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躺椅上相互捉弄著。


    因為躺椅不大,所以緊貼的兩人很快衣衫淩亂。


    鬧到了盡興處時,陸雲還取出一壺猴兒酒助興。


    這次一次陸雲沒有攔著東方璃不讓她喝。


    猴兒酒本就是靈藥,跟人間凡酒不同,喝著隻會有強身健體,固本培元。


    兩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著,不亦樂乎。


    微醺之時,甚至相互挽著對方的手腕喝起了交杯酒。


    晶瑩的酒水從東方璃的嘴角滑落至比雪還白鎖骨上。


    在鎖骨的窩窩裏仿佛匯成了泉眼。


    陸雲本著不浪費的精神,湊過去將她鎖骨處的酒水吸吮幹淨。


    惹得東方璃臉紅,不停的用腳丫踹他。


    “壞東西!”


    “浪蕩子!”


    “不要臉!”


    兩人衣衫淩亂,鬧成一團,一會吵架一會笑的。


    忽然陸雲袖中的石符一響,打斷了在躺椅上歡樂中的兩人。


    跟陸雲鬧了一會,加上又喝了酒,東方璃都有點出汗了,撩開前額的發梢,累的小口喘氣,從他身上坐起。


    陸雲在東方璃麵前沒有秘密,自然不會避諱東方璃看石符。


    坦蕩的在她身邊取了出來。


    真元注入,一亮一亮的石符上,光影在空中成字。


    字數不多,沒頭沒尾的隻有四個——青陽城破。


    看到這句話的刹那,陸雲身上的酒意瞬間被驚散了大半。


    雖然隻有四個字,但陸雲已經從這四個字上感受到了無邊的寒意。


    他想起了月光之下看到的無數冤魂,似能看到青陽城現在的慘狀。


    ‘青陽城現在得是什麽情況,小胖子才能找我求救!?’


    驚懼之中,陸雲已經猜出此事跟東方璃脫不開關係。


    他有些僵硬的轉頭看向東方璃,眼神裏有心驚,有疑問,但更多的還是害怕。


    如被冷冬的寒風吹過,涼的透骨。


    而他懷裏的東方璃看到那行字後,依然醉態不變,似是什麽都沒看見一樣。


    還露出雪白的藕腕,捏著陸雲的臉調笑道:“誰的石符啊?是不是某隻狐狸精的。”


    東方璃語笑嫣然。


    陸雲定定的看了她一會,隨後捏碎了手中的石符。


    也裝作沒看到那句話一般,摟著東方璃機繼續躺倒在躺椅上,笑著迴道:“狐狸精哪裏有我的璃好。”


    “不要臉!”


    東方璃哼哼了一聲,隨後靠在陸雲的胸膛上。


    陸雲平靜的輕輕撫著東方璃身後披散的長發。


    在陸雲的輕撫之中,靠在他胸口處的東方璃慢著聲音道:“今天已經第七天。”


    陸雲嗯了一聲。


    “還記得之前我說的嗎?隻要你乖到今天晚上,我便給你一次。”


    “當然。”陸雲勾起嘴角,於東方璃後背上輕撫的手慢慢的撫上來她的後腦上揉了揉。


    “我連親多久都想好了。”


    “不要臉!”


    東方璃抬頭怒瞪了陸雲一眼,隨後在與陸雲的目光交匯的瞬間又低下頭去。


    她不知是何種情緒的在陸雲懷裏道:“如果這次你沒有抓住這次,未來的十年,數十年裏,你都不會再有機會了。”


    陸雲咧嘴笑了笑,他現在也看出來東方璃是想用少女的模樣給他。


    “不會錯過的,我多登徒子啊。”


    東方璃瞥了他一眼,小爪子在他臉上擰了擰,“我想聽曲了!”


    “好。”


    陸雲依舊對東方璃無比的寵溺。


    想了想,他嗅到了周圍的酒香然後輕輕的在東方璃耳邊哼唱。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


    “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


    晚上,喝了酒,缺覺的東方璃沉沉的睡去。


    陸雲小心翼翼的從她身邊起身,緩緩的將自己被她抱住的左臂抽出。


    八次換血的修為,陸雲對自己的肉身已經做到極致的掌控。


    沒有驚醒東方璃的下了躺椅。


    陸雲坡上大氅,將煉天鼎留在了東方璃身邊。


    看著她的精致的睡臉,陸雲猶豫了一會,最終俯身在她的額頭上,淺淺的親吻了一下。


    轉身欲走。


    而在陸雲轉過身的瞬間,閉著眼的東方璃突然寒聲道:


    “陸雲,你要去哪?”


    陸雲身體一僵,沒敢迴頭,怕對上東方璃的眼睛。


    可東方璃並沒有睜眼,她的聲音愈發冰冷了,像是肅殺的深秋落葉。


    “現在距離第七天結束隻剩不到半個時辰,你現在迴來躺著,我可以當什麽都不知道。”


    陸雲知道東方璃是在給他機會。


    他想了想迴過身來,坐到了躺椅上。


    握住了東方璃的手,這時候東方璃才願意睜開眼睛。


    昏暗之中,她緋紅色的眼睛比寶石還亮,似乎能照見陸雲所有的想法。


    陸雲聽話的迴來了。


    東方璃滿意的勾起嘴角,抬起腰肢環住他的脖頸,也學著陸雲剛才的模樣,在他額頭上淺淺的吻了一下。


    “乖。”


    被東方璃這樣寵溺的陸雲心中悶悶,不知道該表露什麽表情。


    沉默了片刻他隻道:“璃,青陽城破了,和你有關?”


    東方璃這次沒有像之前那般岔開話題,很坦誠的點了點頭。


    “是不是因為之前的異象?”


    東方璃還是漫不經心的點頭。


    她如往常一樣坐在陸雲腿上,摸著他的臉,隨口道:“怎麽了?不好嗎?”


    “何家時,你不是也想把那個城的人都殺光的嗎?”陸雲在何家暴走,東方璃目睹了全部過程,自然看穿了他的暴虐惡念。


    東方璃的反問讓陸雲無言以對。


    確實在他以為東方璃死時,他確實暴虐的想要讓整個青陽城陪葬。


    甚至現在,就算得知東方璃是破了青陽城的幕後黑手,他還是不想也不願意離開東方璃。


    可青陽城足足有千萬人命,千萬這個數字實在是太大了,實在是太沉重了。


    沉重到陸雲有些害怕。


    他的心不大,隻能放下一個東方璃,放不下那無數的冤魂的怨念。


    尤其人命牽扯著因果,被業力反噬過的陸雲知曉那種痛苦。


    他害怕欠下了那麽多業力的東方璃也會經曆那些。


    還有月亮的警示。


    陸雲總有預感,若是東方璃繼續隨意沾染業力,可能會有讓他們後悔的事情發生。


    所以陸雲此番瞞著東方璃去青陽城不僅僅是為了去救人而是去贖罪。


    為了東方璃贖罪,也是為了自己贖罪。


    如他暴虐的想要為東方璃滅掉整個青陽城一般,陸雲不用多問也能猜到東方璃滅青陽城也有在為自己出氣的原因。


    就好像從王家武館迴來的那天,她曾經說過的“我陪你把他們全殺了。”


    見陸雲一直沉默,東方璃已經知曉了陸雲的意思,她冷著臉將陸雲推開,麵無表情的起身。


    “你還是要去?”


    “陸雲,你是要第二次忤逆我嗎?”


    “為了那些螻蟻?!”


    陸雲上前摟住東方璃的腰道:“放心,我永遠不會跟你對立。”


    東方璃臉上稍霽,但聲音依然如寒風一般。


    “那你現在是什麽意思?”


    “我隻是去給你我贖罪,求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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