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殿下,您沒事吧。”


    一名摩羅女官端了盤水果,望著對著一個未切的哈密瓜忘情親吻的九靈,捂著嘴不知如何是好。


    而這所謂承恩的汗水正是果盤上新鮮水果上的露水。


    九靈如癡如醉的親吻著哈密瓜,女官不知道應該叫人還是裝作視而不見,愣在當場。


    “你先下去吧。”


    床榻上漸漸蘇醒過來寂空淡淡開口,望著九靈花癡的樣子微微的勾起嘴角。


    他輕輕的下床,走向九靈,用冰涼的食指輕點九靈的額頭。


    “殿下,那是個夢。”


    九靈被熟悉的聲音叫醒,還在疑惑怎麽有兩個寂空,猛的迴歸現實,看著眼前都啃得牙印斑駁的哈密瓜,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偶像包袱都特麽的沒了。】


    九靈一秒又恢複威嚴莊重的王者之姿,左手輕輕揉了揉太陽穴,右手麻利的用內力把哈密瓜上的痕跡抹平,然後一臉正經快步走到床上,在寂空剛剛躺過的位置躺下,說了句“睡了困。”便閉了眼不再說話。


    寂空望著這般可愛的九靈,笑而不語,在九靈的床前席地而坐,打坐冥想。


    如果可以,他希望無數個日日夜夜都能跟眼前的女人一起度過,也許佛祖與卿真的可以兩全呢。


    夜深,九靈迷迷糊糊半睡半醒,借著月光看見坐在床前打坐的寂空。


    他的雙目微閉,薄唇微抿,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在默念什麽經文。


    九靈看著他好看的側臉,不由自主的伸出一隻手想要觸碰,卻又在馬上就要碰到的那一秒收住了手。


    九靈雖然頑劣但是對於這種世俗教條還是有所禁忌,她尊重他的選擇,亦不會蓄意勾引亂他修行,這可能是來自於狐精特有的癡情。


    【我思慕我的鳩摩迦境,你做你的寂空法師。】


    九靈不由得甜甜的笑了,她似乎越來越懂人類的情愛。


    【喜歡是放肆,愛是克製。】


    寂空仿佛意識到九靈醒了,睜眼對上九靈正望著自己的眸子,九靈心頭一驚,一時間不知道是應該裝作要去茅房還是翻個身打唿繼續裝睡,索性就按兵不動了。


    寂空緩緩道:“明日之事,殿下準備如何打算。”


    良辰美景九靈原本以為寂空能給自己說點曖昧悄悄話,結果卻又扯這等煩心事,不愧是玄音寺百年難得一遇的聖僧,就是腦迴路清奇。


    不過見寂空如此正經的發問,九靈也清了清嗓子坐起身子一本正經的開始訴說自己的看法:“本王以為,如今時局動蕩,百姓又極其擁護鳩摩皇室,如果真向阿勒斐所言,鳩摩皇室已經被屠戮殆盡,隻剩你一人的話,那你就迴來繼承皇位不就好了。”


    見寂空麵露難色,九靈又補了一句:“別怕,大宣擁你為王,誰也不好使。”


    寂空看看窗外的明月,歎了口氣:“貧僧本一心向佛,不理紅塵,可時局動蕩,家族竟然慘遭滅門,如此說來,也隻能如此了。”


    見寂空這是答應了,九靈心底還有點小開心,本以為要好好說服一番,沒想到在大事麵前,寂空還挺識時務的。


    九靈見最難的一環都迎刃而解便習慣性拍了拍床榻道:“那就快睡覺吧。”


    見自己拍錯了地方,反應過來,九靈趕忙拍拍床邊的蒲團道:“本王是說,那就快繼續打坐吧,本王繼續睡。”


    九靈轉過身去背對著寂空,不再說話,其實心裏盤算的小九九多了去了。


    【繼承皇位是不是就得還俗了?】


    【還俗了是不是就可以成親了?】


    【成親了是不是就可以啥啥了?】


    九靈眯著眼幻想,小聲的嘿嘿嘿笑出聲。


    一旁打坐的寂空卻寥寥說了幾個字:“殿下可願留下,助我一同光複摩羅。”


    九靈本能反應就是拒絕,這摩羅雖好山美水美,但是抵不過家鄉富饒地大物博,才不要呢,可是她“不”字剛要說出口,女帝的話卻又迴蕩在耳邊:“趁機拿下摩羅權柄,成為幕後操控摩羅政權的黑手。”


    這分明就是不用權謀算計,直接給的送分題好嗎?


    一同光複不就等於在對九靈說:國家的事兒你可以插手,你幫我搞搞,我信你。


    九靈的戀愛腦上也是長了一點事業心的,竟鬼使神差的答應下來。


    “好,明日本王就給母皇休書一封,耽擱幾日再迴大宣。”


    “可能,是幾個月,甚至更久一點。”


    寂空緩緩試探的詢問:“可以嗎?”


    “其實我想了很久,為何摩羅會鬧到今日這步田地,就是因為我們沒有一個很完善的法治,人人茹毛飲血,比起大宣的文明實在相差甚遠。”


    寂空再次歎氣,眼睛強忍許久的眼淚馬上就要決堤而下,麵部扭曲痛苦。


    九靈共情,知道他有多痛,這種麵對家國弱小,卻無濟於事的無力感,這份無可奈何,眼睜睜看著一切珍貴的東西流逝,卻又無力迴天的感覺簡直太難過了。


    所以,一個虔誠朝拜的佛子,一夜之下走下神壇,想要與俗世一爭,而他很聰明,知道要抓住的最後一棵救命稻草就是眼前的女人,大宣未來的王,也可能是這大千女尊世界的霸主——謝九靈。


    九靈其實有那麽一瞬害怕他是知道她愛慕他,才利用她複國,留下她震懾周邊蠢蠢欲動的各股勢力。


    可是換個角度想想,如果你的身上有能讓人值得利用的東西也是好的。


    幕強是嗎?那我一直強大,你就會一直愛我。這可比愛我的傾國傾城的容貌,窈窕婀娜的身姿要靠譜多了。


    因為容貌容易老去,身姿也可能走樣,唯獨強大這件事,九靈隻會把它愈演愈烈,她,女尊世界的霸主,這隻是遲早的事。


    “好,本王答應你,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九靈少有的正經,拋出自己的條件。


    “什麽事。”


    寂空仿佛早就料到她會開出加碼,並沒有很驚訝的樣子。


    九靈閃亮的眸子看著對方的眼眸:“還俗繼位,嫁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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