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場內,趙保看著筆挺著身姿的弟兄,沒忍住問出了口。


    “蘇戰,你這麽多年在外麵就搞了這麽個東西?”


    蘇戰搖了搖頭。要是自己搞得他也就認了,好歹也算搞了點事。


    但可惜的是,這新軍訓他也不知道是幹啥的有什麽用,隻是李飛讓這麽做而已。


    趙保還想再問,可看到蘇戰臉上的局促,隻好停下,腦軲轆轉了九九八十一道彎也沒想明白這到底能有什麽用,笑了笑。


    著相了。


    自己深諳各類兵書寶典,洞察各種戰略奇謀,要是裏邊真有什麽文章的話,自己怎麽都能看出個子午寅醜出來。


    眼下沒看出,顯然隻是單純的服從性測試罷了。


    看來蘇戰還未完全相信牛耿部隊,那麽說,牛耿和弟兄們大概率事先並無與李從文等人聯係。


    趙保更加迷惑,但臉上還是洋溢笑容。


    “蘇戰,咱倆可是好十幾年不見了。”


    “是啊,十幾年了,沒想到還能有再見總兵大人的這天。”蘇戰感慨道。


    幾人邊走邊聊,沒一會便走到一處亭子坐了下來。


    把隨行牛耿等人都遣到邊上後,趙保眼神凝重起來。


    “說吧,你是怎麽和李從文還有牛耿他們攪和到一起的?”


    蘇戰望了望遠處,輕聲道:“命運弄人。我也沒想到會有這麽一天。”


    “嗯?”趙保疑惑看了過來。


    “你盤踞瀘州這麽多年,應該能知道李從文那件事到底是怎麽迴事吧?”


    “這應該和你沒多少關係吧?倒黴的人多了,難不成你倆有什麽關係?”


    “說有也沒有,說沒有,又有一點。這麽說吧,我和李從文沒什麽關係,倒是和李從文的兒子李飛交情不淺,甚至說,某種程度上我還有求於李飛。”


    “李飛?”


    “嗯,李飛。你知道我當年帶了幾十號兄弟出走,這些鐵杆兄弟我說什麽也得照顧好。但是,這麽多年辛苦下來,雖然我已經是盡心盡力,但還是不少弟兄們過得不盡人意,別說大房子,甚至連個媳婦都沒有。作為他們的老大哥,我實在是心裏有愧啊。”


    趙保沉默了會,“士兵那麽多,有多少個能娶上老婆的,能攢幾個子去勾欄多吃上幾次快餐便行了。大家都是這麽過來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那不行。這怎麽過意得去,別人不清楚,你還不清楚嗎?我那些弟兄可都是精銳,個個都是有望進駐神武營的精兵苗子,他們放棄了可見的前程追隨於我,我又怎麽可能把他們當普通大頭兵一樣糊弄。不說能更好,但我必須也一定得讓他們過得不比神武營的差多少才行。”


    “神武營,哎。”


    趙保歎了口氣,想說卻沒說出來。


    神武營的糧餉也不足了。


    “然後呢?這和你說的李飛有什麽關係?難不成他們給錢讓你們幫他們?”


    “有,有大關係。不過其中過程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準確來說,這一切都算是我自願的。算不上李飛花錢買我辦事。”


    “自願?你腦子燒掉了?要說他給大錢你,你幫他辦事我還理解,自願?你在開什麽玩笑。”


    蘇戰搖了搖頭。


    “要是花錢的話,那我就不會趟這渾水了。”


    蘇戰又迴想起之前李飛設身處地替他著想的樣子,雖然樣子很傻,但卻就是不想拒絕。


    利益交纏越多,人性便越是理智,可越是理智,被感性衝擊的也就越深。


    人性,永遠不隻有其中一麵,也正因如此,人才在跌跌撞撞中穩步向前。


    趙保還是不能理解。


    這要命的活,不收錢,圖啥?


    “事情還得從上個月和李飛的一次見麵說起,那時候我還在為弟兄們過年的生活費發愁,然後李飛來了,讓我幫忙在街上安裝一下木頭柱子……”,蘇戰慢慢迴憶道。


    趙保一字一句仔細聽著,生怕漏了其中什麽關鍵信息。


    良久之後。


    蘇戰結束了迴憶。


    趙保沉默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趙保悠悠歎了口氣。


    “時也,命也。”


    隻是給衣食父母的大客戶帶個路,卻被迫惹上了這麽一場驚天大案,要不是清楚李勳等人的為人,他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也難怪蘇戰要幫李從文辦事,幫不幫都已經是被李勳給逼上了那條船,幫了還可能活下來,不幫,注定日後被李勳找個莫須有的名頭弄死。


    “不過,你這事好說,那牛耿是怎麽迴事?他可是和你們沒什麽關係的,更別說他底下上千號兵。”


    “這還是離不開李飛。”


    “又是李飛?”


    “嗯,還是李飛。你可還記得先前我說的,那會發光的木頭柱子、巨大的推土機、挖掘機?你可曾見過那些東西?就不感到好奇那是什麽?”


    “嗯?”趙保這才發現好像自己還是太關注於事情,卻忽略了一些不同尋常的地方。


    “你是說?那些東西都是李飛整出來的?”


    “是的,是他整出來的,也隻能是他整出來的,因為那些都是他從他的仙人師傅那弄來的法器!”


    “仙人?法器?”


    趙保眼珠圓瞪。


    “小老弟,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沒和你開玩笑,事實上,李飛拿出來的法器還有許多是你不知道的,比如這次飛奔過來用到的電摩,就是能日行幾千裏的法器,不然我們也沒辦法這麽快從禮州趕過來。


    此外還有打井機手槍炮彈這些,每一樣都是仙家造物,非常理所能理解。”


    趙保還是不太相信。


    神仙這東西,不該隻存在於寺廟裏嗎,怎麽還跑出來顯靈了。


    “我還是不太相信。


    你說的這些東西說不定隻是神工巧匠弄出來的,和神仙並無什麽關係。要知道工匠做出來的一些玩意一樣精妙絕倫,外人看了也和神跡一般。”


    趙保搖頭表示。


    作為可數的高管,趙保見過的稀奇玩意不說多,那也不少。還真有一些玩意和神跡別無二致,隻是看知不知道竅門罷了。


    蘇戰笑了笑。


    “如果是之前,或許我還反駁不了工匠造物的說法,可是自從那晚過後,一切都已是塵埃落定。”


    “天宮,出現了!”


    “天宮?”


    “對,天宮。


    懸浮天上的宮殿,還有傳說中的龍鳳,祥雲、神光,都出現了。”


    蘇戰目光虔誠,之前他還有所懷疑法器不過是內藏機密機關的玩意,但自從親眼目睹天宮的神跡之後,一切無需多言。


    蒼穹之下,萬般皆有可能。


    但蒼穹之上,則是神仙的專屬領域。


    哪怕法器之後出現變數,蒼穹之上的神跡依舊告訴世人,什麽才是一切的主宰。


    正因如此,他才開始堅定起來。


    看趙保還是不太相信的樣子,蘇戰隻好說道:“牛耿和上千弟兄也是親眼目睹,親耳聽到,因此才轉投陣營,一切追隨李飛的腳步,哪怕如今也是一樣。若非神仙旨意,他們也不至於心甘情願替李飛辦事。”


    “這。”


    聽到上千人都是親眼目睹和親耳聽到,趙保身子晃了晃。


    一個人可以幻視幻聽,但絕無可能上千號人都幻視幻聽,且還是同樣症狀。


    而這麽重要的消息也很難上千號人做假,蘇戰也不至於拿這種一下子就能戳破的謊言騙他。


    那麽,就隻剩下一種可能,那便是蘇戰說的是真的。


    想到這裏,趙保腦海巨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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