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黑沉沉的壓了下來,劉天翼仿佛又迴到了最初的那個夢中。

    黑暗中看不清場景的畫麵——辨不清方向蹣跚前進的忐忑——將他的心糾結起來。

    聞人來拿出手電筒在劉天翼的身前一照才把他拉迴現實之中,他迴過頭對聞人來淡淡一笑露出了孩子般的表情。

    聞人來在心中歎了歎氣,把劉天翼拖到跟前習慣性的拍拍他的頭。

    上天為什麽會把如此特殊的能力遺留在這個心如孩童般澄淨的孩子身上?沒有心機,接觸人也不帶任何防備,隻要他信任你就可以把整個人坦坦蕩蕩展開在你麵前不留一點痕跡。難道說任何人都會在凝望著他的雙眼之時,露出本性中僅存的善意?聞人來很是憂心。

    “小搗蛋,你怎麽會知道‘十苦村’的事情的?”說起此類事情聞人來就懊惱到頭痛,超度超度鬼魂就算了,還要扯上拯救蒼生,現在又是莫名的案件,他真希望能把弟弟身上這莫名奇妙的力量去掉。

    “夢中看見的。”劉天翼看著前方的石碑小聲的說,“哥,你還記得我第一次跟你說起惡靈王的時候,有提到過一個鬼魂嗎?”

    聞人來琢磨了一下說,“記得,怎麽了?”

    “就是他讓我看見的夢境,我到現在都還能感到他碰觸我時的那種冷。”說著劉天翼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寒戰。

    聞人來臉色一沉伸過手把他挽在懷中,“哥——”劉天翼低聲喊了一句,迴頭看了看身後的小李和村長。他見聞人來始終沒有放開的意思,隻好放棄,望著前方的平房劉天翼再次低聲喊道,“哥。”

    “嗯——”聞人來應了一句,把他擁得更緊。

    “我想這已經不僅僅是一起失蹤案,有人死了,否則他不會出現在學校求助於我。”見聞人來的臉色越加陰沉,劉天翼沒有再說下去,而且他始終也沒有想明白為什麽求助他的鬼魂會在出現過之後又不再出現了?

    “哥,剛才你問村長這戶人家都有些什麽人了嗎?”劉天翼很想知道這個在畏懼惡靈王的同時卻還出麵提示他的鬼魂叫什麽名字。

    聞人來陰沉的臉在劉天翼閃爍的瞳孔凝視下緩和下來,“他們一家總共三個人,一家之主是一個婦人名叫宋雅,她的丈夫在她年輕的時候就去世了,她贍養著一個半身癱瘓的公公和撫養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兒子。她沒有再嫁,因為男方在和她談條件的時候都要她放棄公公的撫養權。”聞人來敬佩宋雅的為人。

    “他的兒子叫什麽名字。”劉天翼詢問。“方恆。”

    來到平房大門外劉天翼又看到了曬場邊的水井,“吱”的一聲大門被小李推開,劉天翼的心跳了一下。正準備跟在聞人來的身後走進房屋,劉天翼卻不經意的發現村長害怕的向後退了一步。

    他感覺蹊蹺的看了一眼屋內走到村長麵前,“村長,你看到什麽了嗎?”

    “沒——沒有。”村長舉起手在額頭上擦了一下。

    這無意識的舉動讓劉天翼頓時心生疑惑,這麽涼的時候他還能出汗?是不是他知道些什麽?

    “村長——”劉天翼剛想和村長談談,突然間響起了“嘩嘩”的水聲,他奇怪的朝周圍看了看縮起眉頭,沒有什麽地方在流水啊。

    忽然,“咚”一響,村長和劉天翼同時嚇了一跳。掉頭一看,卻是轆轤上的木桶被風一吹撞在井邊的石塊上。

    “原來是水桶啊,嚇了我一跳。”村長說。

    “嘩——嘩”又是幾聲水聲,這一次劉天翼聽得異常清楚,是水井裏傳出的。

    可,水井裏的水能“嘩嘩”的直響?

    “這水井有兩丈多深,水很足,一整個村都夠用。”村長看著水井說。

    “這麽深啊。”劉天翼默默的迴上一句,走向水井。來帶水井邊,他不僅清晰的聽到了”嘩——嘩”的水聲,並且他還依稀聽到“嘩嘩”的水聲中隱隱夾雜著人聲。

    “村長,你有沒有聽到有人唿救的聲音。”劉天翼探頭向水井下看去。

    “唿救聲——沒有啊。”村長說。

    “可是——我好像聽到了。”劉天翼彎下腰,雙手扶在水井的邊緣上想聽清楚一點。

    倏然,有人在他的後背用力一推,他一頭栽下水井——

    刺涼的風灌透全身,“啪”的一響,劉天翼立時感到刺骨的冷,鑽進心頭——

    接連嗆了好幾口水,劉天翼才冒出水麵,耳邊聽到的全是他落水時激起迴聲。

    扶在濕漉漉的岩壁上,劉天翼渾身直打哆嗦。聞人來的唿聲傳來,劉天翼慌亂的心稍微的平定了下來,借著水麵泛起的點點磷光他勉強看清周圍的一切,一米來寬的空間,岩壁上到處滲著水,一時間,他掉進了電影《貞子纏身》的錯覺。

    “哥,我沒事。”劉天翼朝井口大聲迴應。

    話音剛落,一陣刺耳的迴聲就響了起來,劉天翼的心中又是猛地一顫,此刻他終於知道為什麽方恆說話時會有迴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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