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蘇小歐留學迴來,在香格裏拉酒店為自己舉辦脫單party,時隔四年,自曼再次見到蘇小歐。


    蘇小歐長了一張妖嬈的臉,額頭飽滿,柳葉彎眉,一雙水色瀲灩的眼眸裏盛著滿滿的柔情,不管哪個男人看到她這雙眼睛都會心蕩神搖,那是一雙勾魂攝魄的桃花眼,配上兩片翹嘟嘟的飽滿而富有彈性的紅唇,一雙眼,兩片唇,足以迷惑男人的感官,許多男人喜歡她的皮囊,可敢珍藏這副皮囊的男人不多。


    這就是自曼眼中的蘇小歐,性感迷人,風情萬種,顧羽寧的正牌女朋友。


    自曼記得那天的燈光炫亮斑斕,那天的情侶愛得癡纏而情深,在顧羽寧和蘇小歐一次次忘我的接吻中,她見證了愛情竟是如酒一般醉人。


    隻是,如今,自曼萬萬沒料到夾在他們中間的人會變成她自己,她不是橫刀奪愛的人,也不是自私貪心的人,把顧羽寧還給蘇小歐這個念頭從這一天起在她的心裏生了根發了芽。


    “姐,有話好好說。”自曼勸解自青。


    “阿曼,你別管,他比姓孟的好不到哪兒去,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現在就是為你和小歐打抱不平,丫的,渣到家了,小歐快四個月的孩子就這麽沒了,顧羽寧你可真作孽。”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顧羽寧重複一遍,臉色陰的如抹了一層灰,沒有說多餘的話,作為男人,顧羽寧不會和女人一般見識,所以他不做辯解,也不打算承認或否認什麽,更不想和張牙舞爪的自青糾纏下去。


    他憤然離去,留下自青一頓牢騷。


    “阿曼,你還看不出他是個什麽人嘛!小歐真的自殺了,整個人都垮了,我去看她的時候心裏難受死了,早知道顧羽寧這麽混蛋,當初我就不該拉著你去找他負責,都是我害了你。”自青握住自曼的手,又是憤憤不平又是自愧難當。


    自曼已然沒有太多的傷悲,陳何的事,媽媽的事,顧羽寧的事,一重有一重的事情累積在她的心裏,痛得早已變得麻木,她現在隻想安撫好姐姐。


    “姐姐,路都是自己走的,我不怪任何人,而且我一直都想把他還給小歐姐,有些東西勉強不來,姐,我知道你心疼小歐姐,顧羽寧也是一樣的。”


    自青皺了皺眉:“呸!他要是心疼小歐,怎麽會那麽對小歐,小歐都和我說了,阿曼,以後的路該怎麽走你要想清楚,這種男人不值得托付一生,你看我的婚姻一團亂麻,我不想你也和我一樣。”


    自曼捂著胸口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剛剛蔣玉玲說她為什麽會叫自曼,是希望她可以慢慢長大,可她聽爺爺說她名字的寓意是能像藤蔓一樣堅韌不屈,永遠向上爬。


    是的,自曼就該堅強勇敢地麵對以後的一切。


    “姐,我挺好的,以後也會挺好的。”


    自青撫了撫她的臉,滿眼的心疼:“阿曼,我不光心疼小歐,我也心疼你,你們一個是我的好閨蜜,一個是我的好妹妹,竟……唉!顧羽寧那麽渣,毀了你了。”


    自曼使勁地搖搖沉重的頭,“姐,他沒有毀了我,是命運作弄人,我現在真的挺好的。”


    是的,她挺好的,每天能看到日出日落,每天能拿起畫筆畫畫,每天能自由自在地唿吸,這樣就挺好,她不會像蘇小歐那樣瘋狂,她永遠也做不到為了一個人去結束自己的生命,即便是對陳何,她也做不到。


    自青陪她待了好久,直到天黑才離開。


    病房裏安靜極了,自曼躺在床上覺得全世界都睡著了,她卻睜著一雙失神的大眼睛望著窗外疏離的星光。


    顧羽寧一直沒有迴來,自青的控訴是對他人格的汙蔑,他做過什麽他比誰都清楚,逼得蘇小歐墮流產自殺,他想起來就覺得可笑。


    蘇小歐,你就是這麽報複我的,好,非常好!


    顧羽寧眯著眼眸,手中夾著一支手指粗細的古巴雪茄,任由火星一閃一滅,他沒有心思抽煙,盡情讓它燃著,隻管聞著煙草的香味,他的心緒會平和寧靜一些。


    他站在公司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窗外霓虹正耀,延綿無盡,幾顆若隱若現的星子寂寥地閃著微光,對麵的商務大樓裏燈光如晝,為了生計而加班奮鬥的人一直是這個城市的指明燈。


    顧羽寧撥了一串號碼。


    “喂,我現在過去?”


    自曼的新手機沒有存一個人的電話,聽到顧羽寧的聲音,她愣了一瞬。


    顧羽寧沒有聽到聲音又問:“你姐還沒走嗎?”


    “額!你別來了,休息一下吧,謝謝你照顧我。”自曼客氣極了,今天睜開眼的時候看到胡子拉碴的顧羽寧,她心裏有點感動,但之後發生的事把那點感動盡數淹沒。


    顧羽寧聽她說謝謝,心裏暗“哼”一聲,說:“媽說給你發信息你不迴,打電話也打不通,我說你手機丟了,你一會兒給她報個平安。”


    “嗯,知道了。”話音未落,自曼就把電話掛了。


    掛的有些急促,顧羽寧心裏忽然生出一絲異樣的感覺,拿著手機出了會神。


    自曼給齊容雲說在姐姐家,別的也沒說什麽,齊容雲以為自曼因為蘇小歐的事鬧心才不願意不迴家,隻好說幾句熨貼的話讓自曼注意安全,好好休息。


    自曼掛了電話,點開手機的相冊薄,裏麵空空如也,什麽都沒了,原來的舊手機裏的照片有一半是她和陳何的合影,如今再也找不迴來了,手機是新的,手機號是新的,可是,新的能取代舊的嗎?自曼眼中一紅,心莫名被揪得疼。


    門外有細微的腳步聲,自曼以為是護士進來查房,趕緊斂去傷感,結果……


    “哎呦喂,聽自青姐說您介又病了,我趕緊過來看看是招了什麽邪氣入體,怎麽和醫院扛上了!”洛雲飛用標誌性的北京腔調侃道。


    自曼看見他沒有露出一絲的驚訝,習慣了洛雲飛的奚落,如果有一天他轉了性,自曼會覺得世界末日到了。


    “嘖嘖嘖,好好一大美女把自己作成兵馬俑,下手真夠狠的啊!”


    自曼扶額,暗暗地翻了個白眼。


    “哎,你可別藏著翻白眼,有這力氣和我說句話唄,可別真成啞巴了。”


    “洛雲飛……”自曼嫌棄地叫他名字。


    洛雲飛嘻嘻一笑,下巴剛生出的幾顆痘痘紅的更加明顯。


    “看見沒,知道你病了,我都跟著上火。”


    自曼忍不住一笑,喉嚨有點疼,他幽默起來也是挺招人喜歡的。


    “給你,費了我好大的功夫。”洛雲飛放下一個紙盒子,裏麵裝的什麽,自曼清楚。


    “真讓你給贖迴來了。”自曼拿起盒子,拆開看了一眼,的確是何家祖傳的鼻煙壺,色彩斑斕,白玉質地,溫潤細膩。


    洛雲飛坐下後,斂去了笑意,目光專注地看著她,一眨不眨。


    自曼嫌棄地避開他,“別這麽看我。”


    “怎麽搞的?”洛雲飛收迴嬉皮笑臉的勁,語氣中有關心也有焦急,“不見你以前體質這麽差啊?”


    自曼低頭說:“燒的唄!眼下流感盛行。”


    洛雲飛嘖嘖兩聲,拿起床頭櫃上的蘋果和水果刀小心翼翼地削了皮,切出一小塊遞到自曼嘴邊,自曼撇撇嘴:“我自己來吧。”


    洛雲飛眼睛一瞪,手緊捏著水果刀不放,一副強摁著牛喝水的架勢,自曼無奈地張口把蘋果咬進嘴裏。


    “早該乖一點。”洛雲飛又削了一小塊遞過來,自曼剛要咬下去,顧羽寧恰好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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