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番客套之後,蔡邕帶著幾分疑惑:“先生身為趙信的首席謀士,並州長史,日理萬機,如今造訪寒舍,不會是與老夫閑聊的吧?”


    “阿彌陀佛。”


    姚廣孝打了雙手合十,打了一個佛號:“蔡大家果真是厲害,實不相瞞,大和尚這次前來,實乃是給蔡公賀喜而來。”


    “賀喜?”蔡邕蔡愣在當場:“不知道老夫有何喜事?”


    姚廣孝露出一副猥瑣的笑容:“實不相瞞,我家主公仰慕令千金已久,特地命大和尚前來說媒,打算迎娶令千金。”


    “我家主公英俊瀟,灑器宇不凡,如今不過弱冠之年,已然封侯拜將,領並州牧,他日前途不可限量。”


    “蔡公得此佳婿,實乃是喜事一樁。”


    蔡邕聞言,大驚失色,


    即便是躲在後麵的蔡琰,早就料想到姚廣孝此來的目的。


    但親耳聽到大和尚說出口之時,還是又驚又羞,心亂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正堂之上,蔡邕依舊是是滿臉驚愕,他也沒有想到,姚廣孝此次前來,居然是為了替趙信提親。


    更想不通,趙信為何會莫名其妙的看上自家女兒。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之內,姚廣孝發揮出自己的才能,口吐蓮花,將趙信大誇特誇一通。


    好像是蔡邕將女兒嫁給趙信,乃是蔡邕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情。


    蔡邕幾乎被姚廣孝給說道著,差點一開口準備答應下來。


    關鍵時刻,卻猛然清醒過來,暗道:這大和尚果真是了得,三言兩語,自己差了就上了他的惡當。


    趙信的確是有幾分本事,這一點也蔡邕不得不承認。


    然而蔡邕更加知道,如今漢室衰弱,正是群雄並起之機。


    可趙信雖然貴為南皮侯,領並州牧,小有威名。


    然其一不是世家大族,二不是大漢宗親,想要異軍突起,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哼,這趙信想要娶我琰兒,無非是想借助我蔡邕的名聲,在整個大漢立足腳跟罷了,我又豈能夠為他所利用。”


    蔡邕心中冷笑連連,嘴上卻是道:“趙侯爺少年英雄,想要娶我家琰兒也並無不可。”


    “然而我家琰兒早就與河東衛家聯姻,正所謂好女不侍二夫。”


    “若是河東衛家,能夠以衛仲道配不上我家琰兒,退迴婚書,將此婚約作罷,老夫還能夠考慮,將女兒嫁給他。”


    蔡邕此言,很顯然在給趙信找麻煩。


    河東衛家聲名顯赫,更是衛子夫的後裔,即便是現在的衛家,不如先祖威名,依舊是根深蒂固,實力超然。


    蔡琰與衛仲道的婚事,早就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要衛家退婚,甚至是以衛仲道配不上蔡琰為由退婚,這無異於是在狠狠的打衛家的臉麵。


    蔡邕就是料定,趙信絕對不可能辦成這件事情。


    姚廣孝自然一眼看出了老家夥的謀劃,皺著眉頭,


    正打算開口之時,卻不曾想到,蔡邕依舊是不改口。


    聲稱除非衛家主動退卻,否則一切免談。


    緊接著,他更是直接委婉的提出送客的要求,壓根就不給姚廣孝開口的機會,讓姚廣孝一身本領,毫無施展的空間。


    姚廣孝無奈,隻能夠離去。


    離開後的姚廣孝,並沒有返迴州牧府邸,而是來到了趙信秘密成立的羅網據點。


    找到羅網指揮使李元芳,與其交代一番,這才迴去見趙信,並且將蔡邕的要求,告訴了趙信。


    “蔡邕果真是一個老狐狸,他已然知曉,衛家將名頭看的比命還要重要,斷然不會主動退婚,這是在故意刁難主公。”


    一旁的田豐,頓時看破了蔡邕的用意。


    那般言語,顯然是對這位名滿天下的大儒有所不滿。


    趙信聽罷,沉默不語,陷入沉思當中。


    眼神輾轉之時,落在了一旁的姚廣孝身上:“大和尚,看你這副樣子,已然胸有成竹,說說你的看法吧。”


    “阿彌陀佛。”


    姚廣孝雙手合十,打了一個佛號道:“主公,此事對於外人來說,的確是有幾分困難,然而對於主公來說,卻是天賜之機。”


    “好了好了,不要說的那麽複雜,撿重點說。”


    被趙信打斷,姚廣孝並沒有氣惱,繼續緩緩道來:“貧僧夜觀天象,那衛仲道重病纏身,將不久於人世。”


    “衛仲道一死,衛家與蔡琰便沒有太大的關係。”


    “主公隻需要書信一封,衛家畏懼主公之威,必定會順水推舟,成全主公與蔡琰姑娘的好事。”


    衛仲道要掛了?


    趙信還處於疑惑之時,一旁的田豐卻坐不住了,站出來詢問:“姚先生,天象之事,乃是子虛烏有之事,怎可作為憑證,萬一衛仲道不死,又該如何?”


    “主公,在下願意拉下這張臉麵,去見蔡公,我就不信,說服不了他。”


    天象一事,自然當不得數。


    然趙信明白,姚廣孝既然敢提出來,肯定是另有謀劃。


    趙信也懶得詢問過程,隻是擺手道:“大和尚,你需要多久。”


    “三天!”


    姚廣孝爽快的伸出三根手指。


    “那好,三天以後,本侯就等著你的好消息。”


    三天之後。


    東方的天空,剛剛泛出一片魚白。


    趙信便親自率領一眾人馬,朝蔡邕府邸而去。


    隨行的有姚廣孝、田豐、薛仁貴與羅成。


    趙信這次,幾乎將最為得力的幾個屬下都帶上,也算是給足了蔡邕老頭麵子。


    沒過多久,一行人已經來到一座豪華的府邸外麵,姚廣孝更是親自上前叫門,


    不多時,大門吱吱呀呀的打開。


    一名老仆人,慢悠悠走出來。


    因為姚廣孝先前來過一趟,老仆人還有些印象,當即便道:“原來是姚大人來了,還請大人在此稍後,老奴這就去向主人通傳。”


    姚廣孝卻淡笑一聲:“今日前來拜訪蔡公的,可不隻是大和尚,而是另外一位。”


    姚廣笑迴頭示意了一眼,站在中間的趙信。


    老仆人下意識的瞥了趙信一眼,有些疑惑:“不知道這位大人是。”


    “你去告訴蔡公,就說趙信前來拜訪他。”趙信朗聲道。


    聽到趙信自報家門,老仆人被嚇了一大跳。


    原本那家平淡的臉上,瞬間大變,猶如老鼠見到貓一般,被嚇的臉色慘白。


    “州……州牧大人,還……還請州牧大人稍等,老奴這就去通報。”


    老仆人支支吾吾說完一通話,也不敢繼續站在這裏,跌跌撞撞朝著屋內而去。


    看到這老仆人如此慌亂的模樣,趙信嘴角閃過一絲笑容,喃喃一句:“又不是吃人的老虎,有這麽恐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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