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別墅,自曼才知道齊容雲以前任婦聯主席的身份去杭州參加一個國家領導人的峰會,一走就是半個月,家裏隻有陳阿姨和胡阿姨在。


    “自曼迴來了。”胡阿姨親切地握住自曼的手,“家裏可算有個人了。”


    聽這話,好像她們都不算人一樣。


    “是啊!羽寧好幾天沒迴來了,你不在,夫人也不在,家裏冷清死了。”陳阿姨說。


    自曼目光掠過家裏的一切,沒有多麽大的變化,唯有一樓客廳犄角的落地窗前多了一架精美的鋼琴。


    “昨天搬進來的,羽寧說有朋友來會彈一彈。”胡阿姨看她盯著鋼琴便說。


    自曼點點頭,“我想休息一會兒。”她走上樓,在二樓處停了一下,一切如故,她不過才離開一個星期會有什麽變化呢。


    她徑直走去三樓,推開厚重的房門,裏麵有她熟悉的味道,淡淡的清香,令人心緒平靜。


    她坐在軟皮沙發上,拿起玻璃茶幾上的筆記本電腦打開查看一下郵件,盡管工作室沒有重要的事,但米可每日會把工作室的收入支出做好表單發給她。還有幾封電郵是藝術界人士組織的講座活動和授課邀請,時間不緊,都在下個月。


    她拿出手機,把近期的工作安排備注在備忘錄裏,並設定了時間提醒。


    她是個閑不住的人,拆了好幾個快遞,都是畫畫要用的東西,還有十幾本書,她一一把東西擺好,細致而認真。


    “自曼,開飯了!”胡阿姨叫她。


    不知不覺竟到了晚飯時間,她搖搖頭,想著以前畫畫的時候從未在意時間的流轉,每次畫畫,手發麻了,抬頭一看,便是夕陽了。


    一輪落日總悄悄地帶走她的青春。


    “剛給羽寧打電話說不迴來吃了。”陳阿姨失望地說。


    一桌子美味佳肴沒有人捧場不僅僅是暴殄天物,也傷了做菜人的心。


    “胡姨,陳姨,我會吃光的。”自曼拿起筷子,一點都不拘著,一口接一口,停不下來。


    “慢點吃,這次燉的排骨湯火候極好,多喝幾碗!”胡阿姨盛了兩碗擺在自曼跟前。


    許是在醫院吃的太隨意了,所以她今天吃得特別多,肚子圓了一圈。


    “我陪自曼去散散步。”胡阿姨人極好,顧羽寧很小的時候,父母忙著做生意,搞事業,胡阿姨算是一手帶大了顧羽寧。


    自曼和胡阿姨走在後花園蜿蜒曲折的小徑上,泥土的氣息夾雜著青草的芬芳縈繞在鼻端,兩邊的路燈石柱閃耀淡淡的霓虹,襯著自曼潔白如玉的臉龐,透著一股濃濃的清冷。


    “自曼,阿姨想說說你。”胡阿姨不喜歡拐彎抹角,也不要顧忌主仆關係。她以長輩自居。


    “您說。”自曼不排斥,老一輩的人很少看得慣年輕人的行為舉止。


    “羽寧呢,我看著長大,愛玩,愛鬧,有些橫,但心眼不壞,他對一個人好是真的好,對一個人不好也是壞透了的,這點我很清楚,以前的那些不說,現在你們結婚快兩個月了,要好好過日子,我不懂大道理,我就知道你自己的男人你要疼他,你這一個電話也不打給他,不像話,他說不準就等你一個電話呢。”


    胡阿姨沒什麽文化,說的話自然基於老一輩守舊的思想,那個年代的女人是以男人為天的,哪裏有女人挑男人理的時候。


    所謂男女平等的理念,老一輩的人一向聽不得這些話。


    自曼隻好點點頭,沒有說話。


    “你應了,那麽趕緊給羽寧打個電話。”


    薑還是老的辣!


    自曼有點為難,雖說她不認為和顧羽寧冷戰,但在外人眼裏,他們就是鬧別扭呢。


    自曼無奈撥了電話。


    那頭,顧羽寧和幾個誌同道合的哥們正玩得開懷,衣香鬢影,嬛嬛嫋嫋,觥籌交錯,酒香濃鬱。


    高端會所裏的女人大方美麗,清一色的俏佳人。


    孟一哲摟著顧羽寧的脖子,噴灑出濃濃的酒氣:“妹夫,這裏的女人哪裏有咱家的妹妹好,你該迴去了。”


    顧羽寧推開他,“哲子,你別說我,你說你自己。”


    孟一哲指著自己,手裏夾著一支煙,憨憨一笑:“我傻唄!玩心沒收,青子太他媽厲害了,為了離婚,她給我領帶裏藏了迷你針孔攝像頭,我還能怎麽辦,我不離,她逼我啊!青子,我服她,從見她第一眼,我就知道我要折在她那兒。”


    顧羽寧狠狠地吸了口煙,抬手拍在孟一哲的後腦勺,“哲子,何家的女人都不是善茬,你離了也好。”


    “好個屁!你不知道青子對我多好,我花天酒地,隻要不沾女人,她都能忍。可常在河邊走,那有不濕鞋的,我栽了!哥們栽了個大跟頭,媽的。”孟一哲摁滅煙,拿起酒杯一仰頭灌個幹淨。


    “一會兒小歐過來,別提了。”顧羽寧說。


    孟一哲撇過頭,盯著顧羽寧好大一會兒,嘴角上揚,劃出一抹邪笑。


    “舊情複燃了?破鏡重圓了?”


    顧羽寧冷笑一聲,“沒有的事,她找我談點事。”


    “gs會所的名字可是你和蘇小歐姓氏合拚,她找你能談什麽大事,想進顧家的大門才是真的。”孟一哲說的毫不客氣,蘇小歐,妖媚的女人,男人忍不住也在情理中,但勾搭男友的好哥們就萬萬不能要了。


    “寧子,她和季揚的事,你不信,我可信,揚子和你撕破臉還不是因為她,哥們勸你一句,離她遠點。她很賤,比不上咱家妹妹。”


    顧羽寧吸了口煙,吐出嫋嫋白煙,毫不在意孟一哲的話。蘇小歐賤,心裏裝著別人的何自曼就不賤嗎?


    金色華麗的軟包大門被推開,一雙水潤光澤的雙腿吸引了眾人的眼球,一身耀眼的紅色短款緊身毛衣包裹著那豐潤的身體,女人媚眼如絲,紅唇一勾,笑得妖嬈而邪魅。


    蘇小歐,北京城富豪區有名的交際花。


    顧羽寧愛得死去活來的女人。


    再見,心中有淡淡的漣漪,轉瞬被一個電話驚擾。


    顧羽寧一看是何自曼的頭像,大眼睛水汪汪,清麗婉約,柔美優雅,與蘇小歐簡直鮮明對比。


    書上說,男人喜歡純潔的白玫瑰,也喜歡冷豔的紅玫瑰,雖然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但也不能不存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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