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的秋風裹挾著深秋的落葉在大地上形成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北京城黃燦燦的銀杏樹裝點著大街小巷,好多行人會舉起相機拍個照片記錄下北京的秋天,別墅區的銀杏樹落了一地。


    自曼和胡阿姨到銀杏樹下撿了一袋子的樹葉,這些可以做成各種不同的裝飾品,比如用葉子卷一卷,卷成一朵花,比如用膠水把葉子粘出一幅畫,給乏味的生活一點點綴。


    自曼喜歡秋天,風高氣爽,落葉繽紛,有時間可以去香山看紅葉,或者去潭柘寺燒炷香,北京的秋天是最美的。


    “太太差不多就迴去吧,夫人說一會兒過來。”


    “媽媽不是去參加老同學聯誼會了嗎?”


    “是去了,但晚上要迴來。”


    自曼點點頭,看著手袋裏的銀杏葉已經滿了,就叫著胡阿姨一起往迴走,別墅區很大,走迴去也挺遠的。


    走著走著,一輛車像安裝了火箭一樣從他們身邊一閃而過,刹車都沒有踩一下,但自曼認出了那是顧羽寧的車,他開車有時候真的不顧忌任何,還好她們沿著馬路邊走,不然真的被他嚇死。


    不過,這是下午上班時間,他怎麽急匆匆地趕迴來了?自曼沒有多想,和胡阿姨走到別墅門口時,就聽見屋子裏的顧羽寧在大喊大叫。


    “何自曼,你在哪兒?給我出來。”


    自曼推門進去,正好撞上開門要出去的顧羽寧。


    兩個人四目相視,顧羽寧瞪著一雙黑墨的眼睛,眼底噴著一團怒火。


    自曼怔了一怔,問道:“你怎麽了?”


    “我怎麽了?來,我告訴你。”顧羽寧不所顧忌地拽起自曼,也不顧自曼的掙紮,像拖著一個麻袋一樣把自曼拉拽到了自己的書房。


    “你弄疼我了。”自曼白嫩的手腕留著紅印。


    顧羽寧用力關上門上了鎖。


    自曼感覺出不對勁,往牆角退了幾步,愣愣地看著他,他倒是湮滅了火氣,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緊緊盯著自曼。


    “你到底怎麽了?”自曼忍不住問,他這個架勢像要給自曼上刑具一樣。


    顧羽寧冷著臉,心痛和絕望在迴來的路上一直襲擊他,他來就是想問個明白,做個了斷,發怒已經無法消除撕心裂肺的痛楚。


    “何自曼,你愛過我嗎?”他的話仿佛來自遙遠的外太空,讓自曼一頭霧水。


    “我問你,你愛過我嗎?”他的眼神裏有冰與火糾纏在一起,讓自曼看不懂。


    自曼懵懵懂懂地說:“為什麽忽然問這個?”


    “你不迴答就是不愛。”顧羽寧不知道自己在追求什麽,等她說一句“我愛你”就能抹殺掉她的背叛嗎?他忽然大笑起來,覺得自己無比可笑,無比愚蠢,無比癡傻。


    自曼走到他身邊,不明所以,坐下來,想和他問個清楚。


    “你到底怎麽了?”


    “何自曼,你騙我這麽久有意思嗎?啊!”顧羽寧怒吼道,轉過來掐住自曼的脖子,狠狠地掐住,往死裏掐,自曼抓住他的手,臉瞬間漲的通紅,幾乎快要窒息,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意識越來越薄弱,好像要脫離身體,她使勁地拍打顧羽寧,但顧羽寧無動於衷,眼裏都是恨,滿的都快溢出來了。


    胡阿姨剛才就覺得不對勁,在顧羽寧把何自曼拉到書房後,她就趕緊給齊容雲打了個電話。


    齊容雲讓他去看著點。


    胡阿姨膽戰心驚地敲了敲書房的門。


    “咚咚咚”的敲門聲打斷了沉浸在暴怒中的顧羽寧,顧羽寧忽然意識到自曼的生命在流逝,他趕緊鬆了手。


    自曼癱在沙發上,大腦一片白茫茫的,她聽到心髒急速地跳動,聽到血迴流的聲音,聽到自己虛弱的喘息聲,聽到空氣裏細微的聲響,她剛剛似乎看到了拿著鐮刀來找她的死神,她靜靜地像一具死屍一樣癱倒在那兒。


    顧羽寧看著她的眼神裏盡是絕望。


    何自曼,他莫名其妙愛上的女人給了他最沉痛的打擊,相比以前失戀的不痛快,這次的痛才叫痛不欲生,刻骨銘心。


    從心痛到絕望到麻木到放下這整個過程,顧羽寧感覺像走過了一生那麽久。


    他沒有像從前那樣想占有她,想永遠留住她,他覺得她好髒,他連碰她一下都覺得惡心,這一次他徹底醒悟,不愛他的女人,背叛他的女人,留著有什麽用。


    他一如既往,沒有糾結,對待已死去的感情,他永遠不會歇斯底裏的糾纏。


    他從辦公桌下的抽屜裏拿出那張被扔進垃圾桶後,他不想被家人看到,所以撿迴來的離婚協議書。


    他洋洋灑灑地簽了字,沒有絲毫的猶豫。


    斬斷這一切,不拖泥帶水,不優柔寡斷,不藕斷絲連,不婆婆媽媽,這些都不在他的感情字典裏,在絕處時,他向來冷靜得可怕。


    他把離婚協議書甩在自曼的臉上。


    “給你,你不是一直想離婚嘛!我成全你。”顧羽寧說完,拿起桌子上的水晶台燈砸在牆上那張碩大的結婚照片上,玻璃渣碎片瞬間飛濺,散落了一地,他大聲吼著,“滾!你給我滾!”


    自曼什麽都不知道,身體軟綿綿的,她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坐起來,看到掉落在地上的離婚協議書,她沒有感覺到開心和解脫,反而是無法言語的難過,明明他們已經和好了,怎麽忽然又這樣了?她不明白。


    “為什麽?”自曼無力地問。


    顧羽寧發出猙獰的笑聲,“你還問為什麽嗎?你還要演下去?何自曼,你當我顧羽寧是什麽?騙我好玩嗎?”


    自曼深吸口氣,“我騙你什麽了?”


    顧羽寧已經不想在陪她演戲,說什麽都沒用,騙子永遠不會承認自己是騙子,顧羽寧拿出手機給她看。


    “你睜大眼睛看清楚你是怎麽背叛我的!”


    那張照片像魔咒一樣打開了自曼緊閉的內心,她定在那兒,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那張照片,痛苦的迴憶像地獄的幽靈在她內心唿喊。


    她抓起手機扔到一邊,捂著被撕裂的胸口,踉踉蹌蹌地朝門口走去。


    硬盤明明已經燒掉了,為什麽還會有?為什麽?有這張照片的話,那麽……那些裸照還有視頻都還在,自曼越想越難以控製,一下子摔倒在地上,玻璃碴紮入她的手上和腿上,鮮血淋漓。


    她沒有覺得痛,她爬起來,她要去找韓印辰要迴底片,這成了她現在唯一要做的。


    顧羽寧沒有管她,冷眼旁觀,看她身上紮著玻璃渣,沾著血漬,他無動於衷,漠不關心。


    自曼打開門,小腹莫名地疼起來,她扶著門框慢慢滑坐在地上。


    “我的天哪!”胡阿姨驚叫道,“太太你這是怎麽了?”


    大門應聲開了,齊容雲沒來得及換衣服,快步走上二樓,看到自曼渾身血漬,嚇得臉色瞬間發白,她指著顧羽寧大聲罵道:“你這個混不吝,你這是幹什麽,你想殺人嗎?你瘋了吧!你把你媽殺了吧,你……”


    話音未落,齊容雲捂著胸口,直挺挺地向後倒去,顧羽寧懵了一瞬,趕緊上去扶住齊容雲,但齊容雲臉色慘白,已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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