閩驚鴻跟著葉楓習武,可是他身子太過孱弱,總是練著練著就暈倒,或是汗流浹背,或是氣喘籲籲。


    九靈看著心疼,可是閩驚鴻卻不以為然。


    閩驚鴻:若是再不能讓身體健壯起來,恐怕以後就無法使用淩虛救自己生命中珍視之人了。


    不該來的還是來了。


    身子底子差,並不是一朝一夕能夠練好的,雖然閩驚鴻身體孱弱,跟著逐漸衰退的還有他父母身上的淩虛術法。


    “殿下,閩遊龍求見。”


    秋鳴兒來稟。


    “遊龍來了,快請。”


    最近水患漸退,九靈正在籌備南郡人民災後重建的問題,好久沒跟閩遊龍、林傲霜他們幾個把酒言歡,說實話,還有點饞酒了。


    “殿下。”


    遊龍進門便跪,深深叩首,一切俗禮都行完了,卻依舊伏在地上,不肯起來。


    “怎麽了?”


    九靈看出端倪,忙起身相扶。


    “我爹娘他……”


    驚鴻見長姐拜訪,正端了熱氣騰騰的熱茶進門,聽聞此言,茶碗摔了個粉碎。


    ……


    喪禮過後,閩氏祖墳旁又添兩座新墳。


    冷風蕭瑟,把閩驚鴻哭紅的雙眼吹的更加紅了。


    閩遊龍一向大大咧咧,此刻也在一旁偷偷掉淚。


    女尊世界,女子流淚視為懦弱丟臉,閩遊龍強忍了許久,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滾下來。


    林傲霜帶鏢局眾人前來奔喪,見此情景,也幾欲哽咽。


    “節哀順便。”


    林傲霜扶起垂淚不止的閩遊龍,用力的握了握她的手道:“以後家裏有什麽事情,隨時知會鏢局。”


    “這點碎銀別嫌棄。”


    說罷還給她懷裏塞了滿滿一袋銀兩。


    遊龍說不出話,隻是不住的點頭,喉嚨裏幾不可聞道:“好,好……”


    ……


    閩遊龍不懂喪禮規製,閩驚鴻更是擔不起事兒的,出了這麽大事兒自己先垮了。


    還好有九靈出麵,把一切置辦的風光妥當。


    閩遊龍一迴到家就觸景生情,直接搬去鏢局跟大家夥住在一起。


    閩驚鴻也隻在驛站閉門不出,九靈一有時間就陪著,即使給青玄跟葉楓的時間少了,大家也不怨懟,很是體貼。


    ……


    數日後,在九靈的治水之法之下,洪水終於屈服,漸漸退卻到了本來的水平線,照以往的經驗來看至少今年洪水不會再卷土重來,百姓們臉上洋溢著劫後餘生的喜悅跟慶幸。


    一切仿佛恢複了往日秩序。


    災後重建工作雖然繁瑣,卻依然難不倒九靈。


    不出月餘,百姓們的家園又重建起來,漸漸有了雛形。


    九靈站在南郡最高的高塔頂端,俯視著這座沿江小城,漸漸從衰敗到又開始興盛起來的樣子,不禁喃喃自語:


    “看,一切都在好起來了。”


    “狼隕,你又在哪呢?”


    春風獵獵作響,九靈負手而立,神色沉重,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有難過的、有悲傷、有圓滿的、有歡喜的。


    唯獨,狼隕這件事,一直沒有一個好的結果。


    九靈:你到底在哪裏,上天可不可以給本王一點點指示,哪怕一點點也好。


    九靈眉頭緊鎖,腦海裏仿佛浮現的都是兒時狼隕追在自己後麵,叫姐姐的可愛樣子。


    他是那麽樣小小的,乖乖的,一個軟萌萌的小團子。


    甚至掛帥出征的時候,還是那樣的稚氣未脫,一副小孩子的模樣。


    冬季他失蹤,轉眼已經開春,這整個寒冬你過的如何,究竟還是不是活著。


    九靈思緒萬千,一時失神,反應過來,瞥見腳前的斑駁水跡,輕歎一聲,世事難料,誰又能想到那日一別,竟然恍然若夢,從此不複相見。


    ……


    眼看南郡一切事務接近了尾聲,南若若沾沾自喜,等著討賞。


    可她卻打錯了算盤,九靈向來論功行賞,有過必罰,功不抵過。


    女帝的“催促書”來了,她早就心底惦記她的老閨蜜,迫不及待的要見王將軍。


    王將軍現在除了說話慢些,一切如常,迴朝隻說是傷病剛剛痊愈即可蒙混過關。


    九靈也急不可耐的賞賜了此次治水、瘟疫之中有功的臣子跟民眾。


    秋鳴兒、葉楓、季青玄、閩驚鴻、閩遊龍、林傲霜等人都在受賞之列。


    南若若賊眉鼠眼,突然跳了出來,提醒道:“殿下,是不是忘了下官啊?”


    九靈聞言,煞有介事道:“哦,南愛卿啊,是忘了南愛卿。”


    “如今瘟疫已除,水患已退,本王也該卸磨殺驢,秋後算賬了。”


    九靈洋洋得意,一副皇太女得誌的陰險樣子,咄咄逼人道。


    “啊?這這這……”


    南若若看著九靈一臉戲謔玩味,又似乎堅定認真的表情,摸不起她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九靈袖子一甩,將早就準備好的“認罪書”往南若若麵前一扔。


    洋洋灑灑n十多頁的“認罪書”上麵寫的條條狀狀,都是人證物證俱在的鐵證!


    “好好看看,這裏麵有沒有本王子虛烏有的捏造。”


    “有沒有本王蓄意陷害,惡意為之的部分。”


    “也好挑出來,本王再做修改。”


    九靈怒目而威,冷眸狠厲,眼神輕蔑,看著眼前雙膝跪地,雙手顫抖,連“認罪書”都捧不安穩的南若若道。


    南若若啞然,竟無力反駁,看到一半便心理防線崩潰,癱坐在地上,儼然與一堆爛泥別無二致。


    九靈輕笑,提起前襟上前,一條腿踩在南若若肩上,手指拈來那“認罪書”,一手掐著南若若的後頸,逼著她翻看自己的滔天罪狀。


    “怎麽?這是畏罪?”


    南若若痛苦的閉眼,不願再看九靈精心寫的“認罪書”。


    九靈屬實殺人誅心到了極點這上麵一共一百零八條罪狀,條條皆死罪。


    九靈怕南若若當庭翻供狡辯,給大宣吏法條款都用朱砂筆在每一條罪狀後麵標注。


    光看那紅彤彤的蠅頭小楷寫著“五馬分屍”,“剝皮萱草”,“淩遲處死”,“誅殺十族”就足以讓人頭皮發麻,頭顱炸裂。


    南若若跌坐在地,求饒的聲音都發不出,此時九靈越是逼她,她越是身子縮成一團,不成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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