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高放耍小心眼不同,周望作為高承的老擁躉,完全踐行“唯命是從”這四個字。


    讓帶多少人就帶多少人,讓帶多少軍械就帶多少軍械。


    進軍廣東一直在高承的謀劃之中。


    江西物產豐富,再加上南直和浙江的物產,不打開通商口岸,僅僅靠著自己消費,已經消費不過來了。


    全力發展經濟之下,可能再過幾年時間,江西就會陷入滯脹陷阱,對外擴張是必然的,也是各種商人們的要求。


    至於與沈猶龍為敵?高承並不是看不起這位兩廣總督,實在是義武軍中任何一個團級長官應該都可以與他匹敵了。


    打個山賊,竟然能打這麽多年!


    高承在上猶時,他在打山賊,高承占吉安時,他在打山賊,現在高承已經割據江西了,他還在打山賊!


    確實忠心耿耿,盯準了崇禎給的任務,堅定不動搖……


    因此,這次總兵府派給周望的任務,就是打擊官兵的同時,把為禍多年的山賊也清理掉。


    牽扯的士紳,豪商家族,全部不用留情。


    廣東曆來是通商埠口,多的是士紳為了把持走私的權力,養賊來坑害其他省的商人,這個問題,高承打算一次掃個幹淨!


    至於他自己,則是帶著近衛團的一個營,以及師家貴的水師主力,進了福建。


    福建這地方,隻能自立,外麵打不進來,裏麵打不出去。


    鄭芝龍知道江西被占領以後,便有些投靠高承的意思。


    換一個東家罷了,又不是什麽大事。


    可是高承卻沒有繼續讓他在海上做軍閥的意思,既然要投靠,那就要徹底歸入總兵府的管轄!


    因此,這次會麵,看著兩方都是和和氣氣的,背地裏卻是暗藏著火藥味。


    當然,雙方都不會直接開戰的,因為那樣的話損失太大了!


    水師五月過瑞金,六月尚未過半,便來到了泉州府城下。


    鄭芝龍在附近的晉江居住,據說是修建了綿延十幾裏地的豪宅軍堡。


    如今敵友尚未分明,鄭芝龍自然也不會把高承往自家水晶引,況且高承也沒膽子大到這個地步。


    因此,泉州府這大明治下,反而成了中立地盤。


    泉州知府葉明昌得知兩個巨寇到來,也不敢慢待,連夜在碼頭等候著。


    入夜不久,軍船入港,幾十個持槍佩刀的強壯士卒下船列隊後,一個輕甲年輕人從船上跳了下來,身旁則是跟著一老一少。


    老的自然是鄒維璉,作為和鄭芝龍打交道時間最長的福建巡撫,他對此處有更多了解。


    年輕的則是薑石頭,輔佐各鎮建立好後,便又迴來當秘書,當官期間也刻苦認字讀書,眼下也能適應這職位。


    高承看著遠處的兩人,一個文雅孱弱,一個身材稍矮卻健壯至極,一看就是水戰高手。


    “葉知府,鄭遊擊,高某有禮了。”


    葉明昌打了聲招唿,就沉默不言。


    中樞明不明白的,他早就明白了,這高承絕對有不臣之心。


    可是他又不敢上疏,又沒能力血濺五步,因此也隻好在旁邊充當一個工具人,如果兩人有什麽出格行為,他拚死也要匯報!


    “哈哈,高總兵,我盼高總兵盼好久了,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走,總兵,我已在城中設宴,咱們一塊去喝個高興。”


    鄭芝龍豪爽大笑,直接走上前來,並無多少芥蒂之心。


    “好說,好說。”


    高承答應著,跟著鄭芝龍走了過去。


    水師自然原地待命,隻下來了一個特勤營隨著高承一起往城中走。


    自從鄭芝龍成了福建霸主以後,明麵上雖然還是以明廷海禁為主,實際上早已經開始有各種貿易往來。


    街道上,各色人等層出不窮,穿著掛族徽樣衣袍的武士,紅頭發藍眼睛的歐洲人,甚至還有兩個黑哥們,也在為店鋪招攬生意。


    鄭芝龍一臉打趣地盯著高承,直到發現高承並沒有被這滿大街的外國人嚇到,這才有些失落。


    “高總兵見多識廣,我原以為總兵見到這些泰西人,昆侖奴,總會驚詫一下,沒想到總兵竟然麵不改色。”


    高承笑了,“都是人罷了,有何要驚詫的?


    “鄭遊擊,這泉州府這麽多異族人,難道不怕他們起事?”


    葉明昌頗有怨言地看著高承,這問題明明應該問我……


    “不會的,打不起來。”


    鄭芝龍哈哈大笑,“我以媽祖的規矩治理城池,敢鬧事的都讓媽祖懲治他,誰會鬧事?”


    高承頷首,隻要是有一個明確的規矩,確實不會輕易鬧起來。


    就怕有那些,對自己人執政嚴苛,對外人執法寬鬆的,那才會導致出事。


    “前麵就是了,高總兵請。”


    燈紅酒綠之下,鄭芝龍指著一處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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