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朝峻歎口氣,將自己跟曹知府商量出來的辦法說了,不過這個方法隻能預防,這防賊就怕防不住。


    在座的幾人都沉默了,這其實跟他們甚至每一個這一屆的學子都息息相關,要是院試放榜之後爆出來五石散,那會影響到所有人以後的發展。


    如果朝廷為了慎重起見,直接將這一屆院試所有人的功名作罷,不知多少人要瘋了。


    連一貫沒心沒肺的朱逢春都難得的鄭重起來。


    “那個,我倒是有個主意,就是也沒把握,可以試試。”陸時是真的沒把握,時間這麽短。


    楊朝峻早就知道陸時是有些急智的,急急的問,“時哥兒說出來聽聽。”


    裴清晏也鼓勵的點頭,每次遇上困難了,夫郎總是能想出辦法。


    像個小太陽,讓人覺得踏實溫暖。


    “你們可知人吸食了五石散之後是什麽狀態,會需要什麽嗎?”陸時不答先問,畢竟有些話他一個哥兒不好先說出來。


    薛正是個老實人,君子非禮勿聽,這關於五石散的事,他也就知道個名字了,其他是一無所知。


    許長平跟朱逢春是聽說一些的,不過細想一下,耳尖就微微發紅了。


    裴清晏跟楊朝峻對視了一眼,清咳一聲,不理解夫郎為何會這樣問。


    “聽說是精神異常的亢奮,可以幾日幾夜不眠,而且.......需要房事來疏散。”楊朝峻見裴清晏沒說話,隻能自己說出來了。


    陸時點頭,其實這五石散就跟後世的毒品差不多了。


    吸食後的反應也是一樣,會亂交。


    “如同許光祖這樣有妻子的自然是有地方發泄,那麽那些沒有成親的學子會去哪處?”後世就是各種的夜場,當今的朝代嘛。


    “青樓!”許長平跟朱逢春異口同聲。


    陸時點頭。


    楊朝峻拍掌而起,陰鬱幾日的眉心都解了,“時哥兒提醒的是,我立馬就讓人去青樓查查。”


    可是剛說完,神情又遲疑起來,“可是這去青樓的人何其之多,怎麽能知道哪些人是吸食了五石散的,就是找出來了他也就是不說來源可怎麽辦。”


    又不可能用強。


    楊朝峻剛想完,朱逢春就說了句,“套上麻袋,打到他說。”


    而且這個活他想做。


    陸時搖頭,這都是下下策,“這老鴇不知,可是青樓裏的姑娘們必定知道哪些人是吸食過後去疏散的,哪些客人是正常去消遣的。隻需要暗裏收買幾個姑娘,一問便知。”


    “這個容易,不過是費些銀兩的事,我這就讓人去問。”楊朝峻拱手就要告辭,也不管外麵還下著雨,就要跨門出去。


    “楊公子等等,我還沒說完呢。”陸時沒想到白衣知府還是個急性子,將人喚迴來。


    自己拿起茶幾上的小茶壺,給楊朝峻滿上,“楊公子準備問出人後如何讓那些人開口?”


    這不還是剛才那個問題嗎?


    “通過花娘們問出了吸食五石散的人後,不要打草驚蛇,抓人抓髒,讓他們無可抵賴。”


    楊朝峻端起茶盞啜了一口,微微點頭,等著陸時繼續說。


    “知道是哪幾個學子之後,再找幾個麵色發白,身子發虛的形容萎縮的人去青樓冒充客人,跟這幾人套近乎,讓他們覺得都是同道中人。自然會分享自己的來貨源頭。”


    陸時聳聳肩,眼底閃過一絲惡作劇,手就指向了許長平跟朱逢春,忍住笑說,


    “楊公子你和我相公算是平江城的熟臉了,學子大多都認識你們。可是你看,他們兩個才剛來平江城,無人認識他們,而且他們的形象很是符合吧。”


    其實這就是古代版的無間道啊,隻不過可沒有多少危險性,隻是丟些人罷了。


    薛正不行,一看就是書呆子老實人,演戲也需要演技的好吧,許長平跟朱逢春正好有用武之地。


    楊朝峻聽了陸時的話,順著陸時的手就看向了許長平跟朱逢春。


    這一看還真的挺適合的,許長平俊俏看著也算是個風流才子,朱逢春賤嗖嗖的表情必定是很容易打入敵人內部。


    “還真是現車的人選,不知兩位師弟可否獻身幫忙?”


    “不同意。”許長平跟朱逢春可是難得的意見保持一致。


    直接就開口拒絕,朱逢春更是跳起來退後了一大步,差點將椅子都給撞翻了。


    “你為什麽不同意?這可是好事,簡直就是光明正大的喝花酒,你不是應該屁顛屁顛的同意嗎?”許長平覺得死道友不死貧道,先將朱逢春推出去保全自己。


    “清晏兄,楊師兄,朱逢春一人就能完成,不需要兩個人,你們看朱逢春無論是氣質還是能力都是最優秀最合適的。”


    “放你娘的屁,許長平你怎麽不去,我還看你適合呢,你那俊俏的小臉不定多招姑娘們喜歡呢。就他就他........”朱逢春見自己就這麽被賣了,立馬不幹了。


    這個死許長平,以往跟他對著幹就算了,這種時候還要推自己下水,真是叔能忍,嬸都不能忍。


    “我哪裏能比得上你,你自己瞅瞅你那油光瓦亮的發髻,還有花裏胡哨的衣袍,身上還有香味,你是將一瓶花露都倒身上了吧。隻要眼沒瞎的,看你都是剛逛了窯子出來的。”


    許長平湊近了朱逢春一下,立馬就捏著鼻子拉遠了距離,又用手指戳了戳朱逢春的衣襟。


    這可不能怪他,誰讓朱逢春隻要是見了大妹就發浪,把自己打扮的像小倌館的賣身郎君。


    看著兩人咬來咬去的,陸時早就笑倒在裴清晏的肩膀上了,這兩個活寶,有他們兩在就不會無聊。


    也不知道自家相公跟薛正每日在書院是怎麽做到安心讀書的。


    楊朝峻也沒想到這兩個師弟這樣有趣,不過正好是其他滿口聖人言的書呆子比不上的。


    假扮嫖客去青樓妓院這樣的事,還真就非眼前二人不可了。


    據理力爭想要保住清白的朱逢春再向大舅哥求救都無果之後,被迫在楊朝峻欣賞和委以重任的眼神中答應了此事。


    不過他可能不讓放許長平獨善其身,


    “要我去也可以,不過我有個條件。”朱逢春拿起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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