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實正如所料的那般,一眾人剛停駐在一處密林時,“嗖嗖嗖”三道劍光從眾人頭頂掠過,隻留下了由近而遠的破空之聲。


    “三位禦劍飛行的築基境高手,而且個個都是中期實力以上!”管寒目露向往的神色,自言自語道。


    “你說說你為什麽修行?”何不凡突然問管寒。


    “為了能飛上天空,因為我答應過妹妹,要帶著她飛上天空,去追星逐月!”


    “就這麽簡單?”何不凡再問。


    “就這麽簡單!”管寒肯定道。


    雲峰抬眼深深的看了管寒一眼,繼續閉目休息。


    “大個子,你為什麽修行?”何不凡問山魁。


    “不知道。”山魁的迴答似乎更簡單。


    “真的不知道?”何不凡不死心。


    “是真的不知道,因為我天生就已經會修煉了,沒有為什麽!”山魁答道。


    什麽人最可怕,答案就是管寒那樣的人,因為這種人目標太過簡單,估計他的劍招更簡單,而最簡單的招式往往是最致命的。還有山魁竟說他自己天生就可以修煉,這要是不提前夭折,怕是將來注定會成為一方巨擘。


    雲峰依舊閉目,從這幾人對話中已聽出了很多信息。


    “雲峰,你為什麽要修煉?”何不凡問道。


    “因為我不想再死一次,隻想好好的活下去。”雲峰的答道,說的可都是實話,其餘幾人怕是理解不到這句話裏的真正的含義。


    “你不用問我,我自己說,因為我有家族,這次就我一人前來,我想變強,我有我要去守護的人。”穀邱月說道。


    “嗬嗬!我又不打算問你!”何不凡說道。


    “那你呢?你為什麽修行?”山魁突然問何不凡。


    “這本身就是一個修行的世界啊,就像你問魚為什麽要遊泳一樣?不覺的這問題可笑嗎?”何不凡答道。


    “是啊!看來的確是問題可笑加白癡!”山魁撓頭憨笑。


    何不凡臉色變青。其餘三人均是笑出了聲,隻剩下何不凡山魁沒有笑。


    “誰懂陣法,我想我們晚上就行動。”穀邱月沉聲道。


    “陣法?我會!”何不凡手拿樹枝蹲了下來。“你們看,這伏牛山的地貌其實就是一頭伏著的牛樣子,我們現在大概在這個位置,下一步應該往東南方向偏移,大約會用半天時間,剛好到牛首的位置,這裏必然是一處寶地。”除了點點畫畫,還真被她勾勒出一頭牛形的地圖。


    “到了之後呢?”管寒問道。


    “當然是找牛耳啊,也就是巨形山洞,我相信會有的!”何不凡肯定道。


    “照你這麽說,那牛鼻子也有兩處山洞,為什麽不進那兩出山洞?”山魁插話道。


    “可以進,但是會死人的。”何不凡道。


    “可是為什麽這兩處就會死人?”山魁問道。


    “因為牛鼻涕會淹死你!”何不凡手拿樹枝重重的在地麵上敲了敲,顯然在報剛才的一劍之仇。


    “那你就不怕被耳屎熏死?”山魁咧著嘴嚷嚷道。


    “你才會被鼻屎熏死呢!耳朵是什麽,聽進去,聽進去!鼻子是什麽?吸進去,吐出來!”何不凡氣鼓鼓的道。


    “額!還有這樣奇葩的解釋!難倒這就是她的陣法邏輯?”眾人也是徹底被何不凡打敗了。


    “何不凡也許是對的,這隻是我的感覺而已。”雲峰說道。


    何不凡立即對雲峰投來異樣的目光,雲峰眼神閃爍了一下道:“也許你真的很不凡,所以我信了你。”


    “好!我也同意,何不凡這解釋雖荒誕,但上古大能的心思誰有能去猜測呢!”穀邱月說道。


    這次就連山魁都無話可說,部同意何不凡的建議。


    五人不做停留,迅速動身,途中倒是發現了一些其他修士,五人隻是默默趕路,也並沒起什麽衝突。


    傍晚時分,一眾人還是來到了何不凡所說的位置。這裏隻是一處懸崖,伏牛山太過磅礴,如果不刻意的去想象這就是一處牛首位置,還真的無從下手尋找牛耳位置。


    “好了!我們四處看看,尋找這峭壁的地方,看看有沒有巨型山洞之類的。何不凡說道。


    “對!分頭找,我這裏有一些子母玉,你們各持一塊子玉,誰要先發現牛耳,便將真氣灌入子玉即可。然後我再將母玉得到的位置信息發給其它子玉,這樣我們便可以迅速匯合。”穀邱月拿出了子玉一一發放。


    雲峰接到子玉後找了處懸崖便爬了下去,當凸出的岩石不能受重時,便會崩碎滑落,這樣的攀爬每一步都是考驗。雲峰看著這道雲霧繚繞的天險,一個失手便會百死無生,他可不在抱任何僥幸,不認為自己還能有幸再穿越一次。


    當雲峰用掉了近兩個時辰,摸索下探到千丈時,發現懸崖石壁漸漸的下凹。“這何不凡確有兩下子,她究竟是怎麽想到的!”雲峰找了塊存身的巨石,將真氣灌注進了子玉。


    不是沒想過自己單獨進入牛耳,獨占傳承和資源。前世的種種,作為一個軍人,團隊意識那是貫徹進了骨子,放在真武大陸,或許會認為那是傻,可雲峰還是拗不過自己的天性,資源寧可放棄,也不會違背自己的本心。


    修煉了無相功後,雲峰有了自己對道的認識,本心,本源、天、地、人、自然,這些微妙的字眼背後所代表的東西也絕非簡單。天道、人道、自然之道、本源大道,歸納一切,最終方可成就已身大道。也隻有不斷的感悟這些道韻,才能接近那飄渺的規則之力,這些規則或是在冥冥之中,或是在宿命之中,又或是在那滾滾紅塵之中,似近似遠,玄之又玄。抓住了,感悟了,便可歸為自己的道。看到了抓不住,即便是一步之遙,耗盡一生也枉然,這、就是修行!


    雲峰通過無相功逐漸的明悟了這些,而無相功似乎也在進化,或著說要進入第二階段。自行感悟之時,雲峰總會靈光乍現,明悟所得,明悟所悟。他相信,隻要不間斷的習練無相功,總有那麽一天,他會對天地,對自己,對道,有一個新的認知。


    一陣石屑墜落,已經有人下來了,第一個到的竟是何不凡。


    “我就猜到你會是第一個先找到牛耳!”何不凡略帶微笑,收起了兩柄匕首。


    “是因為我第一個支持你的陣法見解?”雲峰則是玩味的反問道。


    “對啊!別以為我說的不是陣法,陣法不一定就是死物,陣法一道博大精深,而陣道高手常會利用一切有形之物加以運用,這位上古大能顯然也是如此,最高明的陣法不一定要有陣基,甚至連陣心都不需要,天地所給予的那就是最完美的陣法,修修改改反而徒增弊端。甚至我們整個真武大陸,你也可以理解為那是一處先天大陣!”何不凡認真的說道。


    何不凡的一席話讓雲峰想到了自己的無相功,這不就是同一個道理嗎!假設將自己化作一先天陣法,不需要陣基,就等於沒有修煉功法,一切天成,自行運轉,生生不息。想通此節,雲峰深唿了一口氣,這天下到底有多少個驚才豔絕之人。


    雲峰真摯的對何不凡道了聲謝。


    “你信我說的話?你真的聽懂了?”何不凡不確定的說道。


    “當然信!何姑娘見識非同一般,尤其是最後那一句,猶如醍醐仙音。”雲峰是真的在表述自己所想。


    可這話傳到何不凡耳朵卻變了味道,怎麽感覺都是酸溜溜的。


    “哼!原來你早就發現了,故意看我笑話?”何不凡氣鼓鼓的道。


    “哦!不對,是一時說錯了,應該稱何兄才對!”雲峰試圖挽迴口誤。


    “你......!”何不凡背過了身子不在說話。


    算了,雲峰打算也不去解釋了,免得越塗越黑。


    “你不準說破,知道嗎?小毛孩!”說完何不凡嘴裏還嘟囔著什麽。


    雲峰卻是一陣苦笑,自己這外表雖說隻有十六歲,可這兩世加起來,讓何不凡叫一聲叔叔都不為過,如今被人稱其為小毛孩,這實在有點不能忍了。


    “你要是再敢叫我小毛孩,我就拆穿你的身份!一個黃毛丫頭說話沒大沒小的。”雲峰故作威嚴,生氣道。


    何不凡看著一臉老氣橫秋的雲峰,卻突然嬌笑了起來。“小毛孩裝大人的樣子很嚇人的,要不我就不叫你小毛孩,你也別戳穿我身份,我們就這樣約定可好?”


    雲峰看著何不凡,輕輕搖頭道:“我本無意戳穿你的身份,反正對我來說這並不妨礙什麽,也許你有你的目的和打算,我們也隻是合作而已。不過我建議你既然要裝扮,那就再裝的像點,比如弄點胡子什麽的貼嘴上,說話聲音再粗點,要是讓別人看見一個少年,突然做女子狀向我撒嬌,那個畫麵......”


    “小毛孩,說話不要臉,誰向你撒嬌了?”何不凡氣鼓鼓的作勢要打,可腳下一滑,整個身子向著崖底墜去。


    雲峰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何不凡手腕,略一用力便將人提了上來。“看看,老天都不幫你,還是我好心救你一命,現在扯平了!”


    “小毛孩,混蛋!還不撒手!”何不凡極力擺脫雲峰的手掌。


    碎石滑落聲響起,穀邱月與管寒從崖壁有驚無險的爬了下來。穀邱月的人還未站定,聲音便傳過來了。“雲峰兄弟果然是個福緣深厚之人,我和管寒爬了很峭壁也未曾找到這牛耳。”


    “何不凡也到了,看來就差山魁了!”管寒說道。


    幾人各自找了一塊安的地方開始休整,等待山魁匯合。


    時間大約過去一個時辰,久久不見山魁前來匯合。穀邱月有點坐不住了,“大家說說吧,還要不要繼續等下去,這峭壁上到處是青苔,加之水霧縈繞,變的光滑無比,這麽久了,會不會出了什麽事?”


    “我沒有意見,等也可以,不等也可以!”管寒說道。


    穀邱月看了看管寒,明明知道他的心思,卻說出一句中立的話。


    “再等等吧!畢竟一起來到這裏了,寶物雖好,可還有比寶物更重要的東西要去堅守。”雲峰淡淡的說出了這麽一句。


    幾人眼神都盯了過來,顯然都是沒想到雲峰會說出這麽一句,說這話也太不符合他的年紀了,在寶物和資源方麵,天下修士那個還會講什麽原則,誰實力強就是誰的,這已成為了共識。


    “那就再等等吧!說不定他正在趕來的途中!”何不凡的話雖軟,但意思卻很明確。


    事已至此,穀邱月也隻好閉上了嘴,盤膝而坐,顯然是準備修煉了。


    時間又過了約麽一個時辰,崖間碎石滾落,山魁抬手化爪,一下一下的向下攀爬。


    “來了!這家夥到底是來了!”管寒睜開了眼說道。


    一道爽朗的笑聲傳來:“讓幾位久等了,我被卡在一處山壁之上,費了一些手腳才脫困。”


    當山魁走進時,一眾人倒吸涼氣,山魁渾身是傷,尤其是大腿處,一塊血肉不知被什麽刮掉了,深可見骨。而這家夥竟是有說有笑,顯得風輕雲淡。


    “山魁,你還能行嗎?實在不行就等在這裏,我們要是能活著出來,一定分你一份!”雲峰說道。


    山魁抬眼看了看雲峰,確定了這是雲峰的真心話,這才說道:“這點傷算個屁呀!小兄弟莫要小瞧我,我沒有任何問題!”


    “雲峰兄弟倒是有情有義,我自愧不如!既然已做出決定,我們即刻出發。”穀邱月在一旁說道。


    雲峰笑了笑並未說話。隻是想起曾經在沙漠中行軍,在自己快渴死的時候,班長用刀子毫不猶豫的割破自己手腕,一滴滴的鮮血灌進了他的喉嚨,相比幾句話,也能算有情有義?這隻是他的原則而已,和情義沒有半毛錢關係。


    “我們直著進發,這裏可能是一處被人為修飾過的天然陣法,洞口很難找見,但我們仔細點,還是有機會的。”何不凡說完,人已走在了隊伍最前。


    一眾人摸索這巨石,一路攀爬,好的是這裏已不是懸崖峭壁,隻是稍微傾斜的山坡而已。就這麽走走停停,敲敲打打的一路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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