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是什麽?”


    “一個可以罵的傻鼻啊。”


    囚犯宋應星非常的理直氣壯,盡管他現在還騎在獄警的脖子上。


    獄警心拔涼拔涼的,麵子丟了,臉也不要了,為了讓囚犯宋應星的手心及時受到治療,他忍下了羞恥,同意了做宋應星的車子。


    可現在,因為他一個人的聲音比不過活動場九千多人的聲音,他被解雇了,還變迴了可以罵的傻鼻,和身後早就看不見蹤影的囚犯們降為同一個檔次。


    “……”


    清晨的冷風吹過,獄警因兩人肌膚相碰而滾燙的身體冷卻下來,他發燒的大腦也隨之逐漸清醒過來。這一刻,獄警好像明白了囚犯宋應星胳膊上會係有粉色絲帶的原因。


    一個沒有憐憫之心,樂衷於羞辱對他有善意的所有人的人,會做出在玩鬧結束後殺掉沒用的玩具,這樣殘忍的舉動合乎他理。


    (他理:宋應星的理念。)


    獄警沒有權限,也沒有資格查看囚犯的資料,但僅僅是這一碰麵,宋應星的舉動,話語就能讓常年與犯人接觸的他察覺到宋應星的可怕。


    沒人教導,或許說不願被人教導,模樣豔麗正處於青春期的少年,天真又殘忍。


    他可以上一秒握住電棍傷害自己,下一秒又能因為想讓別人當坐騎就同意別人帶他去治療的請求,喜怒無常,任性肆意。


    獄警感覺到了危險,他多年來身體保護自己的本能迫使他再次握住了電棍,緊緊抓住。


    “一二、一二、一二…”


    “嗚————”


    身後倒在地上的囚犯們不知何時被武力引導喊了起來,他們喊口號的聲音夾雜著看台上指揮的獄警吹響海螺的聲音由遠處傳來。


    混亂的聲音像是某個指令,獄警如同被漏電的電棍電到了一般,再次失手將電棍丟在地上。


    “傻鼻。”


    上方的囚犯宋應星嘴中吐出一聲很輕的謾罵。


    他也不想這樣的,他不知道這種話意味著什麽。


    獄警下意識為宋應星開脫,他擔心身體會再次出現過度的自我防衛,抽出腰間的皮帶,在蹲下去撿起電棍後將電棍和身上所有的武器捆綁在一起。


    獄警係的是個隻有專業人士才能解開的死扣,在確保宋應星怎麽碰也解不開後,獄警將綁成圓形的武器遞給宋應星。


    “想討好你爹,從欠罵的傻鼻變迴你爹的座駕是吧?別想了,你爹我可是——”


    “方向盤。”


    獄警淡淡道,“不要嗎?”


    “……”


    宋應星沉默了兩秒,接過了這個由皮帶綁成圓形的方向盤。


    在他接過後,獄警鬆了口氣。


    果然,他想的沒錯。


    雖然說性情乖戾,但這種小孩子會感興趣的東西,宋應星也絕不會拒絕。


    拿了方向盤的宋應星像是忘了之前說的“解雇”


    的話,舉著方向盤繼續開車,指揮他的人體車,高貴的宋應星專用座駕——獄警。


    獄警見過宋應星發起脾氣的樣子,所以格外珍惜幼稚帶些孩子氣的宋應星,所以,他格外聽話。


    宋應星駕駛的獄警車在經過一段歪歪扭扭的跑步,左轉右轉,加速跑,減速跑後,總算到達了另一側的醫務室。


    醫務室門口掛著一個白色布扯的門簾,上麵畫了一個紅色的十字架,獄警一手掀開門簾,敲了敲厚重的銀色鐵門。


    醫務室裏傳來一陣腳步聲,腳步聲由遠及近,漸漸來到門口,隨即,門從裏麵打開。


    身穿白大褂,頭發微卷的青年眯了下眼,在看清門口的兩人後,扶住門框的手鬆開,朝裏麵走去,“進來吧。”


    醫務室裏麵比較簡陋,通刷大白牆,最裏麵是遮了白色簾子的兩個單人床,外邊是一個白色的長桌,桌上唯一的電子設備是台看著就很古老的電腦,桌前是個又寬又長刷了藍色漆的凳子。


    “坐。”


    穿著白大褂的青年打了個哈欠坐在長桌裏麵,“先說好,我這裏可不開什麽rhj之類的東西。”


    “艸你x。”


    宋應星將他的方向盤丟了迴去。


    青年眼睛也不抬的伸手接住,“怎麽這麽暴躁?你們一個臉紅脖子紅,一個白中帶粉,聲音高亢,都不像帶病,來我這裏,可不就隻剩下要rhj這一個選項了?”


    “每次新囚犯來了都要找我要,我都煩了。我一個開醫務室的,怎麽會有那種東西。”


    見獄警將穿著囚服的宋應星小心放在地上後又用身體遮擋住宋應星,青年笑了下,“像你這樣剛來就搭上獄警的,我還是頭一次見。”


    青年似乎是知道宋應星不會給他迴複,看向正因拽住憤怒的宋應星而被宋應星拳打腳踢的獄警,“說吧,他怎麽了?”


    “電棍燒手心。”


    獄警忍受著宋應星的毆打將宋應星抱到桌前的藍色長凳上坐下,拽出宋應星受傷的手,手心朝上,“麻煩你了,李醫生。”


    “艸你爹我不看了!”


    宋應星使勁兒撲騰。


    “…我怎麽覺得他不疼?”


    青年瞥了眼宋應星手心的傷,“卷皮了,先xxxx消毒,然後用xxxxxx上藥塗抹,最後用xxx包紮。”


    “…那個藥很疼。”


    獄警皺眉。


    “哪個藥不疼?”青年起身從身後的櫃子中取出需要的用具,又坐了迴去,“他卷皮都不疼還能罵人,你沒必要擔心他。”


    “是吧,囚犯…05687?”


    青年略過宋應星囚服上的數字,笑道。


    “?”


    宋應星困惑的看向青年,停止掙紮。


    “按住他!”


    青年大喊道。


    獄警立刻照做。


    宋應星像個被按在案板上的鹹魚,動彈不得,他受傷的手放在長桌上,袖子卷起。


    青年快速拔掉藥瓶的蓋子,撕開一根棉簽蘸進藥瓶中,在棉簽充分蘸到藥水後,青年取出棉簽,將棉簽按在宋應星的手心處。


    “還是太年輕了些,隨便一點兒話就能被忽悠。”


    青年說著加重了手上力道,“痛不痛?這點痛可是連後麵被t一半的痛都比不上。”


    “???”


    宋應星眨了下眼,這點痛對他而言不痛不癢。


    不過,這個傻鼻醫務室員工為什麽要和他說比不上後麵痛的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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