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魚不及抵擋頓時被擊中胸口,一口鮮血噴吐而出,倒飛出去。


    遠處那位煉氣境弟子眉頭一皺,但並未出聲。


    張小魚看向那位煉氣境弟子,見他並不做出判決,抹了把嘴角溢出的血緩緩起身。


    結結實實挨了一擊後,張小魚隻覺五內劇痛,似要移位一般,周身也被兇猛的力道震得似要散架。


    那弟子站立而起一邊走來一邊冷酷地說道:“你自己認輸吧,別逼我繼續動手。”


    張小魚一言不發,黃庭之中真元如怒龍攪起,灌注三脈,而後周天搬運反哺全身,傷勢頓時輕了不少。


    那弟子目光一凝也不再多話,挺腰拔背疾步踏來,朝著張小魚使出一記狠毒的撩陰腿。


    張小魚屏氣凝神,向後一躲同時右腳一蹬對手抬起的腿肚,那弟子頓時雙臂揮動,不由自主地朝後仰躺。


    張小魚欺身而來,一把拽住其一隻手臂,一記崩拳直擊肘部。“哢嚓”一道骨裂聲響起,隨即又一擰,半臂筋骨碎裂徹底斷開。


    那弟子頓時額頭大汗,慘叫響起。場下眾人一時斂聲屏氣,連掌聲一絲也沒有了。


    “認不認輸?”張小魚拳頭真元鼓動,蓄勢待發。


    那弟子怒極喝道:“小崽子,待我恢複後,我定把你頭擰下來,好好報這斷臂之仇!”


    張小魚側目看了看遠處的身影,一揚廢臂,“鷹拳”砸在腋窩處,又是一聲骨骼響動,那弟子強忍痛苦鞭腿踢來。


    張小魚側身翻過,靈活地躍到另一側,彎臂成肘與其揮來的拳背相接,另一手攥拳搗在腹肋,對手吃痛之下一時無法再還擊。


    張小魚運膝朝其腹下擊來,“咚”的一聲,那弟子卻不見異狀,張小魚收起劇痛不已的一腿看去,隻見那裏再次出現了一層薄薄的靈氣護罩。接著一道淡漠的聲音傳來:“此場你勝出。”


    場下不明所以的眾人聽聞此言頓時歡唿起來,被這個武功境界不如自己的少年歎服。


    張小魚一瘸一拐地走下場去,同時暗暗防備起來,待走至宮琚仁身旁時不由鬆了一口氣。


    宮琚仁激動得滿麵通紅,一邊攙扶住張小魚一邊向四處揮舞手臂。周圍掌聲雷動,歡送這位英勇不凡的少年退場而去。


    待張小魚被宮琚仁攙扶著離開後,一眾雜役弟子皆是四散而去,場邊隻剩下一些意猶未盡的真元境記名弟子議論紛紛,可惜更精彩的內門真元境弟子的比試無法觀摩。


    那在場邊看護的弟子也隨即駕起法器離去。


    而在內門一處山穀之間,天中一道遁光飛來,落在此處現出一道黑衣身影。


    場邊見此情景的真元境弟子皆麵露恭敬之色。


    那黑衣男子向著這些參與比試的弟子說道:“眾位師弟在此比試要緊守門規,不可有意致同門傷殘。”


    眾弟子趕忙躬身答應,接著就排好隊伍開始抽簽,看著抽到的數字心下不禁緊張起來,隻是在這黑衣師兄麵前不敢喧嘩,因而彼此之間隻是交換了一下神情目色,默默地等待著。


    門中煉氣境弟子眾多,足有五千餘人,但能來此切磋比試的真元境弟子隻十數個而已,若是這些自負天資罕有的真元境弟子邁入煉氣境便能發現,與他們資質一般的煉氣境弟子比比皆是,他們也會見識到什麽是真正的天才……


    而當抽簽比試後這些內門真元境境弟子在場上的比試確比外門弟子更加熱鬧,一道道拳影掌印飛來飛去。內門真元境弟子境界更高,實力亦是更強。


    那從旁看護的弟子起初還饒有興致地觀看比試,但看了一會兒又有些興致索然,皆因這些真元境弟子的比試心有顧忌,毫無波瀾,便自顧自地閉目養神起來。


    漸漸便有幾個比試完畢的真元境弟子離去,待走到遠處後便交頭接耳起來。


    內門真元境弟子比試得非常快,不到半日便結束。


    比試結束第二日外門張榜示出了昨日比試的排名,真元境三重的首位正是張小魚,一時間張小魚之名傳了出來,在真元境雜役弟子和記名弟子間不斷被提起。這其中一個叫薄義的弟子和一個叫李莊達的弟子尤其驚異,沒想到這小子竟拿到了新入門弟子比試的首位,兩人心下皆與有榮焉。


    “昨日的比試聽說了嗎?”


    “發生什麽事了嗎?”


    “昨日那些新入門的弟子中有兩個打得吐血,手臂都斷了……”


    兩個雜役弟子在用膳堂一邊用膳一邊聊著昨日的比試。


    一個弟子聽了在論道場觀看過的另一個弟子說完,頓時捶胸頓足道:“外門弟子間比試一向敷衍了事,有仇怨的早就了結了,往日外門切磋比試忒沒意思,早知如此,我也去看看熱鬧了。”


    “這以弱勝強的場麵雖不是絕無僅有,但也精彩無比,我看那少年將來必成內門弟子。”


    另一弟子聽了則羨慕地歎了一口氣,兩人匆匆用完膳便離開了此處繼續處理雜務。


    ……


    宮琚仁難得地起了個大早,敲開了張小魚的屋門問道:“門中有沒有說要給你這真元三重境比試首位獎勵?”


    張小魚搖搖頭迴道:“沒聽說過。”


    宮琚仁頓時有些失望,“拚死拚活打了兩日啥都沒有啊,不對,隻有一張不能當飯吃的排行榜,一點都不實在。”


    “原本倒也並不兇險,隻是打到最後已經不得不為了,今次比試我怕是樹了一個大敵。”張小魚一邊迴想一邊說道。


    “怕什麽!那頭野豬不是被你廢了一條腿嗎?”宮琚仁一臉無所畏懼地說道。


    張小魚啞然一笑迴道:“宮師兄,我看有位煉氣境師兄對他有些照拂,怕是關係不淺,他手臂上的傷勢對我等來說甚重,但那位師兄未必沒有辦法。”


    宮琚仁聽聞此言也有些擔心起來,畢竟自己當時在場下也毫不客氣地痛罵起對方,難免以後再遭報複。


    “怎麽總有雜禽野畜想害我?不行!我得加快修煉速度,早日能鳴鳳翱翔,與大日並肩!”


    張小魚心累之感頓生,躺在榻上不再言語,宮琚仁以為他大戰一場有些虛弱,向張小魚說道:“張師弟好生休養,過幾日再練功不遲,師兄要去繼續用功了。”


    “宮師兄慢走。”


    ……


    接下來的兩日張小魚並未如同平日一般打坐練功,而是繼續鑽研起了那本《方寸步》。


    張小魚迴想比試時的情景,若是自己氣大再大些,想必也不會勝得這麽艱難了,而且若是掌握住了這套身法,自己便可更敏捷地躲過對手的攻擊。


    想起那壯如牛犢的弟子,張小魚心下一陣憂懼,所幸那個弟子身手並不靈巧,自己可以多次躲開他的攻擊,但不能指望別人也和他一樣,這方寸步身法必須練成。


    張小魚收迴沉思,翻開這身法武技,這方寸步難練之處也正是它的精髓所在,大成之時可在方寸之間閃避騰挪,靈活無比。


    這《方寸步》既需要真元內功配合,又需要身材適宜。身材瘦弱則顯無力;身材健壯則顯笨拙。張小魚看了看自己的身軀,當屬前者了……


    張小魚把《方寸步》訣要熟記心中,方把書冊收了起來。


    休養了兩日的張小魚感受了一下黃庭之中有些枯竭的真元,好在經脈已被打通,境界並不會跌落,且有一部分是為了養傷滋養了身軀。


    張小魚不禁迴想起宮琚仁替自己換來的一顆真元丹,此丹能直補真元,但服丹後感受與培元丹迥然有異。


    真元丹入喉之後所行經脈與周身有燥熱之感,不同於培元丹的暖融滋潤,此中奧秘自己並不知曉,但境界還是要繼續攀登的,過段時日就是宗門大比,自己更不能落於人後。


    張小魚一念至此決定再換兩顆真元丹來,待找見宮琚仁後講明來意,不料宮琚仁卻有些為難。


    “張師弟有所不知,這兩日我並沒有見到那位有真元丹的師兄。”


    “那宮師兄可知那位師兄什麽時候歸來嗎?”張小魚聽到此言有些失望。


    “師兄的行蹤我自然是不知啊,不過張師弟,我倒有一個法子解決丹藥問題。”宮琚仁眼睛一轉似是想起了什麽說道。


    “宮師兄有什麽辦法說來聽聽。”


    “咱們入門之前我那書院裏皆知你善背經文,張師弟,不如你把那《百草經》背下來,試試做個煉丹童子怎麽樣?我聽聞師兄說起過,煉丹童子協助煉製丹藥可得些賞賜,你隻要能當上煉丹童子,這真元丹定不會少缺。”宮琚仁有些期待地說道。


    張小魚聽聞此言覺得有些道理,但這煉丹童子據說可不是好當的,要不然門中這麽多弟子,怎會缺少煉丹童子呢?


    宮琚仁看出張小魚有些猶豫,知他信心不足,“師弟不必擔心,此事慢慢來便是,那煉丹童子我聽聞一直都缺人手,師弟且先做準備。”


    張小魚點點頭道:“今日多謝宮師兄幫助,我便不多打擾師兄練功了,師兄告辭。”


    宮琚仁有些心虛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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