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娘一聽我們是去找朋友的。


    話題一下子就打開了。


    她先做了自我介紹。


    在她的介紹之下,我知道了大娘姓楊,叫楊甘藍。


    她說她們這邊的人,一種是苗姓,一種是漢姓。


    她姓楊,是漢姓。


    楊大娘又問我是來自哪裏的。


    一番交流下來,她得知我們是從沿海城市來的,大老遠來在這邊,就為了找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朋友,便熱心的問:


    “你朋友有什麽特征?我是拉爾山鎮出生的,是這邊土生土長的人,鎮上的人口說多不多,說少不少,我幾乎都認識,你隻要說出你朋友的長相特征,我想必能幫你們帶帶路。”


    我正為了到了地方向誰打聽關於那奇怪女人的事情。


    沒想到我身邊就有一個如此厲害的大娘。


    於是我就把我要找的人,大致信息說了一遍:


    “她說她住在拉爾山腳下,是紅苗族的。平常都穿一身黑衣,用黑紗遮著麵,一雙狐狸眼。”


    這些信息都是溫正奇提供給我的,我也就依著他說的,重複一遍給了楊大娘。


    楊大娘聽後,抓耳撓腮想了很久,愣是沒有想到這樣一個人。


    不過她還是很熱情的告訴我說:


    “你說的這個人,我沒有印象,不過拉爾山我也是有沒有見過的人,到時候到了地方,我幫你跟別人打聽打聽,準能打聽到的。”


    對此,我向她表示了感謝。


    我想這個女人,肯定不太好找。


    溫正奇描述她的時候,就感覺她不是個正常的女人。


    還說她看著很年輕,可又感覺她上了年紀的感覺。


    這種矛盾的感覺,讓溫正奇很是奇怪。


    我猜估計是常年住在深山的草鬼婆。


    差不多十二點半的時候,車子在拉爾山鎮停了下來。


    車子是停在馬路邊上的,這裏並沒有車站,司機等人都下了車,就把車開到了他家。


    司機也是本地人。


    一下車,公路兩邊就飄來了飯香味。


    這下子,把我肚子裏的饞蟲都勾起來了。


    我們下車之後,四處觀察了一陣,發現拉爾山鎮雖然是一個鎮。


    可貌似並沒有餐館,更沒有酒店之類的。


    這一條街兩邊的建築,都是木頭建成的房子,底下還被挑高了。


    估計是為了防止蛇蟲鼠蟻。


    我們三人站在路邊有些不知所措,完全沒想到這裏竟然連個飯館都沒有。


    好餓!


    此時楊大娘走了過來,對我們說:


    “你們應該餓了吧,我們這啊,很少有外人來,所以沒有餐館,也沒有酒店,你們要是不介意的話,就去我家吃飯,要是到了晚上還沒有找到你那朋友,就在我家住一晚,不收你們錢。”


    這個楊大娘還怪好心的。


    出門在外,能碰上這麽熱心的人已是難得,錢還是要給的。


    我說:


    “成,不過錢我們還是要給的,不能白吃白住。”


    白吃白住就不太好意思了。


    因為,我們不知道多久能找到那女人。


    說不定一天,也說不定四五天,甚至半個月也不奇怪。


    我跟楊大娘說明了我們的真實情況後,楊大娘也就不再跟我們客氣。


    於是我們三人就跟著楊大娘來到了她的家裏。


    楊大娘家中就隻有她和她的老伴。


    她的老伴還是個聾啞人,不過身體還算健朗。


    楊大娘跟他比劃了幾下,他就笑著把我們迎了進去。


    楊大娘的老伴姓陶,名大耳,陶姓在這邊也是屬於漢姓。


    陶大耳已經做好了飯菜。


    隻不過桌上隻有兩個菜,而且還都是素菜,煮的飯也不夠。


    楊大娘吩咐陶大耳去煮些麵來,轉而有些尷尬的笑笑說:


    “不好意思,平時就我們兩口子吃飯,吃的比較簡單一些,不過你們再等等,差不多十分鍾麵就好了。”


    我連忙擺手說:“沒事,說到底還是要感謝你收留了我們,不然我們都得餓肚子,還沒有地方落腳。”


    等煮麵的檔口,楊大娘怕我們閑著無聊,就說起了她和陶大耳的故事。


    我和蘇老七找了一條板凳,坐在屋簷下聽了起來。


    公孫策顯然有些受不了這樣的狹小的環境。


    這邊的房子有些矮小,也不是特別的寬敞。


    歸根究底,是這裏太窮,太落後的緣故。


    他明顯對楊大娘的家長裏短不感興趣,跟我們打了個招唿,說去外邊走走。


    我和蘇老七都是在農村長大的,對於這樣的環境還算是能克服。


    我們一邊抽著煙,一邊聽著楊大娘說著他們夫妻倆的過往。


    原來陶大耳不是天生生下來就是聾啞的。


    十年前,鎮上鬧蟲災,那蟲子專門在晚上出沒,很喜歡趁人睡覺的時候鑽進別人的耳朵裏。


    被蟲子鑽進耳朵的人,第二天發現的時候,就聽不見了。


    陶大耳就是在那個時候被蟲子鑽了耳朵,之後耳朵就聾了。


    聾了之後的那一兩年,他還是會說些話,後來聽不到,慢慢的就喪失了語言能力。


    現在都已經有十個年頭了。


    後來,他的性格也變了。


    以前是個很暴躁的人,還經常會打楊大娘,自從聾了之後,性格倒是變得溫順了不少。


    也不打人了,整個人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根據楊大娘的歲數,十年前,也差不多是他們四十多歲的時候,正值壯年。


    蘇老七樂嗬一笑:


    “大娘,你這是因禍得福了。”


    試想一個家暴男,突然變成溫順的性格,還不打人了。


    這可以說是脫胎換骨。


    陶大耳變成這樣,倒是讓楊大娘欣慰了不少,不過她還是有些惋惜的說:


    “隻可惜,現在他聽不見也說不了話了,平常跟他溝通,也隻能是用手勢比劃著。”


    這不禁就讓我好奇了,“你和你老公不是一起的嗎,怎麽那天晚上那蟲子沒有進你的耳朵?”


    聽著就不對啊。


    說到這,楊大娘壓低了聲音,“這事說來也奇怪,那蟲子好像隻進那些性子不好的人耳朵裏麵。”


    像好吃懶做的,嗜賭成性的,還有脾氣暴躁的......


    這些人被蟲子鑽進耳朵之後,都變成了聾子。


    之後都跟徹底變了個人似的。


    我就很好奇,這到底是什麽蟲子,這麽牛逼。


    當我問起那蟲子長什麽樣的時候,楊大娘想了好一會兒才說:


    “那蟲子第二天是自己爬出來的,爬出來是通紅通紅的,長條形的,有牙簽那麽粗,當時都快把我給嚇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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