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羽寧從公司出來開著車漫無目的,自曼,他不能隻是想想,該付出行動的時候必須付出行動,就像對待公司上上下下的事。


    車子直接朝柳蔭街開去。


    自曼迴到柳蔭街,看到那束玫瑰花大吃一驚,自青饒有興致地拍了張照片,還不忘念了句詩經裏的文字,“維士與女,伊其相謔,贈之以芍藥。”


    自曼終於明了今天顧羽寧發信息問喜歡嗎?說的是什麽。


    “這一看就不是洛雲飛送的,顧羽寧是吧?”自青搭在自曼的肩上,一臉戲謔。


    自曼拿出手機給顧羽寧迴複了一條信息。


    “為什麽送那麽一大束花?”


    “喜歡嗎?”顧羽寧秒迴。


    自青探過頭看了眼,笑了笑,沒有說話,背著手走迴自己的屋子。


    自曼心思轉了轉,顧羽寧的所作所為真的令人難以捉摸,但她不知道怎麽迴複,說喜歡,他肯定還會送。


    “不喜歡!”她幹脆直接地拒絕,或許更好。


    “為什麽不喜歡?你不是喜歡花嗎?”顧羽寧還後綴了一個納悶的表情。


    自曼懶得和他糾纏這個事情,當做沒有看到,沒有迴複任何話。


    “阿曼,你喜歡什麽?”有一條信息緊追過來。


    自曼想了想,並不是想自己喜歡什麽,她在想用什麽樣的措辭能夠更明白地讓顧羽寧知難而退,他們沒有可能了,她不想拖泥帶水,不想與他糾纏不清,尤其是今天看到洛雲飛,她心底有個聲音告訴她,對於顧羽寧的逼迫,妥協隻是暫時的。


    她想了好久,摒棄以往的種種,向前看,向前走。


    “顧羽寧,什麽時候把candy的撫養權轉給我?”


    “不著急,你還沒有說喜歡什麽?”


    自曼懶得迴複,正打算轉身迴自己的房間,顧羽寧忽然鬼使神差地從大門口冒了出來。


    “你怎麽來了?”自曼吃驚不已。


    “我去接你,教務處說你走了。”


    自曼皺了皺眉,這個男人陰魂不散。不是?他在效仿洛雲飛?


    顧羽寧走上前,不由分說地牽起自曼的手,“走,一起去吃飯。”


    自曼側過臉,露出疑惑的神色,“你不去接candy嗎?”


    “我爸爸去接了,阿曼,你想吃什麽?”顧羽寧摟上她的肩,笑得誠摯讓自曼感覺到莫名其妙。


    “顧羽寧,你這是什麽意思?”


    “吃飯。”


    顧羽寧把她拉到了車上,不容她拒絕,也不正麵迴複她的質疑。


    漫漫追妻路,他決定拿出百分百誠意把自曼追迴來。


    他沒有像往常那樣帶她去那種高檔又浪漫的餐廳,而是帶她到了一家在路邊的燒烤大排檔,十分接地氣。


    “吃點燒烤,喝點啤酒。”顧羽寧隨意坐下,完全不在意簡易的塑料椅子,坐下後,他把領帶鬆了鬆,把襯衣袖子挽起來。


    自曼坐在他對麵,目不轉睛地盯著他,一言不發。


    顧羽寧點了烤串和啤酒,服務員拿了一打啤酒放在桌子上,顧羽寧隨意起開一瓶,給自己和自曼分別倒了滿滿一杯。


    不等烤串上桌,他自顧自地飲下一杯,然後又續上一杯。


    “陪我喝點。”顧羽寧勾唇輕輕一笑。


    “顧羽寧,你到底要做什麽?”自曼明知故問,顧羽寧表現得很明顯,她不是感覺不出他的用意,隻是她不想麵對。


    “晚點說。”顧羽寧又幹了一杯,恰巧服務員端來香噴噴的烤羊肉串,色香味濃。


    顧羽寧先給自曼拿了一串,“這是我們第一次吃路邊攤。”


    自曼接過他的好意,剛剛肚子咕咕直叫,她早就餓了。


    顧羽寧再次續滿一杯啤酒,主動何自曼碰了一下,自曼看著他,滴酒未沾,“阿曼,真的不陪我喝?”


    “不想喝。”自曼吃了幾個羊肉串,肚子便被填飽了。


    顧羽寧也不勸酒,隨便她,他隻管自己自飲自酌,愜意十足,後來服務員又上一大堆烤串,顧羽寧沒有吃多少,一直督促自曼再吃點。


    他們不屬於靈魂伴侶,無法可說,他喝酒,她吃串,他一個人喝得悠然,她一個人默默享受美食。


    他們大多數時間很沉默,不像隔壁桌的一對小情侶有說有笑,也不像旁邊的三四五個朋友開懷暢飲,笑意濃濃。


    吃得差不多,喝得差不多,顧羽寧似乎有了五分醉意,俊朗的臉有點發白,他一喝酒便像塗了粉底液。


    “你開車帶我吧。”顧羽寧借著酒勁半倚半靠在自曼的身上。


    自曼無奈極了,麵對狗皮膏藥一樣的顧羽寧,她始終狠不下心。


    “你迴哪兒?係好安全帶。”自曼剛啟動引擎,還沒踩下油門,側過臉看著顧羽寧,他慵懶地靠在座椅上,閉著眼,一動未動。


    自曼真的是好脾氣,幫他把安全帶係好,他應該故意等著這一刻,嘴角輕輕彎出一個小小的弧度。


    等車子啟動,顧羽寧喚醒車機係統,“小識,導航去m酒店。”


    “你去酒店?”自曼慢慢踩下刹車。


    “嗯,m酒店頂樓是我的私人會所。”


    自曼沒有多想,按照他的意願把他送到m酒店,車子停在地下停車庫。


    顧羽寧下了車,順便也將她一起拽下車,“走,帶你去看看。”


    “我不去了,顧羽寧,你放手。”自曼好聲好氣。


    顧羽寧可不是好惹的脾氣,不鬆手反而緊緊地握住她的手,她拗不過他,隻好順從地跟著他到了m酒店的頂層。


    屬於個人的私密領地,幽暗的燈光,靜謐的空氣,整排射燈下高貴奢華的酒櫃裏滿滿當當的酒,這裏和大排檔相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上。


    “顧羽寧,很晚了,我得迴去了。”自曼不想待在這兒,尤其是和他共處一室,他總是無緣無故地做出一些令她無法抗拒的事,在她心目中,他依舊是個變態。


    “別急,阿曼。”顧羽寧在酒櫃前精挑細選,選出一瓶他特別中意的紅酒,又拿出高酒杯,給自曼倒上。


    “嚐嚐,這個不一般。”顧羽寧的意圖很明顯,在一個私密空間,一個男人勸一個女人喝酒。


    “顧羽寧,我今天不會喝酒。”自曼再次拒絕,不管他出於什麽想法,自曼都不會動搖一分一毫。


    顧羽寧淡漠一笑,坐在沙發上,蹺起二郎腿,靜靜地品嚐這瓶紅酒帶來的感官刺激,酒的濃烈醇香在唇間彌漫,落入喉嚨中,又帶著絲絲的甘甜。


    “顧羽寧,我真的要走了。”自曼看著他,仿佛與他隔著一個屏障,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他像掌控一個帝國的王者,她像一粒微小的塵埃。


    顧羽寧沒有接她的話茬,淡淡地說,“阿曼,我打算取消婚約。”


    自曼心如止水,毫無一絲波瀾,聽他說取消婚約和他要去上衛生間一樣,她覺得稀疏平常。


    “嗯,我知道了,我可以走了嗎?”自曼站起來。


    顧羽寧卻沒有輕易放過她,一把將她拽迴來,靠近她,溫溫柔柔地說:“阿曼,我說我取消婚約,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自曼嘴角一牽,“你為什麽要取消婚約?肯定不是因為我,具體什麽原因我不想知道,我也不想和你再糾纏。”


    自曼太清楚顧羽寧的為人,不是因為顧爺爺去世,他和江曦早就結婚了,現在取消婚約,一定是因為利益牽扯,或者什麽別的,反正和她沒有關係。


    “為什麽不能重新開始?”顧羽寧抓著她的手臂不放,“在縵合北京,我們在一起不開心嗎?”


    “顧羽寧,別在說縵合北京的事了,我覺得很羞恥,我做了你和江曦之間的第三者,你根本不懂我有多難受,現在你是你,我是我,你和江曦分手還是結婚,我早就不在意了。”自曼把他的手拿開,臉色異常平靜,經曆過那些心碎,心傷,心死的過程後,現在迴過頭再看以前的自己,才覺得又可笑又可悲,甚至可氣。


    顧羽寧放下手中的高腳杯,一把將她拉入懷中,輕輕擁住,貼著她的臉,近乎祈求的口吻,“阿曼,再給我一次機會,就當為了candy。”


    “對不起,顧羽寧,我的心死了,我現在對你沒有一點的愛意,我沒辦法自欺欺人,我和你不一樣,你很自私,你不在乎我的感受,你為所欲為,你到現在還沒有認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我想要的就是你。”顧羽寧捧住她的臉,目光灼灼,燃著炙熱的火焰。


    自曼咬了咬唇,絕美的臉龐浮現出無何奈何的神情,對他說了這麽多絕情的話,他怎麽依舊抓著不放。


    “你想要我,隻是生理需求。”


    “不是,阿曼,我愛你,我真的愛你,我……”顧羽寧摩挲著她的臉頰,黑眸中閃著亮光,“我對你一直有感覺,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你留在我身邊就行,不是生理需求,你不讓我碰你,我可以不碰你,我可以憋得住,你相信我。”


    自曼閉了閉眼,麵對他的低聲下氣,心裏莫名地變得軟軟的,她撫了撫顧羽寧的臉,滿眼滿心都是疼惜,就像在木屋那次,他向她袒露心聲,她沒辦法無動於衷。


    “顧羽寧,等一等行嗎?”


    “等什麽?”顧羽寧不明所以。


    自曼勉強地說服自己,“等我重新愛上你,就像你說的那樣,我現在對你沒有愛的感覺。”


    “好,我等,我能等,阿曼。”顧羽寧不在意,三年,他都在幻想中等待著,何況現在人就在身邊,他一點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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