誼樣彷佛沒有靈魂的日子究竟過了多久?


    阮芊思不去看時間、不去注意日期,每天上班下班就任由冷滯的靈魂帶著自己。


    也許這樣是最好的,不去感受愛情的痛就不會哭。哭其實是一件很傷神的事,而且還傷心。


    每當夜半想起韓喻罄那冷鷙無情的表情,她便如從恐懼的惡夢中驚醒,然後就再也睡不著了。


    她嚴重的失眠,卻不允許自己在工作上缺席,因為她必須用忙碌來麻痹 問題不隻是失眠而已,隻要她在「戀寂夜」上班,就有可能遇見韓喻罄。


    現在的她恐怕無力再見他,她怕自己會當場崩潰。


    所以隻要一到「戀寂夜」,她就馬上躲進廚房,下班也即刻迴家,盡量不讓自己在「戀寂夜」多有停留。


    她也拒絕聽任何關於韓喻罄的八卦,尤其他跟某個女人的名字連在一起時,那會讓她的心如被針紮般痛楚。


    在「戀寂夜」裏,除了兩個好友媚兒跟姬冠豔,沒有人知道她跟韓喻罄的過往,因此她還有喘息的空間。要是成了「戀寂夜」裏所有人茶餘飯後的八卦對象,恐怕她在這也待不下去了。


    她喜數「戀寂夜」的工作環境,不希望因為韓喻罄而離開。


    反正他總是在台灣跟韓國之間來來去去,隻要她機伶點不要出現在可能見到他的場所,應該就沒問題了。


    媚兒跟冠豔很體恤她目前難熬的心境,她們雖然是韓喻罄的姊姊、大嫂,但她們都舉雙手讚成她離開韓喻罄。


    時間會帶走傷痛的......媚兒用她法式的呢噥腔調安慰著她,她隻是牽強的笑笑。


    她相信時間可以帶走傷痛,隻是時間過得太慢,比不上心頭的痛累積的速度。


    她懷疑自己這輩子學得會遺忘嗎?


    恐怕很難吧!


    對韓喻罄的愛戀太過深刻,已深入她的靈魂之中......


    她現在的模樣大概不會比遊魂好到哪去,媚兒見她如此,鼓勵跟安慰的話語都說盡了,也不見她振作些。


    但總不能任由情況繼績糟糕下去--


    這天媚兒約了阮芊思到她們常去的連鎖咖啡店,不護她一個人待在家中麵對傷心。


    「妳多少也吃點東西好嗎?已經夠瘦了,再瘦下去怎麽能看呢?」媚兒抓起阮芊思纖細的手腕叨念著。


    她幫阮芊思點了一盤水果鬆餅、蘋果派、黑森林蛋糕、一壺熏衣草茶、一杯拿鐵。


    阮芊思看著滿桌食物,苦笑不已。


    「媚兒,我吃不了這麽多的。」


    「我可沒點這麽多。」媚兒趕緊澄清,指著多出來的手工餅幹和藍莓起酥餅。「這些都是老板免費奉送的。」


    阮芊思皺起美眉。「老板送的?」這麽大方的老板,今天是咖啡館周年慶嗎?


    「對啊。每次我們來,老板總會免費贈送一些有的沒有的......妳不曾注意到嗎?」


    「沒有啊,我總以為是妳點的。」


    「看來有人獻錯殷勤了。帥哥有意,佳人卻一頭露水......」媚兒笑著,桌上的手工餅幹已快被她一掃而空。


    「媚兒,妳究竟在說什麽啊?」阮芊思真的胡塗了。最近她的腦袋瓜已經徹底背叛她了,媚兒還要打啞謎讓她猜。


    「算了,不鬧妳。」媚兒傾身靠近阮芊思,跟她咬耳朵。「偷偷朝妳右後方四十五度角看去,有沒有看到一個高瘦斯文的帥哥?就是在吧台煮咖啡的那個......」


    阮芊思順著媚兒的指示悄悄瞄了一眼。「那是咖啡店的老板不是嗎?」


    「是啊,就是他每次都送我們小點心,挺大方呢。不過隻限於我們喔,我注意過了,其它桌的客人沒有。」媚兒話中有話,笑容頗為詭異。


    「喔。」阮芊思恍然大悟的應了一聲。


    「現在妳懂了吧?」


    「懂了。他的企圖很明顯不是嗎?」


    「是啊。妳覺得他如何呢?」媚兒問。


    「不錯啊,外型俊挺斯文,氣質頗佳,年紀輕輕就擁有一家規模不算小的咖啡店,算是年輕有為。」阮芊思對咖啡店老板說出她個人的評價。


    雖然她一直認為媚兒欣賞的男人應該不會是這一型的,但既然她喜歡,站在朋友的立場,她應該鼓勵才對。


    「妳喜歡嗎?」媚兒倏地開口。


    「不錯。」阮芊思點點頭。


    這一年多以來,她的目光始終隻鎖在韓喻罄身上,壓根不曾注意到其它男人。但若以客觀的角度來評量,咖啡店的老板的確是個不錯的男人。


    「若他追求妳呢?妳會接受他嗎?」媚兒再度追問。


    「追我?」阮芊思皺起眉。媚兒有沒有搞錯啊?「應該問妳會不會接受才對吧?為什麽問我的意思呢?老板不是因為對妳有好感才每次都送我們小點心嗎?」


    「天啊!」媚兒誇張的翻個白眼。「原來我們剛剛都在雞同鴨講!害我還高興了一下,以為妳注意到韓喻罄以外的男人了。」


    聽見韓喻罄的名字,阮芊思的心疼痛的縮了一下,小臉黯淡下來。


    「對不起,芊思。我不是故意的。」


    「沒關係,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妳看我還能吃、還能喝、還能工作。」隻是覺得落寞罷了。


    「哎呦,我們不說這個,現在的話題是那個斯文帥哥老板......」媚兒降低音量神秘的說:「他是對妳有意思,不是對我,妳誤會了。」


    「什麽?」阮芊思瞪大眼。「我?」


    媚兒肯定的點頭。「沒錯,是妳。」


    「妳有沒有搞錯?」論外型,媚兒可是全歐知名的模特兒;論魅力,在舉手投足間,媚兒的女人味沒有人比得上。


    而在這麽容易的比較下,咖啡店老板喜歡的人會是她?


    「沒錯,」媚兒打包票。「我坐的這位置麵對吧台,老板每次偷瞄的人是誰我還會不清楚嗎?」


    「可是我......我真的不曾注意......」


    阮芊思無奈的一歎。


    上帝的安排未免太過戲弄,所愛的人不愛自己,不曾注意到的人卻對自己有著愛慕。唉......


    「妳整顆心都在韓喻罄身上,怎麽可能注意到其它男人呢?」知道好友跟自己那個無心的弟弟分手,媚兒真的想高舉雙手歡唿。


    盡管芊思很傷心,但長痛不如短痛,現在韓喻罄肯放手,總好過就這麽拖著芊思一輩子好。


    而且她相信如果芊思肯接受其它追求者,一定能夠很快就忘記韓喻罄帶給她的傷痛。


    「試著敞開心接受其它的追求者,既然妳對咖啡店老板的印象還不錯,為什麽不試著釋放一些善意呢?」媚兒鼓勵著。


    阮芊思好生遲疑......


    媚兒說得沒錯,她遲遲不肯卸下對韓喻罄的愛戀,那她的痛苦跟傷痛要到何時才會遠離?


    但她還愛著他......


    現在的她不是不肯放下,而是放不下啊。


    閉上眼,她眼前又浮現韓喻罄殘忍的麵孔跟話語,淚水幾乎是在瞬間便滑落......


    「對不起......」她喃喃道歉,拭去淚水,勉強撐起一抹苦笑。


    媚兒感歎的拍拍阮芊思的小手。「我不想強迫妳,但有新的對象至少可以讓妳比較快忘記過去的痛苦。」


    「但這對他太不公平了。」愛人但卻不被愛,那痛她最了解。她不能因為自己想療傷,就自私的利用別人的感情。


    「我可沒教妳欺騙別人的感情。先當聊天喝咖啡的朋友也不錯啊,至少有人陪伴,免得每天下班後獨自麵對一屋子的冷清寂寞。」她向來覺得台灣的女人把異性交往定義得太狹隘。在國外,哪個女人沒有幾個聊得來的異性好友?一起喝酒玩樂是很正常的事。


    「別想太多。若妳真的介意,可以先將情況講明,這就無所謂公平不公平,也沒有欺騙對方的嫌疑了。」


    以她媚兒對男人的了解,咖啡店的老板可巴不得有機會接近芊思,他才不會計較那麽多呢。


    「是嗎?」阮芊思下意識將目光調往後方,正好跟老板偷瞄她的視線對上......


    鏘!玻璃杯掉落地上的聲響傳來,咖啡店裏的客人紛紛將注意力移轉到吧台,吧台後方的老板很尷尬的一笑,又偷瞄了阮芊思一眼,趕緊蹲下身處理自己不小心製造的垃圾。


    「不過瞧他一眼就這麽驚慌失措,看來老板也挺純情的,最適合妳了。」


    咖啡店老板驚慌失措的動作也惹笑了阮芊思,隻是她仍然猶豫著。


    接受新的對象就可以從此忘記他嗎?


    真的可以嗎?


    無論如何,阮芊思還是接受了媚兒的建議,試著開始跟韓喻罄以外的男人認識交往。


    除了咖啡店的老板,媚兒還介紹了不少她的男性朋友給她認識。


    但最積極也最跟她談得來的還是咖啡店的老板。他叫駱輿閔,花蓮當地人,隻是全家都已移民美國,隻剩他獨自一人在故鄉經營自己的夢想。


    他們有著共同的興趣--烹飪,所以每次約會都有聊不完的話題。再加上駱輿閔並沒有在兩人的關係上給她太大的壓力,他們就像朋友,也像關懷彼此的親人。


    不可諱言,駱輿閔真的讓她忘記不少韓喻罄帶給她的傷痛。


    他是個跟韓喻罄完全不同典型的男人。


    他個性有些羞怯,但很溫柔,非常為對方著想。煮得一手好咖啡跟蛋糕點心的他已經是媚兒心目中最新的下午茶人選。


    自從她認識駱輿閔之後,媚兒不再每天下午纏著她烤蛋糕,直接要駱輿閔從他的店裏送來。


    而對這等麻煩事,駱輿閔一點都不在意,因為這樣他便有時間跟阮芊思多聚一會兒。


    但阮芊思不是很願意真讓駱輿閔來到「戀寂夜」,她潛意識裏還是不希望讓韓喻罄知道她跟其它男人在一起。


    但越是不希望的事,就越有可能發生。


    某個周日午後,「戀寂夜」舉辦了場溫馨的花園午茶聚會,聚會的主辦人是「戀寂夜」的女主人姬冠豔,而阮芊思理所當然是午茶聚會的掌廚者。


    她窩在廚房一整個早上,甚至聚會開始後她也是待在廚房不肯現身。為確保廚房供應新鮮可口且源源不絕的食物隻是個借口,她最怕的還是會遇到她最不想見、也不敢見的人物--韓喻罄。


    原以為廚房可以成為她安全的窩,沒想到--


    「芊思,妳快出來。駱輿閔來了!」媚兒衝進廚房,捉著阮芊思就往外走。


    「妳說誰來了?」阮芊思詫異間以為自己聽錯了。她就這麽被媚兒拖著直往外走......


    「駱輿閔啊!」


    「他怎麽會來呢?我沒有邀他啊!」阮芊思無法接收這個消息。


    「是我邀他來的。我吃了他這麽多天免費的下午茶,總是不好意思,所以就借花獻佛,邀他來參加我們的聚會囉。」媚兒說得理所當然,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麽不對。


    「可是......」阮芊思硬是在廚房門口止住了步伐,不管媚兒怎麽拉就是不肯再動一步。


    「既然是妳邀請的,就由妳負責招待吧。」她真的會被媚兒給害死!也不曉得她是故意還是無心的。「廚房需要我,我不能離開。」


    「我負責招待?拜托,他是為妳而來,又不是為我。」媚兒覺得莫名其妙。「更何況廚房一點事都沒有,根本不需要妳。」


    阮芊思無奈的一歎。媚兒是真懂還是假懂啊?「媚兒,我不想見到韓喻罄,這就是我不肯參加聚會的原因。」她幹脆直接說明,或許媚兒會懂她的為難之處。


    「原來如此。」媚兒眨眨無辜的琥珀色美眸。「可是駱輿閔都來了,我總不能再叫他迴去吧!」她一點羞愧跟歉意都沒有。


    「媚兒,妳是故意的對不對?」大老板杜允觴說的沒錯,媚兒沒啥不好,就是唯恐天下不亂這一點需要改改。


    「嗬嗬。」媚見幹笑兩聲。「你們不是有一句話說......既來之......就安心之類的話嗎?反正都碰到了,就好好麵對......總不能躲一輩子吧!」


    「妳說的可輕鬆,又不是妳要麵對。」阮芊思好沒氣的瞪了媚兒一眼。不過現在的重點並不是誰得去麵對的問題,而是外頭正棘手的情況。


    「妳總不能一直躲著韓喻罄那小子--除非妳辭掉『戀寂夜』的工作。」要不就是韓喻罄迴韓國去,一輩子不要迴「戀寂夜」。但那是不可能的事,畢竟「戀寂夜」就像他第二個家。


    「我是有這個打算......」阮芊思落寞的說。


    「不行,我不準。」媚兒拖著阮芊思往外走。「有問題就得麵對,我不會讓妳逃避的。」


    阮芊思就這麽讓媚兒往外拖去。是啊,她是該麵對了,繼續逃避下去也不是辦法......


    盡管做了一堆心理調適,當她出現在會場時,她下意識第一個搜尋的對象還是韓喻罄。


    那似乎是一種成癮的習慣,改都改不掉。


    而他一如往常,是眾女人注目的焦點,一群女人將他團團圍住,而許久不見的他並沒有什麽改變,看來她的離開對他一點影響都沒有。


    阮芊思落寞的垂眸。她太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她在他心中本來就是一點地位都沒有不是嗎?


    她的心又痛了......:


    怎麽過了這麽久還會痛呢?心就像打了千萬個結一樣......她揪著心看向他。


    而此時韓喻罄正好將他的目光往這兒移--


    他們的視線對上,空氣中似乎有一閃而逝的火花......


    「芊思!」駱輿閔熱情的唿喊聲截斷兩人的對視。


    阮芊思迅速將目光移開,對駱輿閔露出歡迎的笑靨。


    但她身上所有的細胞卻感受到來自韓喻罄的強烈目光。


    「對不起,我出來晚了。」阮芊思對駱輿閔有著超乎平常的熱情。媚兒說的對,她是該麵對,不能一直逃避。


    她相信她可以的。她不能每次看到韓喻罄就心痛得快昏厥,她不要這樣。


    「沒板係,我知道妳忙。」駱輿閔沒有注意到阮芊思以外的其它人事。「我昨天研究出一種新口味的蛋糕,原來蕃茄跟紅椒的味道出乎意外的相合......」


    駱輿閔很自然的拉起阮芊思的小手,一邊述說著自己的新發現,一邊尋找可以讓兩人坐下來好好談談的地方。


    阮芊思就這麽被駱輿閔拉著走,她強迫自己將遺落在韓喻罄身上的心思全部拉迴,不過好難好難啊......


    直到阮芊思跟那陌生男子的身影完全被人群掩蓋,韓喻罄才將冷凝的目光收迴。


    圍繞在他身邊的女人仍說著話,但他已全然失去了興趣。


    此時心頭的那股滋味......很陌生也很奇怪。


    他知道阮芊思在躲他,自從他殘忍的提出分手。


    而他也覺得自己沒有什麽不對。當初就說好僅是肉體上的關係,他不該因為她的淚水有所內疚的。


    但那感覺僅是內疚而已嗎?


    不,不僅是如此。


    他的心悶悶的,而且有一把無名火燃燒著。


    此時他腦海中盡是那陌生男子握著阮芊思小手的親密模樣。


    而她,竟然對他笑......將原本注視著他的目光移開,對另外一個男人展露原本隻屬於他的笑顏......


    他、不、允、許!


    韓喻罄瞇起眼,看向兩人已不見身影的方向--


    由於有生意要照料,駱輿閔並不能在會場逗留太久。跟阮芊思聊了一會兒且約好晚上見麵的時間後,他便離開了「戀寂夜」。


    駱輿閔走後,阮芊思終於鬆了口氣。她不想在會場多逗留,他陰霾冷鷙的視線仿佛還跟著她......雖然早就不見他的蹤影了。


    可能跟某個愛慕他的女子在隱密的地方卿卿我我吧!阮芊思落寞的忖想著。


    他們已經毫無瓜葛了,她不想再因為他的行徑而讓自己傷感傷心。隻是她的心就是不聽話......


    雖然身處歡樂的聚會中,被一堆朋友同事包圍,但失去愛情失去心的她就是覺得好冷好冷,好想逃離這熱鬧的場所......


    阮芊思離開庭園,匆匆牽著她的腳踏車欲離開「戀寂夜」。


    她萬萬沒想到,在離開庭園的隱密小徑上,有個人霸道的阻斷她欲離去的步伐。


    「你--」乍見從樹叢中冒出的熟悉高大身影,阮芊思詫異不已,傻楞當場。


    直到整個人被他拉著走,腳踏車也被她棄在小徑上,她才稍稍迴過神來。


    但她壓根敵不過他的氣力--也或許是太過驚訝,她一點反抗都沒有,愣愣的讓他拉著走。


    他們走出「戀寂夜」,越過沙灘,來到阮芊思「偷窺」他跟某位美豔女子偷情的隱密地點。


    確定這個地方夠隱密,不會有人來打擾他們,韓喻罄才放開阮芊思的手,旋過身麵無表情的麵對她......


    說是麵無表情,但若仔細看的話,可以瞧出他黑眸底正狂燒著怒火。


    「他是誰?」他雙手環胸問道,那姿態像是逮到老婆搞外遇的丈夫。


    「誰是誰?」有那麽一丁點感受到兩人之間詭異的氛圉,但對他倏地出現,阮芊思還是不能適應,隻能傻愣愣的問。


    「那個牽妳手的男人。」抿著唇,韓喻罄的不滿正逐漸升高。


    為什麽他會對她興師問罪?他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她要跟誰在一起也不關他的事!


    韓喻罄的怒氣有一半是針對自己而發的。他該是個瀟灑的男人才對,可他現在竟然在對他甩掉的女人興師問罪--


    「那個牽我手的男人?」阮芊思就像九官鳥,傻傻的重複韓喻罄的問題。


    她眼中滿滿的都是他,哪還記得是哪個男人牽了她的手!她隻知道她的掌心還殘留著剛剛他握著她時的溫熱......


    「不要一直重複我的問題!」韓喻罄火大的將阮芊思壓抵在樹幹上,殘忍的箝住她的下顎,要她仰首直視他。


    「妳不是說很愛我嗎?怎麽才不見多久,妳就找到新歡了?」韓喻罄氣她也氣自己,說起話來殘忍冷酷,口不擇言。


    他殘忍的話語驚醒了阮芊思,她被他緊緊抵著無法動彈,而他的神情彷佛在指責她的背叛與花心。


    「怎麽,他是妳下一個同情的對象?他有什麽可憐的身世先說來聽聽,或許我可以施舍些錢給他。再加上妳的愛,那不就完美無缺了嗎?」他就是不允許阮芊思對別的男人好!她是他的,她隻能對他好!


    充滿嫉妒醋意的瘋狂念頭讓韓喻罄已經不能控製自己,他怒視著她,箝住她的手勁絲毫不知控製。


    因為他的手勁,阮芊思的小臉泛起一絲痛楚,但更教她痛苦的是他的話......他的口不擇言讓她的心揪痛成一團。


    他不能,也沒權利糟蹋她的愛!他可以不愛她,但他不可以侮辱她曾經給他的愛......


    她該哭的,但她忍住了,不允許自己流下懦弱的淚水。


    「不管我下一個同情的對象是誰,也不關你的事,不是嗎?」從他說出結束的那一刻起,他們就毫無瓜葛了。


    「該死!」阮芊思的話讓韓喻罄直悶著的一股怒火狂爆出來,他猛力握拳,捶向一旁的樹幹。


    他當然知道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瓜葛,但他就是不允許她的視線看向另一個男人,不允許她對另一個男人笑!


    絕對不允許!


    她是他的!


    韓喻罄猛地攫緊她的身她的下顎,貼近她,唇霸道的吻上......


    「不......」阮芊思拒絕他的吻。


    曾經,她是多麽渴求一個他的吻,但這隻是宣示、隻是占有的吻,她不要!


    「不要碰我!」使盡吃奶的力氣,阮芊思將他推離,並用力拭著自己的唇,試圖抹掉他的味道。


    「現在已經不能忍受我一丁點的碰觸了?以前妳不是最愛我抱妳了嗎?妳在我懷裏的樣子可蕩得很......那個男人的床上功夫比我好嗎?所以妳已經不屑讓我碰了......」


    啪!阮芊思狠狠的甩了口不擇言的他一巴掌,也阻斷了他不堪的續言。


    她不許自己哭,但淚水還是不爭氣的決堤了。


    下一秒,她轉身就跑。現在,她隻想離他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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