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冉,你……哎,你還是好好跟沈懷瑾溝通一下吧,好,就這樣。」


    「嗯。」


    林小冉掛斷電話,迴駕駛座上緩了好一會兒,才有力氣開車駛入車流中。


    她在中途遇上堵車,給程琳發了個信息,讓她去接一下林安,自己去找沈懷瑾。


    程琳:「好。」


    林小冉徑直將車子開到別墅,院子沒開。她就停在外麵。看裏麵連燈都沒開。


    還沒迴來?


    她在外麵沉默了一兩分鍾,拿上手機,指尖停留在他的電話號碼上,那一串數字像是自己帶著灼熱的溫度一樣,燙人。


    「唿……」


    長長吐了一口氣,她才鼓足勇氣將電話撥過去。


    嘟-嘟——


    一聲又一聲冗長而沉悶的聲音,從聽筒傳過來,每一聲都帶著冷氣,像是要把她凍死在這裏一樣。


    就在她以為對方不會再接電話時,突然被接聽了。


    「餵。」


    沈懷瑾那清冷而沉的聲音,傳過來。聽不出任何情緒。


    「是我。」林小冉說:「沈懷瑾,我有事兒要找你,你在哪裏?」


    「找我做什麽?」沈懷瑾問。


    「我……」林小冉雙手緊拽著,說:「我想見你,見麵再說。」


    「哦?」沈懷瑾將手機換了一隻手,他此刻就在車後座,葉琛在前方開車。


    明明車子都已經開迴家的方向了,卻在快要駛入小區之前,他叫掉了頭。


    車子駛向她租房的那一個小區,車子此刻就繞著那個小區轉了好幾圈。


    他說:「林小姐麵子這麽大?想見我我就讓你見了?」


    「要是沒什麽事兒,我先掛了。」


    「哎!」那邊靜默著等她說。


    林小冉舌尖在口中頂了頂牙齒,緩了好半晌,才再開口:「沈懷瑾,沈太太的麵子,夠了嗎?」


    「沈太太?」


    那嗓音中不難聽出嘲諷的意味兒。


    聽得她心裏發涼。


    「就這樣,我還有事兒,沒時間跟你談,掛了。」


    沈懷瑾幹脆掛斷電話。


    其實他想都不用想她現在想見自己是因為什麽。無非就是關於孩子,或者是關於那個被開除的醫生的。總之,沒有一件事情,是因為他的原因。


    掛斷後,手機被他直接丟在邊上的位置上,動作並不溫柔。


    葉琛都替那個手機感覺到疼。看後視鏡一眼,心想:明明想人家,卻又狠心傷害。簡直就是死要麵子活受罪。


    但他不敢說呀。


    後來,也不知道圍著小區轉了多少圈,沈懷瑾從這個角落看過去,能看見那一層樓中,燈沒亮。


    她不在家裏。


    那會在哪裏?


    現在都還沒迴來!


    葉琛到底還是跟著他這麽多年,了解他的脾氣,尤其是對待林小冉,他哪裏還有什麽原則?就是情緒上過不了自己那一關。


    輕咳兩聲,說:「沈總,太太現在都沒迴來,你要不還是打個電話問問吧?萬一……」


    那個萬一後麵的事兒,他沒說,隻是沈懷瑾聽到,眉頭皺得更深了。


    拿到手機,在電話號碼上不知道停留了多久,最終還是沒有撥出去。


    收起手機,說:「迴家。」


    葉琛:「是。」


    車子徐徐駛向家的方向,隻是車子快要開到家裏時,瞧見了那一輛黑色車,就停靠在門口。


    而林小冉,就站在鐵門邊上,背對著他們。


    「沈總,是太太。」


    沈懷瑾當然也看見了,車輛順勢停下,就在後方兩三百米的距離。


    沈懷瑾一言不發,坐在後座,單手靠著車門,抵著下巴,就直勾勾盯著林小冉的背影看。


    她穿得並不是很多,現在天氣還有些涼,夜晚吹著風,她時不時雙腿會抖動幾下,會輕輕點著雙腳取暖。


    「沈總,要不我去叫太太吧,一會兒萬一凍壞了……」


    「別動。」


    沈懷瑾卻隻是低聲道了一句,葉琛取安全帶的動作僵住,悻悻說:「是。」


    就像是一個觀眾一樣,在這裏看他們兩個人的劇情發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沈懷瑾的手機鈴聲又響了,同樣也是響了很多聲,每一聲都像是一個抽走林小冉勇氣跟自尊的機器一樣。


    令她快要站不穩了。


    「餵。」


    在最後的時候,沈懷瑾接了。


    「沈懷瑾!」


    她身子微動一下,聲線中,明顯多了一分期待跟不可置信。


    「我……我還以為你不會接電話了。」


    這一句話,聽得沈懷瑾心中一痛。他透過車窗看著她輕輕把手靠在鐵門上,抓緊。


    「怎麽了?」


    「我想見你。」她還是那句話:「如果你生氣,那你告訴我,要怎麽樣才能讓你消氣,總之你別這樣憋著,我想見你。」


    「我……我現在走不開……」


    「你就告訴我你在哪裏,我去找你。」林小冉急切道:「我不打擾你,你忙完了我們再說。」


    沈懷瑾:「……」


    嘟-嘟——


    電話那端,已是忙音,林小冉滿腔熱情,全部被這冰冷的聲音給澆滅了。


    有晚風吹來,鼻尖又冰又酸,眼眶噙著淚。


    林小冉吸吸鼻子,眸中早已沒有剛剛期待的光,盯著院中看了不知道多久,正黯然轉身,卻感覺什麽東西落在了她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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