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冉先是吃驚他竟然已經醒過來了,當時基本上心情已經好到快要炸了花。


    這些天來,雖然醫生一直都說他在昏睡,醒過來的機率也是非常大的,讓她不要過度擔心。


    但隻有自己親身經歷的人,才知道隻有人醒過來,那一種擔心才會徹底放下,不然心一直都是提到嗓子眼上的。


    掛上電話,就瘋狂往醫院開。


    葉琛就在門口等她,瞧見她下車,匆忙迎上去。


    「太太,你終於來了。」葉琛手中還拿著東西,說:「東西都準備好了,就等你過來了。」


    「給我吧。」


    林小冉稍稍平復一下心情,接過來。一邊走,兩人一邊說話。


    林小冉:「他是小孩子嗎?竟然還摔東西?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葉琛:「我也不知道。」


    「病人就了不起了?」


    葉琛不敢答。好在路並不長,林小冉也沒繼續說什麽,便到了病房門口。


    於是乎葉琛見證了史上最難搞定的沈懷瑾,並且還是現在猜不透心情的沈懷瑾,竟然……轉變這麽快。


    林小冉推開門時,他連身子都沒有轉動一下,依然還是側身對著窗戶那邊,想也沒想直接怒聲吼:「滾出去,別進來打擾我!」


    林小冉被吼得有點懵圈,但好在這麽多年了,對他暴脾氣的一麵更熟悉一些。


    隻在門口稍微怔了怔,旋即關上門端著東西走進去。


    沈懷瑾聽到依然還是有腳步聲走進來,不高興了。當即翻身平躺著:「我說話聽不懂是不……」


    話音未落,視線掃到房間中沙發邊上那一抹小身影,此刻正在往沙發上放包。


    不是林小冉是誰?


    她放好包,就端著茶幾上擺著的粥過來,泛白的光線打在她身上,看上去有些不真實。


    可她就是這樣鮮活靈動地往這邊走過來,貨真價實地站在他麵前。


    他還以為自己是做夢時,她已經舀起一勺粥,餵到他嘴邊,淡淡開口:「張嘴。」


    葉琛在門口,看見沈懷瑾木訥盯著林小冉的場景,都替林小冉捏了一把汗。


    竟然這麽……這麽對他們沈總的嗎?這還是生病的時候,平時的時候沈總還不得更可憐?


    然而最令他感到震驚的是,沈懷瑾竟然真的乖乖張開了嘴,然後乖乖吃下那一口粥。


    葉琛覺得自己從未這樣失敗過,想想自己跟顧慕軒同時從病房中被趕出來的時候,心情低落到了極點。


    而病房中的沈懷瑾,此刻心裏是懵的,隻知道她說什麽,他就照做什麽,生怕有一點兒不對勁兒,讓她不開心了。


    一碗粥很快見了底,沈懷瑾想起來,卻被她及時按住胸膛,避開了他傷口:「別亂動,醫生說現在都不能亂動,別碰著傷口。」


    「好。」


    他乖乖躺著。


    林小冉丟了一次性飯碗,又站起來去接水,房間中沒有吸管,他不能起來,她於是打算出去跟護士要。


    「你要去哪裏?」


    沈懷瑾目光隨著她轉,身子稍稍拱起。


    「我一會兒就迴來。」


    走了兩步,又迴頭叮囑他:「要是我知道你亂動,我一輩子都不迴來了。」


    沈懷瑾:「……」


    等她身影消失在房間中,他才輕輕說了一句:「好,不動。」


    約莫兩分鍾後,沈懷瑾還懷疑那是夢境時,林小冉又迴來了。


    房門再一次關上,這一次她手上多了一根吸管,插在杯中,拿過來。


    坐下……


    吸管遞到他唇邊,兩片玫瑰花瓣一般的嘴唇輕啟:「喝。」


    沈懷瑾癡癡看著她,還是聽話張了嘴,一杯水硬是給喝完了。


    看著她放好杯子,將沙發上丟下的那些零碎東西收拾幹淨,整理茶幾上的。


    將垃圾丟入垃圾桶。


    全是生活上的瑣事,可是他竟然看得挺有勁兒,看見她在房間中鮮活輕快的動著,他無比踏實。


    林小冉剛收拾完,才「哎」地嘆口氣,癱坐在沙發上,整個人呈一個「大」字一樣靠著。


    過了一會兒,忽地聽到一直安安靜靜的沈懷瑾說話了。


    他說:「為什麽不走?」


    林小冉聞聲,睜開眼盯著白生生的天花板。


    過了一小會兒,她坐起來,盯著他那個方向,跟他的視線撞在一起。


    「嗬,你都用苦情劇,上演苦情戲了,我要是走了,是不是正合觀眾意?」她道:「我可不想日後誰說我林小冉無情無義。再說,我也不想手上有一條人命。」


    沒有一句話是受聽的,但沈懷瑾聽完後,卻寵溺一笑。


    「那……」


    他說:「沈太太的意思是,等到我病好了,你就要走了?」


    「等等等。」


    林小冉站起來,邁著輕快地步子走到他床頭邊,居高臨下地盯著他,質問道:「誰是沈太太?」


    「你。」他盯著她,堅定道。


    林小冉眉頭一擰,手貼在他額頭上,說:「沒發燒啊,難道是醫生做的不是心髒手術,是腦部手術?你是不是失憶了?」


    「沒有。」


    他把她的手抓下來,握在自己的手中。


    「沈懷瑾,你在開什麽玩笑。」她將自己的手從他手中果斷抽出來,幹幹脆脆地說:「你少給我裝蒜,離婚協議書是你讓我簽的,我已經簽了字,現在已經生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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