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溪邊洗了洗,邊吃邊走。


    果肉酸甜,他咂吧幾下,心想在家裏種幾棵,以後給裴清晏做好吃的。


    正想著,身後忽然傳來匆忙的腳步聲,陸時迴頭看去。


    裴清晏正跑過來,急急在他麵前停下,一把將他抱進懷裏。


    急促的心跳聲隔著 皮肉和衣服傳遞過來。


    陸時愣了一下,手放在他背後,感受到灼人熱度,他驚道:“你怎麽跑來了?”


    裴清晏微微喘著氣,方才往迴走的時候一下想到了陸時說他要去一趟平江城,但是話頭又被 許長平和朱逢春打斷。


    去平江城不就是為了無煙炭的事,天氣漸暖,連他們的炭都少了,更別說其他地方。


    他去平江城也定是為了這事。


    天一熱,炭就賣不動,而陸時作為牽頭人,必定是要為這事愁的。


    他緩了會,將陸時的頭按在自己肩窩上。


    陸時愣愣的,手裏還抓著半個西紅柿,他微微抬頭,鼻尖擦過裴清晏的頸脖。


    “怎麽了?”


    裴清晏啞著聲:“別給自己太多的壓力,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有事他們也可以去解決。”


    陸時一怔,眼眶忽然酸澀起來。


    他原本沒有光彩的臉很快就有了笑意,他伸手輕輕搭在裴清宴的手背上,也不惱他湊得這麽近帶來的熱意。


    頭頂的蟬還在不停的鳴叫,烈日當頭,火辣的陽光被繁茂的樹葉割碎成了細碎的點點,落在地上反而沒有帶來一絲熱氣。


    大樹下麵反而挺涼快。


    陸時心中感動,不禁微閃著雙眸看向裴清宴。


    心中感慨萬千,既有喜又有驚。


    像裴清宴這樣的能夠察言觀色,細心體貼的好男人現在屬實難找,怎麽能讓人不心動?


    裴清宴似乎一眼就看穿了陸時心中所想,調侃道:“腦子裏在想些什麽?”


    陸時也不扭捏,直言不諱道:“在想你如此體貼,可真是我修來的福氣!”


    兩人膩歪在一起,身邊無人,惹得周遭氣氛都上升了幾個度。


    陸時臉色微微紅潤起來,後背傳來的溫暖實實在在,薄薄的衣衫被汗水濡濕了一點,有些黏黏糊糊的。


    他稍微往前挪動了一點兒,使得兩人有些空隙,冰涼的風立馬就穿過。


    裴清宴手上一用力,又將他拉迴來與自己緊緊貼在一起。


    陸時無奈道:“天熱,與我靠得這麽近,你就不怕身上臭了惱了?”


    裴清宴卻低頭埋在他脖頸間,細細道:“與你待在一起,無論何時都不會惱。”


    他平淡溫和的眉眼像極了春風,雖說現在酷暑,但陸時卻由內而外的感到一陣清涼舒爽,他愉悅的眯了眯眼睛。


    但隨後,陸時又陷入了苦惱,因為煤炭生意講究的就是冬季大賣一場,而其餘時間隻能淡著。


    他並不想就這樣將好不容易帶起來的營生給暫停了,現如今已經堆積了好多些煤炭沒地銷售。


    陸時抬頭認真開口:“其實我想到了一個好的法子,但是夏天並不需要那麽多的煤炭,生意也很慘淡。”


    說著,陸時的眼睛再次暗淡下去。


    裴清宴見他失落的模樣,登時心疼極了,連忙輕聲哄道:“陸時先別想那麽多,路是人走出來的,我也幫你一同想法子,可好?”


    看著他溫柔地模樣,陸時的心情便好了不少。


    他緩了緩情緒,抬頭看了看頭頂正烈的陽光。


    這日頭可真曬,明明站在樹底下,但這熱氣還是不受控製的讓人汗流浹背。


    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便拉起裴清宴的手,繼續往路上趕,邊走邊道:“日頭熱,咋們先去一個涼快些的地方避暑,辦法我們可以邊走邊想。”


    裴清宴順從的跟著陸時走,一路上目光都緊緊黏在他身上,舍不得移開半分。


    兩人走了約莫一刻鍾便來到一處山泉溢口處,陸時眼睛往四處打量一番,便轉身往一旁茂密的小樹林走去。


    裴清宴迅速的掃視了一圈小樹林,連忙追了上去,“你要去做什麽?”


    陸時抬頭瞧著他滿臉的擔憂,愣了一下才解釋道:“去摘幾片葉子當坐墊。”


    聞言,裴清宴才鬆了一口氣,但腳步也不聽使喚的跟了上去。


    兩人在一片綠林中一片好找,不少的葉片還劃過陸時的身上,鋒利得如刀子一般\/


    裴清宴眼疾手快地拉過他,護在自己懷中才肯繼續前行。


    陸時耳尖微紅,隻能依靠在這寬厚的懷中前進。


    兩人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幾片大小合適的葉片,陸時摘下來抱在懷中,綠葉有他一半兒高,走起路來還真有些不自由。


    裴清宴看得不禁笑了笑,連忙走上去接過綠葉,伸手牽住陸時搖搖晃晃的身子往小溪流邊引,“瞧你走路走得這般不順暢,我怎麽放心讓你一個人去做這些事?”


    陸時在他的帶領下來到溪流邊,又去找了兩處稍微高起一點的大石頭,將綠葉鋪在上麵,搭作了一個臨時座位。


    裴清宴專注的做著自己的事,全然沒注意到小溪已經將他的衣衫底部給打濕了,陸時眸光落在地上,彎腰去撈起他的衣衫,雙手也染上了水漬


    裴清宴弄好後,自己親自坐上去確認了感受後,才起身去了另一個座位。


    他指著原先坐過的位置,“這塊兒坐著舒服,你來坐。”


    裴清宴的舉動特別貼心,陸時眼眸微閃,心中不免又被他的行為所感動。


    兩人就這麽並排靠在一起,神色愜意的欣賞著眼前潺潺流水,感受時不時吹過的微風。


    裴清宴皺眉還在想著煤炭的事兒,不過一會兒突然想到什麽,開口道:“對了,不是還有白山黑水的建州嗎?那兒幾乎一大半的時間都是寒冬。”


    聞言,陸時睜大了眼,但隨後又想到了個問題。


    雖說那邊常年惡寒,但是煤炭並不是便宜貨,也不是每一戶都能用上的東西。


    他埋著頭,露出脖頸後的脊骨,被薄汗浸濕,顯得更多了幾分誘惑。


    連同聲音都是悶悶的,陸時想了好一會才搖頭否決道:“可是煤炭太貴,平常百姓家怎麽會舍得一年到頭都用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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