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天翼給出惡靈王他的決定後,整個地靈界能聽見的隻有地煞藤噬食的聲音。

    血池中的血已經幹涸,地煞花中的鬼魂也再無蹤跡,原來幹懨的藤蔓被新長出的藤蔓逐一吞噬,原本被藤蔓爬滿的岩壁慢慢的隻剩下了那朵最大的地煞花。

    地煞藤新長出的藤蔓生長速度是驚人的,不足半分鍾的時間就長滿了整個血池,並且它們還嗜食任何生物並不介意是否死亡,因此此時的血池裏全是縱橫交錯的藤蔓如同千萬條蛇在爬行。

    血池前方,守界父子驚訝的望著劉天翼,劉天翼身上的那份認定讓他們愕然,一個人要忠於自己的思想本就不易,劉天翼為何能那麽肯定的相信自己能在幾句話之間就改變一個鬼魂自身的決定?

    惡靈王的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意,他的手一動,鄭德華立刻掉到地上。

    劉天翼等待著鄭德華緩慢的起身,好讓鄭德華能正視著他聽他說話。

    這是一場賭局,一場劉天翼賭上自己的賭局。

    自明事起,劉天翼就覺得人生是一場賭局,一場連莊的賭局,它要所有人不斷下注而且沒有停止的一天,所以每個人都要窮盡自己的一生去湊籌碼,以求自己在賭桌上能有押的東西。

    劉天翼很少上賭桌,因為他覺得人生的各種大小賭注更加精彩、真實,更驚心動魄,他要不斷的收集籌碼,以備不時之需。

    而眼下,在他所麵對的這場賭局上——劉天翼準備用上他沿路收集的籌碼,那就是他和鄭德華之間的友情。

    隻是鄭德華在站起後始終埋頭望著地麵,對於劉天翼投在他身上的目光他自始至終不敢直視。

    看到這樣的鄭德華劉天翼卻笑了,笑的那樣無邪,就好像他倆還在兒時,所有的一切都沒有變過,他說,“德華,以前總是我叫你沒事別老呆在賭桌上,沒想到還會有你叫我別賭的一天。”

    鄭德華抬起頭慢慢的,雖然他的眼光還是在閃躲,但最終他還是迎上劉天翼的目光,“為了我,真的不值得。”他輕輕的,輕輕地說。

    劉天翼想要知道鄭德華在怕什麽,因為鄭德華總是在閃避他的眼光,但他沒有直接問,“值不值的在你我之間不應該是個問題的,就當是滿足我的最後的一個心願,離開這裏好嗎,你不應該屬於這裏。”

    鄭德華寂寥的低下頭,眼中失去神采,他說道,“你錯了,我屬於這裏的,從我知道自己死了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屬於這裏,所以你不要再管我好嗎?”

    “不管你,可能嗎?”劉天翼目不斜視的看著鄭德華微笑,“要是現在的你是我,你會不管我嗎?你會願意讓我呆在這裏自身自滅嗎?如果你都做不到我又怎麽可以,要是真的丟下你不聞不問,那在今天之後的每一天我都會生活在不安和愧疚之中,你願意看到我那樣生活嗎?要是你真的可以不在乎,那就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次。”

    鄭德華繃緊的麵孔緩緩抬起迎上劉天翼那張始終掛著笑容的臉,他卻遲遲沒有說出任何一個字。

    “就當是為了我,就當是為了要我贏得這場賭注,離開這裏行嗎?”劉天翼含笑的懇求亦如兒時他拜托鄭德華幫他做某件事。

    鄭德華望著那雙再熟悉不過的清可見底的眼睛,再也為自己找不到任何可以拒絕的理由——他的腳緩緩的向前移動。

    倏然,——惡靈王在鄭德華身後插話道,“翼,你想不想知道,你的朋友為什麽認為他屬於這裏?”

    劉天翼冷然的望向惡靈王還沒說話,鄭德華卻慌了,他急忙退得離劉天翼遠遠的對惡靈王說道,“請你不要告訴他,我會留在地靈界絕不離開。”

    惡靈王冷笑一聲,道,“這可是你說的,要是你反悔可就沒有第二次的機會了。”

    鄭德華急道,“不會的,我——”

    “鄭德華——”劉天翼一聲大喊。

    “天翼——”鄭德華臉色頓白,再也不敢看劉天翼。

    劉天翼抬起左手掌按著額頭忽的笑了,“命——我都可以換,你還怕什麽,以前你總說我做事沒有男子氣概,那現在的你喃?有什麽事還能是你敢做不敢對我說的,還能讓別人當作把柄拿來威脅你?——與其讓別人告訴我,你就不能親口說嗎?鄭德華,你能不能給我拿出一點你以前頂天立地的氣勢來?!”

    鄭德華臉色更白,他把頭埋得低低的小聲說道,“你不清楚到底是怎樣的事情……你………”

    “德華——”劉天翼心歎的輕喊——

    悚然,慘絕人寰的喊叫聲響徹整個地靈界——

    “救我,主人救我,求求你救我——”爬向惡靈王的趙逵被一根從血池中伸出的地煞藤藤蔓纏住,藤蔓上的地煞花正在他身上肆意的嗜食,以至於他的全身上下已經出現了無數個數不清的血窟窿。

    惡靈王冷眼看趙逵一眼別過臉,好像根本就沒有聽見有誰唿救。

    “你——”劉天翼看到惡靈王無動於衷臉色一沉不再說話,而今的這個趙逵早已不是他所認識的人,既然惡靈王都不屑救趙逵,那——他又何必多事,見趙逵淒慘無助的投來目光,劉天翼默然的把臉轉向一邊。

    “天翼,天翼,天翼——天翼——”趙逵能看見的除了惡靈王就是劉天翼,惡靈王把他置之不顧,他能求助的也就隻有劉天翼,也直到此時他才明白所謂的永生不過都是一個幌子,他把自己的表弟都殺死了,可最終他還是什麽都沒有得到。

    “天翼,救救我,救救我。你就當看在我們朋友一場——天翼——”地煞藤拖著趙逵一刻不停的往血池而去,看著血池裏肆意交縱來迴滑動的地煞藤趙逵全身直打哆嗦,那裏的地煞花多的隻需一秒——就可以把他化為白骨。

    “天翼,求求你——”

    聽著趙逵肝膽俱裂般的求救,劉天翼終究還是無法狠不下心裝作沒聽到,就像鄭德華曾評價說的——他始終無法用別人不擇手段對付他的方式去迴報別人。在趙逵即將被拖進血池的前一刻,劉天翼走了過去。

    “公子,你要小心一點,地煞藤的其他藤蔓雖然不能傷害你,但它正中的那朵地煞花卻可以。”在劉天翼走過去的同時——守界少年出聲提醒。

    劉天翼神色微變的看了一眼前方岩壁正下方的地煞花,卻沒有停下腳步,當他走到離趙逵半米遠的地方,纏在趙逵身上的地煞藤就紛紛迅速的縮了迴去。

    沒有了地煞藤的束縛,——趙逵慌忙把身子抱成一團,他望著自己還差一點就被拖進血池的腿驚魂未定。趙逵想要對劉天翼說聲謝謝,可張開嘴他卻隻能發出“噗噗噗噗”的聲音。

    劉天翼看著趙逵的樣子沒有多言,伸出手欲把趙逵拖離開,赫然“呲兒”一聲響,地煞大花動了起來。

    “公子,快退。”

    “天翼——”守界父子、鄭德華急喊。

    劉天翼匆忙拽住趙逵的衣領把趙逵往後一扔,自己在原地一跳撲向那泛著金光的位置,那是——鑰匙。

    劉天翼的動作已經夠快,可讓他沒想到的是——地煞大花更快,劉天翼剛推開趙逵還沒有來得及起跳,地煞大花竟已撒開花瓣來到他眼前。

    “天翼——”

    “公子——”

    鄭德華的臉頓失顏色,他隻看到劉天翼瞬間在他眼中變得通紅。

    守界父子更是心驚,因為他們沒有料到地煞藤重生之後,速度可以如此之快,快的讓劉天翼連避的機會都沒有。

    就在這一刻劉天翼赫然明白,為什麽地煞藤新長的藤蔓會全部擠在血池裏,它們就是在等待他的靠近,就算他不是為了救趙逵而是為了封印地煞藤接近血池也會是同樣的結果,因為守界少年上一次的封印已讓地煞藤知道通靈者的動機,所以地煞藤一直再等,——等著他自行送到門。

    帶著自嘲的笑,劉天翼望向大喊著他名字的鄭德華——

    要是鄭德華一個人覺得寂寞不願走進光裏,那他就陪他一起去吧——

    霎時,就在劉天翼扭頭的一刹,地煞大花卻出乎所有人與鬼魂意料的改變了方向,它——以光電般的速度出現在了鄭德華的右側,而後又快速的退迴到原來岩壁下方的位置。

    劉天翼愕然了——

    守界父子愕然了——

    鄭德華更是連驚帶嚇的愕然了——

    他們都沒有明白過來剛剛放生了什麽事情,隻有一個人——趙逵,他在大笑。

    “哈——哈,報應,真他-娘的報應。不救老子是吧,哈哈——哈,看看這下我們到底誰被吃了。”趙逵瘋狂的大笑著,笑的眼淚都擠了出來。————————

    隻是。。。。。。。。。。。。是誰被吃了,——他如此開心???

    劉天翼他們麵麵相覷的互看了一眼,就在眼神交換的一霎——他們終於知道誰不見了——

    惡靈王,那個剛剛還掌控著一切不可一世的惡靈王,他——不見了。

    劉天翼細心的搜尋地靈界的每一個角落,他想要知道惡靈王是不是幻影移動到了其他地方,因為惡靈王在他的麵前出現總是那樣一下就可以在這邊一下又可以出現在那邊。

    可是——沒有,劉天翼找遍了,整個地靈界——都沒有發現惡靈王身影。

    難道說,惡靈王真的被吃了——?

    惡靈王竟然會被受他自己控製的地煞藤給吃了!!!。。。。。。。。???

    一時間劉天翼怔住了,他的心狠狠撞擊胸口就如撥浪鼓一般。

    “惡靈王被吃了,惡靈王竟然被吃了——”守界長者忽然覺得眼前一片漆黑。

    劉天翼轉過身,極慢的,極慢的看向守界少年,而守界少年也正扭頭看向劉天翼,帶著萬分驚駭的神色,“這石山再也困不住地煞藤了,它已經不再受這裏的控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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