛燕見他敗下陣來,立刻起身攙扶著他安撫:“方家公子離世,姐姐殉情而死,此等佳話百年也難一遇,我再去陛下麵前吹吹枕邊風,二哥哥想升三品都尉一事,不就有戲了?”


    薛炳坤的臉由陰轉晴,拍著薛燕的手笑著說道:“也就你,繼承了為父的智謀。”


    “能有幸得父親幾分真傳,是燕兒的榮幸。”她摟著薛炳坤的手臂撒嬌。


    “燕兒?不,你如此聰慧,又頗具野心,魁字,最是趁你,賜你小字魁星,願女兒你豔絕後宮,奪摘星之寵!”


    “父親,您將我與那誤國的蘇妲己相提並論,褒貶難分啊!”


    “依為父看,你比那蘇妲己,謀略更甚!”


    “你這個賤種!害死我的軒兒!”薛夫人拿著戒尺衝進房內,指著薛燕大聲辱罵。


    薛炳坤扯下戒尺扔在地上,怒吼道:“滾出去!無知婦人!成何體統!娘娘你也敢衝撞!”說罷拽著薛夫人迴了房。


    薛燕在一旁捂著嘴偷笑,扭頭陰著臉對西鳳說道:“看清楚了?”


    西鳳嚇得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言辭鑿鑿:“娘娘,今後您便是我唯一的主子!”


    “過來,把鞋擦擦。”她笑著衝西鳳擺擺手。


    西鳳不敢起身,跪著走到她跟前,俯下身子為她抻去鞋麵的灰塵。


    薛燕突然拔下頭上的鳳釵,一把刺向她的脖頸,鮮血崩了她一臉,她一臉奸笑地說道:“唯一?從一而終才算唯一!你也配!”


    薛方兩家紅事變白事,新帝擔心薛燕受驚,便提前派人將她接迴了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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