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腹誹完畢,還是得好生去哄,許父慢步走到圈椅的後麵。


    伸手扶住許母微微有些發福的肩膀,語氣溫柔的道:


    “我自然是希望他能比我強的,但若是他就此止步於童生,也沒什麽不好,在我們跟前盡孝,承歡膝下。我們也就他這一個兒子。小富即安,家裏的宅院田產也夠他做個閑翁。”


    許父覺得自己兒子就是還沒開竅,這男人要是開竅了那個不愛個功名利祿,甘願一輩子窩在一個縣一個鎮一個村。


    就會如同裴清晏那般上進上心,不過這裴清晏會如此好像也是成親之後才改變的。


    “話說這成家立業的,是不是該給兒子相看人家了。”


    許父話題的突然轉變讓許母都忘了傷感,茫然的迴過頭看自家相公。


    剛才還說的好好的,怎麽一下說到兒子的親事上了。


    “你想給他說人家了?”


    “年紀也不小了,你看看他們一個房舍的有兩個都已經成親了。”許父點頭,本來突發奇想,但是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挺好。


    “而且那兩個成了親的還都是書院裏最優秀的,你不是一直想兒子跟他們一樣嗎?”


    許長平每次迴去必定免不了說起書院的事,自然許父許母也都對薛正跟裴清晏的家事略知一二。


    可是許母卻不讚同,嫌棄的看了許父一眼,看的許父都覺得是不是自己腳上踩到屎了。


    不然老妻怎麽這樣的表情。


    “你兒子多大,四個人裏咱兒子最小,薛正都已過弱冠,成親早也是家裏條件不甚好,父母皆病弱需要人照料。”


    許母抿了抿發幹的嘴唇,一個眼神提過去示意許父。


    許父了然,從善如流的拿起桌上的茶盞倒了一杯水遞了過去。


    他的確是不知道四人幫其他三年的年歲,這麽一說,自家大兒是不用太急。


    “咱們長平今年才滿十七,比朱逢春都要小一歲。急什麽,再說了現在正值院試,要是中了秀才,說親的人家都不一樣。”


    對於兒女親家這方麵,許父自然是門外漢,不如許母懂得多。


    至於是不是要讓車夫去白露書院接兒子過來,許母表示這兩日去拜訪時哥兒的時候問問。


    兩人說好挑個時間再去東安巷,許母威脅,若是許父這次還端個架子,可別再想著自己再幫忙。


    許父也早從前麵碰的釘子了解到,裴家還真是一個哥兒當家做主。


    作為相公的裴清晏完全不插手家中生意之事,加上今天又見識到陸時的才學和膽識見識也絕非一個鄉下哥兒可以比的。


    他自然對許母的話連連點頭啊,他可沒臉再喝一次冷茶。


    東安巷的裴清晏已經哄著陸時進了閨房,耳鬢廝磨,燭下情話,準備探討人生大事。


    城東的羊皮巷內一處四進宅院裏還是燈火通明,推杯換盞。


    吳旺財喝的滿臉通紅,左手摟著一個香肩半露舞娘,右手正舉杯,諂媚的笑向對麵的客人,


    “盧兄啊,盧兄,陳大人讓你來這平江城坐鎮,我心裏又踏實不少啊。”


    對麵一個三十歲左右留著兩撇胡子的白淨麵容的男子,穿著看的出來應該是大戶人家體麵的管家或者親隨一類的。


    麵對吳旺財的熱情,倒是也舉杯附和,不過臉上的笑意可未達眼底,略清高的態度看的出內心是瞧不上吳旺財的。


    奈何吳旺財可看不出,依舊熱情的招唿,見對方似乎對女色不感興趣,琢磨了一下,看向自己身後的一個小廝,抖動眼皮,遞了一個眼神過去。


    那小廝會心,閃身就去了後堂,不多時就領來了兩個長相頗為精致的哥兒過來。


    吳旺財心想,大多數的文人還是喜歡哥兒的,像那個討厭的裴清晏就是。這盧兄雖然沒有入仕,也是有秀才功名的,尤其是跟在陳知府的身邊多年。


    女色應該是見了不少,還是哥兒能合他的胃口。


    哥兒的人數本來就不多,長的好看漂亮的更少,他能弄來這兩個哥兒都是費了功夫的。


    “盧兄,你看看這個可還滿意?”順手將其中一個哥兒向前推去。


    那個哥兒本來就緊張,有些手足無措的,又冷不丁的被推一下,這左腳絆右腳的就直直的往盧長風的懷裏栽去。


    不得不說吳旺財常年混跡於後宅之中,還真就給他猜中了。


    盧長風還真就不喜女人,隻喜歡哥兒,但是不像吳旺財那般的沒有下限,本想開口拒絕,可是這身嬌體軟的哥兒往懷裏一倒。


    真就舍不得再推出去。


    想著這也沒什麽,受用了也就受用了,從善如流的樓主這個哥兒的腰在自己的腿上坐好。


    舉杯感謝吳旺財的好意。


    這下氣氛比之剛才更好了幾分,盧長風臉上的笑也更真切了幾分。


    吳旺財心裏高興之餘,趕走原本的舞娘,將另一個哥兒拉入懷中吃起嘴來。


    “吳兄,大人令你交好趙家,不知進行的如何了?”盧長風偏頭吃了一口懷中哥兒夾的菜。


    微微有些口齒不清的問。


    “自然,自然,大人的話,我豈敢不聽,我自來平江城的第一天就已經去拜訪趙府。奈何........”吳旺財想起自己第一個登門的情形,話也說的有些喪氣。


    盧長風聽著話音不對,忙問:“怎麽?”


    “趙家實在是眼高於頂,居然將我晾在門房半個時辰,然後又晾在待客的花廳側廳一個時辰,待到時辰不早,居然隻出來一個管家說是主家不得空,讓我改日再來。哼,真是不識好歹,看我日後不好好的整治趙家。”


    將手中的酒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擲,吳旺財沒好氣的抱怨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被人這樣的冷待。


    果然這平江城跟他的八字不合,自己在豫北威風八麵的,到這兒就跟受委屈的小媳婦一樣。


    盧長風見吳旺財那咬牙切齒說日後報複的狠話時,心裏的鄙夷不禁又冒了出來,這紈絝就是紈絝,狗肉上不了筵席。


    就他這樣的還敢妄想日後能整治趙家,趙家可是百年世家,根基極深,京城為官的趙氏三兄弟,那個拎出來單獨說,不得將吳旺財壓死。


    不過心裏再怎麽看不起,嘴上還是要安撫一二,“你也莫要介懷,當初你來平江城之前,陳大人就交代了,趙家不是那麽容易就攀上的。你一個隻有童生身份的普通學子,哪能第一次就見過趙家的老太爺,要知道這平江城所有來參加院試的學子哪個不想攀上趙家這艘大船。你還是要堅持多去幾次,想辦法從別處入手。”


    盧長風知道吳旺財有的是銀子,這有銀子就好辦事。


    吳旺財大笑,他就等著盧長風這句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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