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魚看著宮琚仁遞過來的丹藥並未伸手接過,而是問道:“如今丹藥價格昂貴,師兄想必也緊缺此物,為何還要送予我一顆?”


    “自然是知道張師弟亦缺此物,才送你一顆,此次入山十分兇險,丹藥可少不得。”宮琚仁一副關切的模樣說道。


    “多謝師兄好意,不過師兄還是留著自己用吧,如此緊要之物師弟怎好收下。”張小魚麵露感激之色說道。


    宮琚仁見張師弟推謝不收心下有些著急,隻好又說道:“師弟不必客氣,這是我從雜役院那兒要來的,此次相助他們捕殺兇獸,拿他們幾顆丹藥也是應該的,師弟就收下吧。”


    “那就多謝師兄了。”張小魚聽此不再難為情,收下了丹藥。


    宮琚仁點了點頭,本想向張師弟賣個贈丹之情,雖與預想有些出入,但總算是自己交給他的、


    若遇危急關頭,想必一向老實的張師弟依舊能靠得住。想到此處,宮琚仁尚覺滿意地告辭離去。


    張小魚將丹藥收好,繼續端坐在蒲團之上打坐。


    這兩日張小魚預感出發之時臨近,劍法就不再磨練了,而是專心打坐蘊煉真元。修為境界是根本,威力再大的劍招也要有足夠的真元才能施展出來。


    一日時間一晃而過,清晨時分,林中一群禽鳥唧唧喳喳議論著從此處穿過的一道身影。


    張小魚來至宮琚仁的住處後,聽到裏麵傳出宮琚仁的鼾聲,張小魚笑了一下接著敲了敲門。


    宮琚仁在睡夢中被敲門聲驚醒,打開屋門後見張師弟站在門外,頓時清醒不少。


    宮琚仁幹咳了一下,收拾一番與張小魚一齊去向雜役院。走至雜役院時這裏已聚集了不少人,宮琚仁撇了撇嘴,對湊熱鬧的雜役弟子有些不屑,又對他們的喧鬧有些心煩。


    張小魚見到一眾雜役弟子正圍著二十餘個身影熱切地交談著,夾雜著“千萬小心”雲雲,而這二十餘個高手中有兩道熟悉的身影。


    張小魚走上前去,向兩人打起招唿:“原來薄義大哥、明遠大哥今日也要入山。”


    周圍幾個弟子被其驚動皆轉首看來。


    “原來是小魚兄弟,這本就是我們雜役院的事,我等焉能袖手旁觀。倒是小魚兄弟今次前來大力相助,我明遠代眾雜役弟子謝過了。”名叫明遠的弟子說罷向張小魚莊重一禮。


    張小魚迴禮道:“明遠大哥不必客氣,我修為尚淺,大力相助也談不上,但求能幫些忙就行。”


    宮琚仁終於忍不住了,上前說道:“都這時候了,張師弟就別謙虛了。不錯!我們兩人正是前來大力相助的,那頭兇獸今日必能除掉它。”


    宮琚仁有心說“我們二人必能除掉它”,但又擔心話說得太滿最後尷尬,便改口為“今日……”。


    明遠對宮琚仁也有些印象,那日張小魚與猛虎單打獨鬥,他卻因並未攜帶武器躲在了樹上,不想今次也敢參與此事,雖勇氣可嘉,但還是有些自大無知。此想法自不能說了出來,明遠向宮琚仁謝道:“那就多謝這位小兄弟願大力相助了。”


    薄義亦是與張小魚打了番招唿。眾人交談一會兒後一個弟子出聲道:“各位師兄弟該出發了,此次獵殺小隊當以齊陽師兄為首,各位都無異議吧?”


    一眾參與的雜役弟子皆點點頭表示同意,看樣子此事先前就商議好了。


    宮琚仁正想出聲質詢時,那個名叫齊陽的弟子越眾而出向眾人拱手道:“承蒙諸位認可,領隊之責我就當仁不讓了。”


    宮琚仁動作一滯,見他乃是身穿褐色道衣的記名弟子便把話又咽了下去。


    眾人不多耽擱疾步向宗門外趕去,二十餘人皆是真元境五重及以上的武者,行進速度自然比平日快了許多。眾人進入山脈中後沿著先前的路徑向出事之地繼續行進。


    待眾人趕至出事之地後並不見那頭兇獸的蹤影,此在意料之中,一眾弟子皆把心思放在了尋找此兇獸的蹤跡上。


    張小魚默默地四處觀察,這裏斑斑血跡尚在,地上的殘肢碎肉散發著腐臭味,四處還有片片被撕裂下來的灰色道服,共同透露著這場大戰的激烈程度。


    名叫齊陽的弟子同周圍幾個雜役弟子交談了一番,初步確定了兇獸的蹤跡。


    張小魚聽著他們的交談聲,知曉了此兇獸是一頭幼年閃電豹,據言此豹乃是風雷豹族的後裔。而雜役弟子遭遇的一頭雖隻是幼年閃電豹,但其實力可比真元境五重以上境界,且迅疾無比,想要逃離它的追擊十分不易。


    一眾雜役弟子初遇此豹便有了死傷,後來傷亡越來越慘重時一個真元境五重的弟子因胸腹被咬破,逃生無望便主動拚向此豹,掩護眾人撤退。


    待找到此豹蹤跡後眾人沿著時有時無的爪印和血跡向前搜尋。


    眾人雖皆覺搜尋速度太慢,但真元境弟子手段有限,隻能耐著性子不停追蹤覓跡。


    “大家不必心急,那頭幼豹受了傷,絕不會一直跑下去,總要找地方歇息,沒準它還並未離遠。”


    “齊師兄說得甚有道理,那頭畜生指不定在哪處山洞待著,我們堅持找一定能找到。”


    眾人附和幾聲邊走邊找,走了數個時辰後地上的血跡少了一些,看來那頭幼豹恢複能力十分強悍,似是短時內傷口就有了好轉跡象。


    眾人再找了半個時辰後,天已黑了下來,落日藏於山後,視野開始模糊。但眾人不敢耽擱,依此豹速度,一夜時間足以跑至山脈深處,而那裏十分危險,時常出入山中的雜役弟子不敢隨意深入。


    眾人借著月光繼續追尋,二十餘人的隊伍變換隊形,組成環繞陣勢,中間幾人專心負責搜尋,其餘人一邊戒備四周,一邊保持陣形。


    張小魚和宮琚仁被安排在後麵斷後,這其實已是在照顧兩人了,此次入山十分兇險,他們兩個盡管境界並不算高,但雜役弟子仍心有感激,眾雜役弟子對此安排皆認為理所應當。


    但宮琚仁卻不領此情,覺得這些雜役弟子太小瞧自己的能耐。


    當最後一抹落日餘暉消失後,山林中隻剩下朦朧的月光籠罩,眾人踏著從枝葉間漏下的暉光繼續搜尋。


    再追蹤數個時辰後,黎明又悄然而至。一日夜的搜尋下一行人也知曉了此豹根本沒有遠離這片山脈的打算,而是在方圓百裏間兜兜轉轉,時與猛獸爭鬥,而後留下道道血跡離去。


    為了防止突遇這頭迅豹吃個大虧,眾人決定先休息一陣調整一下狀態。


    宮琚仁早就困得眼皮打架,躺在地上枕著刀身眼皮一落便進入夢中繼續尋找那頭兇獸。


    張小魚一日夜不眠不休地奔波精神體力尚可,但為了不在這頭閃電豹麵前吃虧,也是躺在雜草碎葉上休息起來。其他人分出四人戒備,其餘人也躺在地上開始養精蓄銳。


    休息過後,隊伍重新出發,追尋一個多時辰後,尚未腐爛的新鮮野獸殘屍便有發現,這表明隊伍離那頭兇獸確實不遠了,眾人精神一振繼續沿著此獸蹤跡追尋。


    宮琚仁已從頭腦昏昏的狀態中清醒,此時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趕緊找到這頭閃電豹,而後讓他一刀把頭砍下來,把活兒辦完不再折騰,順便嚐嚐這頭幼豹的滋味兒。


    宮琚仁轉而又擔心起這些人的烹煮技藝了,在他眼裏那頭此時還生龍活虎的幼豹已是砧板上的骨肉。


    在宮琚仁胡思亂想之間,眾人忽然覺得四周靜得有些反常,且發覺有若有若無的窺伺感。


    “齊師兄……”一個雜役弟子小聲提醒道。


    “我知道。”齊陽不待他說完便打斷道。接著把手一揚示意眾人停下來小心戒備。


    張小魚見他們此時更加小心戒備起來,知曉此時已距那頭幼豹相當近了,沒準兒此刻其正隱藏在草木之中準備突然襲擊。張小魚全神戒備四周,連氣息也輕微起來。


    宮琚仁亦被緊張的氣氛搞得心中不安,先前的念頭也煙消雲散,此時隻盼那頭閃電豹別先拿自己當獵物,偷襲別人就好,這樣自己就可以來一招“豹口奪食”,與這頭畜生公平一戰了。


    山林中微風陣陣,枝葉隨風搖曳,發出“簌簌”的聲響。眾人戒備了一會兒功夫,正以為是虛驚一場時,突然有一道野獸身影在一個雜役弟子不遠處疾速躥出,向那弟子一撲而上。


    那個弟子猝不及防之下不及用武器抵擋,隻能趕忙閃躲開來,且趁此間隙向其反擊。


    但這頭閃電豹的迅疾敏捷遠在其意料之外,青黑色的豹尾一擺,身軀陡然一轉,爪下揚起一陣塵土一口咬在那弟子大腿之上,堅硬鋒利的獠牙刺進腿骨之中。


    隨著那個弟子一聲慘叫,一塊鮮血淋漓的腿肉帶著一塊骨片被撕扯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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