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鄉村基,夜幕已經降臨,褪去白天亮麗的彩妝此時的重##慶變得朦朧——

    跨上摩托車,劉天翼被聞人來載著穿梭在蜿蜒交織的公路,公路兩旁耀眼的燈光與閃爍的霓虹交匯在一起,把重##慶的夜點綴的份外動人。

    靜靜的聽著耳邊風的唿嘯,默默地望著聞人來厚實的背影,劉天翼不禁感慨:——為在人生每一天中不停上演的相逢、擦肩……

    盡管,他也和其他人一樣始終無法預料,命運會在下一分種或下一秒種,給他安排什麽,可就是因為不知道,他感覺自己的人生才充滿了無限的期盼與希望……

    也許,在每一天,任何人都會和他一樣,會在地球上的某個角落和許多陌生人遇見,緊接著擦肩而過,誰也不會去關心或注意與自己擦肩的人有著怎樣的心情、怎樣的過往,隻因在無數次的擦肩之後,每一個人都對這樣的交際習慣得已經麻木了。

    可是,命運真的是一個非常奇妙的東西,它會不著痕跡的在某一天的某個轉角處,給任何人安排一場看似微不足道的戲碼,悄悄的為他的明天埋下驚喜的伏筆。

    就好比是現在,眼前這位被已經他稱為哥哥的人——聞人來。

    誰會猜到,他和聞人來的初次相遇會是因為五毛錢?

    誰又會相信,在成都偶然交談過的他和他,會在大半年之後又在另一個城市悄然重逢?

    那——是一場五毛錢製造的意外,那是一個洋溢著新年氣息的日子。

    那天——

    在成都春熙路的新華書店裏拜讀《哈利波特》的他,完全沉醉在了j。k。羅琳所創造的魔法世界之中。

    當依依不舍的從魔法世界迴到現實,揉著早已酸痛不已的脖子看時間時,劉天翼才發現自己已經錯過了晚飯時間。

    由於快到新年,出來采購的人特別的多,為了能有個座位,劉天翼直接步行到天府廣場在公交車的終點坐車。

    抵達天府廣場,擠上車,劉天翼在最後一排坐下就開始閉目養神。

    “簡直不叫話,沒一點素質,把那五毛錢給了。”

    誰知,才閉眼不到半分鍾,他就不得不睜開眼睛。公交車前門,一位戴著黑絨帽子的老大爺站在投幣口對著一位已經走到車位第一排戴著足球帽的年輕小夥狂吼。

    劉天翼身子前傾,向前排的長卷發女生問道,“不好意思,問一下,這位大爺為何發這麽大火?”

    “剛才那個男生上車的時候對司機說,‘我沒零錢了,給五毛錢行不’。那個司機不同意,男生又說,‘我刷卡也就是五毛錢嘛,你怎麽不懂變通一下’。這位老大爺正好在那個男生後麵聽到了,要小夥子補錢。”長卷發女生說。

    “這樣啊。”

    老大爺還在繼續憤憤不平,而且音量不小,排他後麵身穿寬鬆短衫的婦女說道,“大爺,沒事了,我已經幫這個小夥子給了。”

    年輕小夥子急忙出聲感謝。

    見事情平息,劉天翼再度閉眼,沒想,三分鍾不到,老大爺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現在的年輕人一點素質都沒得,坐車不給錢,簡直沒得一點道德。”

    此時,年輕小夥子已經坐在了單人第二排位置上,他尤為尷尬的迴頭看著雙人位置第一排的老大爺,“大爺,我不是沒給,我是身上真的沒有多餘的零錢了。以前我都是刷卡的,所以從來不帶零錢,今天碰巧把卡上的次數刷完了,又沒地方兌換零錢,我才這樣的。況且剛才那位大姐,不是幫我給過了嗎?”

    “沒零錢怎麽了,沒零錢你還有理了。不知道你……”老大爺繼續劈裏啪啦發話,做他旁邊的短發女生估計是聽不下去了,起身換位置到了劉天翼旁邊。

    罵聲中,年輕小夥惱火的看老大爺一眼,不想再理論下去,起身到投錢櫃投了十塊錢。

    無奈的抖了抖肩,年輕小夥剛走迴坐下,老大爺又怒斥出聲,“錢多額,錢多剛才上車的時候囊個不投啊。不曉得你的老師咋個叫教你了,教的這麽沒得素質,出來來丟人現眼……”

    “大爺——。”年輕小夥喊得無比委屈,“我是沒素質,不過不是我老師沒教好,是我自己沒學好。可是就算我學的再不好,也沒像你這樣亂罵過人。”

    老大爺的聲音猛地向上提高三倍,“你不罵人又囊個啊,你不罵人你龜-兒子還不是沒得素質……”

    “老大爺,人家都給老錢了,你算了嘛。”

    “就是,都大過年的,吵啥子嘛。”

    ………

    為求耳根清靜,車上的乘客紛紛開口勸阻——

    零零散散的勸架聲後,車廂內終於恢複平靜。

    劉天翼咕嚕一句世界和平,正要小酣,老大爺又不甘寂寞的出聲。——

    “算了,啥子算了?遇到這樣的年輕人就該教育,你不罵他,他不得長記性。現在的中國這麽亂,就是因為像這樣不要臉的年輕人太多了,特別是那些80後、90後,都是些有娘生,沒得娘教的……”

    頓時整車人默了,特別是正值80,90的年輕人,大家夥你看我我看你麵麵相覷一番,覺得,老大爺的素質確實比較高,一個人瞬間就代表了整個國家。

    前方,年輕小夥子估計是鬱悶到不行了,崩潰道,“大爺!你罵也罵過了,我錢也給過了,你就不能消停嗎?你告訴我,你到底想讓我怎麽樣?”

    老大爺右手對著小夥一指,“我想怎麽樣,你還囂張的啊!你爸媽不曉得囊個教的哦,教出你這種東西……”

    老大爺的話越罵越難聽,年輕小夥火了,一下子從座位上站起,“大爺,我警告你,罵我就夠了,別扯上我爸媽。”

    一看年輕小夥的架勢,老大爺似乎更來勁了,“我罵老你又囊個,你敢把我雜子。是你不對,是你沒有給錢,這麽多人都看到的。你-媽的,就是你老娘…………”

    年輕小夥火冒三丈的衝到老大爺麵前,抬手就把老大爺頭上的黑絨帽子掀在地上,手抵老大爺胸口,“你再給我罵一句試試。”

    “小夥子,算了,這位大爺…”

    先前幫忙給錢的寬鬆衫婦女剛出聲,老大爺“噌”的撲向年輕小夥抱著他的腰就在車廂裏玩起摔跤。

    劉天翼立馬傻眼了,他實在是沒有想到這位老大爺的火氣如此之旺,隻是,這場摔跤怎麽看,他都覺得姿勢太過於別扭。

    離老大爺和年輕小夥子最近的幾個中年婦人馬上站起來拉人,嘴裏喊道,“多過來幾個人把他們拉開三,你們這些年輕人都坐到幹啥子?”

    “報警。”不知道誰迴答了一聲,車廂中立即笑成一片。

    司機見車上有人打架,馬上減緩車速把車停到路邊。

    車一停穩,年輕小夥在老大爺肩膀上一推,老大爺立馬倒退幾步靠在背後的鋼#*#管#上等著年輕小夥。

    年輕小夥無奈至極的伸手摸摸臉猛地臉色一黑,那裏被抓了好幾個印子,“大過年的,把臉的我抓爛了,你給我賠起。”

    “哄——”,車內再次笑成一片。

    見有人已經報警,老大爺和年輕小夥也就沒在繼續鬧下去,各自靠在車門兩旁的鋼#*#管#上沉默不語。

    劉天翼看一眼窗外十幾二十米的車龍,不禁哀歎:這警車要猴年馬月才能到啊。

    靜坐十多分鍾,車內的乘客們便忍耐不住了,他們焦急的看著一輛接著一輛龜速駛過的車輛急躁起來,議論聲一浪高過一浪。

    相繼有人大聲叫喊司機開門,司機卻隻是把頭轉向車外默不作聲。後來,叫開門的乘客實在太多了,司機才不得不迴了一句,“等警察來了再說。”

    好些已經站起來的乘客聽司機這麽說,隻好無可奈何的又坐下,抱怨聲此起彼伏………

    大約又過了十多分鍾,車裏開始不斷有電話作響,——每次但凡有人一接通電話,通話的內容都會使車內爆笑成一片。

    笑聲中,劉天翼也接到了姨父打來的電話。

    “小夥子,在幹啥啊,這麽晚了都不迴來。”姨父問。

    “在,等警察。”劉天翼一出聲,車裏又有人樂了。

    “等警察——你等警察做什麽,出了什麽事?”姨父急問。

    “不是我等警察,我也沒出什麽事。不對,我也是在等警察——準確的說,我是在陪著別人等警察,可是真的不關我的事,姨父。”劉天翼一解釋,車裏的人笑的前俯後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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