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魚依照書冊所言將雷火煉身陣激活,同時激活了防護陣法與輔助陣法。房內坐墊上方頓時一層旋轉不止的靈光顯現,絲絲縷縷靈火與靈雷從靈光中冒出,但在陣法的控製之下轉而消失不見。


    張小魚頓時又驚奇又憂懼,躊躇片刻後張小魚一咬牙將丹藥靈米等物放在坐墊旁邊,使其不在雷火籠罩之下,接著張小魚硬著頭皮坐到了坐墊之上。


    張小魚坐於坐墊上後,絲絲縷縷的雷火再次顯現,在陣法控製之下隻在坐墊之上的狹窄區域周轉彌布。周轉的靈火靈雷觸碰張小魚身軀後,頓時猶如尋到了目標一般直往張小魚身軀之上鑽去,這些絲絲縷縷的雷火無孔不入,順著張小魚的道服鑽了進去。張小魚頓覺肌膚之上一股火熱又麻痛的感覺生出,且此感隨著時間推移愈來愈劇烈。


    張小魚坐於坐墊之上緊閉雙眼開始凝神控製真元運轉周天,雷火如同滾油一般炙烤煎炸張小魚的軀體。


    張小魚肌膚隨著炙烤開始變紅,而靈雷帶來的痛感如同烏雲中雷電的情形一般在身軀之中疾速穿梭。張小魚身軀抖動之間表麵開始冒出臭不可聞的汙垢,道衣鼓蕩間汙垢被一道靈光一掃而淨。


    張小魚本以為自己可硬撐幾個時辰,沒想到一炷香功夫他便有些支撐不住了,此時身軀在靈火炙烤下滾燙無比,比先前用沸騰的藥湯燒煮有過之而無不及。


    書冊之上對此亦有指點,若支撐不住就服用一顆煉身丹。但書冊上所謂的“支撐不住”可並非眼下的情形。


    張小魚迴想其所言的皮燒肉煉的幹屍情形一陣頭皮發麻,雷火煉身由外而內,皮肉骨血、五髒六腑皆要被煉個遍,故而為避免煉身失敗,來此修行者須用盡一切辦法補養身軀元氣。這其中外物以煉身丹與靈米最佳,除此之外真元武者還可以真元反哺身軀。


    有雷火伐煉之下,張小魚身軀強度以極快的速度提升,真元境丹藥所殘留丹毒及雜質可以更徹底地粹煉幹淨。而與此同時,張小魚身軀正被雷火粹煉之下逐漸幹癟。


    張小魚隻能一邊咬牙堅持,一邊將真元在八脈之中搬運,反哺全身,真元不斷消耗之下張小魚也不斷承受雷火煉身的痛苦。


    又過半個時辰之後,張小魚真元已消耗了不少,不得不開始服用靈米,將其煉化後補養氣血,相比雷火粹煉之痛,靈米帶來的痛苦反而愈來愈小,且張小魚發覺自己對靈米的承受之力大增,一次可連續服用五顆靈米猶有餘力。這還隻是煉了大半個時辰而已,可見這靈火靈雷的粹煉之能非同一般,而其帶來的痛苦亦是非同尋常。


    又過一炷香功夫後,張小魚發覺靈米補養速度比不得消耗之速了,已不得不再次動用真元反哺身軀。張小魚思量一番,將一隻丹瓶拿在了手中,瓶塞在雷火之中仍是安然無恙,張小魚無暇顧及於此,將丹藥直接倒在口中咽了下去。


    煉身丹藥力之強勁,張小魚前所未見,丹藥吞下後就如江河一般在身軀之中奔流擴散,張小魚趕忙凝神運轉真元控製藥流周轉全身,被消耗的身軀元氣快速恢複。


    張小魚精神一振繼續在雷火之中咬牙承受,半個時辰後煉身丹藥力便有了消退之感,張小魚毫不猶豫抓了幾顆靈米,分作幾口咽了下去,此時服用靈米的感受與先前相比又是截然不同。張小魚從中感受到自己的身軀已然更加強橫了,同時又有些後悔沒多帶些靈米過來,這一袋靈米雖有一百二十餘顆,但他消耗速度不同以往,這才一個多時辰就用掉了十多顆靈米,之後消耗速度隻增不減,恐怕支撐不了幾個時辰。


    裴師兄先前賜予他煉身術時曾言在塔中修行時間越長越好,若能待夠八個時辰則根基堅實,可與內門弟子爭鋒。實則張小魚不知的是裴宗璋為了讓張小魚根基更加深厚,刻意隱瞞了一件事,那就是歸雲山數千弟子中踏入煉氣境之時能在煉身塔中支撐八個時辰以上者屈指可數,且他們皆已是真傳弟子。


    張小魚借助靈米與漸漸消退的煉身丹藥力,又耗費了一些真元勉強再次支撐了半個時辰。


    張小魚接著不得不伸出顫抖的手將一瓶煉身丹拿在手中,將瓶中一顆丹藥吞入喉中,盡管雷火伐煉身軀的劇痛依舊十分強烈,但張小魚煉化煉身丹後仍是鬆了一口氣。


    宗門大比提供的煉身丹並非為提高雷火伐煉效果,而是其中蘊含大量來此修行者急需的身軀元氣,可使他們多支撐些許時間。


    而隻要有足夠元氣補充之下,張小魚便不會因氣血衰竭之下被迫終止修行。


    張小魚有了前麵的經驗,煉化煉身丹後馬不停蹄地接著服用靈米,此時靈米中蘊含的靈氣對他身軀也無法產生劇烈痛苦了,隻是經脈觸碰靈氣之時仍不免有蜇痛感。


    張小魚一邊不斷煉化靈米,一邊在雷火煉身陣中苦捱伐煉之痛。而隨著身軀不斷強橫時,張小魚煉化靈米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對靈米補養之力的承受能力不斷增進。


    在煉身丹和靈米的助力下張小魚又順利支撐了一個時辰,此時他已在雷火煉身陣中待了三個時辰,煉身丹用掉了兩顆,靈米也消耗了近三十顆之多。


    又過近一個時辰後,張小魚在雷火煉身陣中不斷伐煉之下,身軀之上皮肉反複生出磨去過程中,張小魚已覺周身層層桎梏被打破。此刻他雖看起來像一個老鬼一樣幹癟,但身軀已與在塔中修行之前有雲泥之別。若有武者在此持刀向他劈砍,頂多隻能割破皮膚而已。


    隨著又一顆煉身丹藥力消退,張小魚恍惚中忽然發覺周身有陣陣若有若無的響動傳出,身軀一震之下,如同打碎周身纏繞的枷鎖一般,油然生出令人沉醉的無拘無束之感,同時服用靈米不再有任何不適。張小魚頓時明了自己已然打破肉體凡胎的束縛,從此他可修出法力,成為一個修道者了。


    而此時張小魚在陣中隻待了四個時辰,他並未就此離去,而是依裴師兄所言繼續在陣中煉身。


    張小魚身軀雖打破束縛,不再是肉體凡胎,而是還未修得法力的法軀,但在陣中待的時間越長,所受雷火越強猛,此刻在陣中承受伐煉依舊難熬。


    時間推移之下又過了兩個時辰,此時張小魚已將五顆煉身丹盡皆用完,而靈米已消耗了大半,盡管如此,張小魚依舊在咬牙堅持,隻是沒有丹藥相助,自己怕是隻能支撐七個時辰而已,且他已覺靈台此刻恍惚不定,在持續不斷的六個時辰劇痛衝擊之下,已有心神失守之感。


    又一個多時辰後,張小魚帶來的一袋靈米已消耗一空,此刻他雖依舊可憑尚還渾厚的真元支撐下去,但靈台已如風中一朵燭火一般隨時有熄滅的可能。


    靈米消耗完後,張小魚開始將真元繼續周天搬運,在真元的反哺之下,張小魚漸漸枯竭的心力有了迴複緩和之感。


    而至八個時辰之後,張小魚已忘了自己究竟支撐了多久,他隻一心打算將真元全部耗盡,支撐到最後一刻,即便未能支撐到八個時辰,也是盡了全力。


    在雷火的不斷伐煉之下,真元疾速消耗,半個時辰之後便已消耗見底,而此時張小魚靈台搖搖欲墜,恍惚中已無法將靈牌抽出撤去陣法。不過盡管已至這般田地,他並無性命之危,房內防護法陣時刻在感測張小魚氣息與內外氣機情況,若他靈台失守昏迷過去,雷火煉身陣會自動撤去。


    張小魚將真元消耗一空之後打算翻轉身軀,就此結束修行之時,忽覺周身劇痛大減,自己恍惚間身軀又登上了一個台階,且不僅如此,隨著身軀再有大進,體內不斷湧出充沛的元氣,肌膚之上粹煉出來的汙垢猛然一增,被輔助陣法靈光掃淨後卻又戛然而止,不再生出。


    張小魚心神慢慢安寧下來,心力也逐漸恢複,等他靈台清明後感受到身軀之上雷火伐煉之力逐漸退去,頓時又驚又疑。


    雷火煉身陣分明還在運轉,怎麽煉身之力弱了下去,莫不是自己身軀已強橫至連雷火也要煉無可煉了嗎?


    張小魚隨即搖搖頭,自己縱然有些不凡之處,豈能至這般地步,定是這免費的修行快要結束了,雷火威力不再增長的緣故。


    張小魚繼續在陣中打坐調息,過了約一炷香功夫後,雷火煉身之能徹底對他無用。張小魚又發覺自己經脈之中已有一股微弱的法力在緩緩流動,張小魚睜開雙眼看了下身軀,此時他已幹癟得如同一具幹屍一般,頓時哭笑不得,自己怎麽成了這個鬼樣子了。


    張小魚毫不遲疑地將這股微弱的法力散入皮骨之中,頓時血肉開始疾速生長,比之真元境時快了何止十倍!隻是恢複速度雖快,但所增血肉卻不多。


    待法力全部反哺身軀後,張小魚盡管仍是一副得了大病將死的模樣,但他渾身勁力充沛,隻覺一拳就能打死一個武道大宗師。


    張小魚見自己再待下去已是無益,便收拾了一下東西打算離開此處,實則此時也沒什麽可收拾的了,除了一本書冊外,靈牌已無用處,丹藥靈米也消耗一空,隻剩下空瓶和袋子躺在地上。


    張小魚拎著雜物走出房中,踏出房門那一刻隻覺自己仿若涅盤再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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