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此一役,我們實力大增,那幾位老板迅速和華哥簽訂了合作合同,華哥將股金給付到位,並每個店派駐了一名員工。


    我們的棋牌室也重新營業了,遊戲廳並未受到什麽破壞,始終正常營業。


    傷員那邊,華哥交給光哥和阿猛全權負責。阿猛屬於是華哥的嫡係,我大概是知道一些的,他這樣安排,多少也是對光哥有些不放心。


    但這些我也不便多說,隻是覺得這樣下去必然會有隱患。人與人之間的猜忌,一旦產生卻沒有解決就總有一天會爆發。


    我曾經試圖幫華哥解決掉和光哥的隔閡,但我發現好像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容易,隔閡不是說有人出來做個和事佬、說兩句話就能解決的,或許隻有經曆一些什麽,才有可能改變。


    這也是我所隱隱擔憂的。


    另一方麵,老蔡那邊華哥也似乎已經跟他談妥了,但具體情況怎樣,我就不得而知了,華哥不說,我也不方便問。畢竟這屬於利益層麵的事情,我不是股東,還是不問為妥。


    對於整個隊伍在這次鬥爭中的獎勵,華哥是不會小氣的,每個隊長和隊員都發了為數不少、數目不同的獎金。


    我也再一次的感覺到,華哥做的這些行當是有多麽的掙錢,不然不可能這麽大手大腳。


    而我,忘了是完勝老蔡之後的第幾天迴到家後,華哥直接塞給了我一張銀行卡,華哥說裏麵有十萬,是給我的!密碼六個六。


    我並不想要這個錢,我覺得我為華哥做這些,都是因為他把我當親弟弟,我自然也要把他當親哥,親弟弟幫親哥天經地義。更何況,誰也忍受不了自己哥被人欺壓。


    但華哥可不會聽我婆婆媽媽的,直接把卡扔在了我房間桌上,讓我自己收好、自己劃算、想怎麽用怎麽用。


    我無奈,隻能又收好了一張十萬的卡,加上之前方婷給我的兩張各十萬的卡,我已經有了三張存款十萬的卡了。


    可是,這些錢,我並不打算用,也用不了那麽多錢,又沒法寄迴家。


    那之後,華哥越來越忙了,我的差事也多了,我要結兩個店的賬,一個是遊戲廳大塘店,一個是棋牌室。但華哥說,過段時間要給我換地方,去更高級的地方曆練。


    我不知道華哥所說的更高級的地方是什麽地方,但我一點都不向往,甚至有些擔心。


    每隔兩三天我便和雨晴一起去存錢,華哥每隔兩三天也要在外麵住一次,這一來二去,我和雨晴單獨相處的時間是越來越多了。


    我感覺我們的感情在越來越快的進展著。這同樣令我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


    四月一號,愚人節。


    華哥下午就跟我們說他出去了,讓我和雨晴早點下班迴家。


    不知從何時起,我和雨晴聽到華哥要出去就會有種莫名的欣喜,我們倆每天都在一起,每一個眼神、每一個表情,都逃不過彼此的眼睛,更逃不過彼此的了解。


    “走吧!家長都下線了,我們兩個小朋友也去找自己的生活吧!”


    雨晴現在和我說話是越來越調皮了,若是能時光倒流迴去,打死我也不會相信有一天她會對我這麽活潑。


    “去哪?這才四點多呢!”


    “叫你走就走,怎麽?你那麽喜歡棋牌室的味道?”


    雨晴不說我都不想提,這棋牌室的那股麻將特有的味道我是真的聞到想吐了,所以每次一來棋牌室,我就都是躲在辦公室裏看書。


    “那走吧走吧!”


    我不再囉嗦,跟在雨晴屁股後麵離開了棋牌室。


    雨晴好就好在自己會開車,又有車,隻要想去,哪都能去,自由自在的,這讓我很羨慕。


    好幾次她單獨載著我的時候,我真的好想跟她說能不能帶我迴一趟老家,我已經快足足兩年沒見到我爸媽還有妹妹了。


    想到這,我的心中不禁無比的思念家人,又無比的傷感。我不知道自己這種造孽的逃亡生涯還要經曆多久,更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才能恢複正常的身份。因為這些,早已不是我能控製和決定的了。


    “你怎麽了?怎麽哭了?”


    這時雨晴突然問道。


    “啊?沒有吧?”


    我趕緊抹了把臉,果然有淚水,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間流淚了都不知道。


    雨晴將車停到了路邊,她左手扶在方向盤上,右手伸過來摸我的臉,語氣著急關切:


    “你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


    “沒,沒有,不會不舒服…”


    “那你怎麽流淚了?”


    我知道雨晴對我有特別的感情,她是非要弄明白我為什麽會流淚的,於是隻好說道:


    “嗯…我…我想家了……我已經兩年沒迴家了。”


    “為什麽呀?為啥兩年沒迴去?你爸媽不愛你嗎?”


    雨晴追問著,滿臉的不理解。


    我知道不找個有說服力的理由來,就一定會陷入雨晴沒完沒了的問題漩渦。


    我趕緊開動腦子,搜羅著行得通的說辭,想了一會,我說道:


    “我…我暈車,火車、客車都暈,暈的特別狠的那種,坐個五六個小時就得難受得躺五六天的那種。而我們家又是小小的山城,沒有機場,所以,所以這不,這兩年都沒狠下心來坐車迴家嘛。”


    “你別忽悠我行不?那你坐我的車怎麽不暈?”


    “我也不知道哇!反正坐轎車就不暈!還有你開車技術好唄!”


    “真的假的?”


    雨晴的眼神充滿了不可置信的感覺。


    我滿臉真誠的點了點頭。


    雨晴想了想,又道:


    “你老家是哪裏來著?”


    “湖省,永寧…”


    “那好像也不遠吧?”


    “嗯…四五百公裏應該是有的。”


    “行!”


    雨晴像是做了某種決定:


    “我也不管你忽悠沒忽悠我了,我就問你,你真的兩年沒迴家了?”


    我看著車窗外,有意避開雨晴的目光,不想讓她看見我落寞的神情。一會,我歎了口氣:


    “唉……再過兩三個月就整整兩年了!”


    雨晴伸過手來拉了拉我,道:


    “你想不想家?真的很想嗎?”


    “嗯,現在跟你這麽一說,真的很想……不提還好……”


    “你過來!”


    這時雨晴用力將我拉過去,想讓我看著她。


    我隻好調節好情緒,轉過了頭,湊了過去。


    此時,雨晴的雙眼脈脈含情的看著我,滿是溫柔的看著我,她輕輕問道:


    “我們現在就迴家!好麽?我開車送你迴家!”


    我大吃一驚,眼睛瞪的老大:


    “不是吧?不行不行,這麽遠,那得開多久的車啊!太累了!


    雨晴,我剛剛那樣說可不是為了套路你,讓你開車送我迴家的!


    我…我…我承認那個理由是騙人的,但我…我有難言之隱……”


    事到如今,我不能再忽悠了,至少得告訴雨晴我是有難言之隱的。


    雨晴看著傷懷的我倒是沒再問到底是什麽難言之隱,她反而忽然灑脫起來,說道:


    “好吧,既然是難言之隱,我就不再問了,但我沒有跟你開玩笑,我們現在就迴去收東西,順便去買些禮物,等下就出發迴你家!”


    “不要了吧?你來真的嗎?”


    這迴我倒是陷入了兩難,其實我是多麽的想家,無數次夢迴父母的懷抱,無數次夢迴我那熟悉的家。


    可想歸想,作為逃犯,乘坐公共交通迴永寧的風險實在是太大了!我爸媽也不同意我冒險迴去。


    據說陳劍龍、陳劍鋒兩兄弟隨著國家經濟的發展,生意是越做越大了,勢力更是日漸增長、如日中天,我這正常途徑迴去,搞不好就會被他的手下或眼線給發現,那樣可就完蛋了。


    但現在和雨晴誤打誤撞的聊到開車帶我迴去,說實話,我心裏是激動和期盼的,但我向來是慣於為別人著想的性格,華哥那裏倒沒有什麽,解釋清楚,他不會不答應,我是真怕累著了雨晴,畢竟這來迴一千多公裏的路程,還大半都要走國道,認不認識路都還不一定呢!麻煩太多,也太辛苦了。


    “真廢話!迴家拿行李!”


    雨晴不再跟我囉嗦了,迅速掉頭,一個油門往家趕去。


    此刻,我知道,雨晴真的要帶我迴家,她從來說一不二。


    此刻,我知道,我真的要迴到我那自逃亡出來後已闊別將近兩年的家鄉了!


    此刻,我知道,我真的很快就能見到我那日思夜想的爸爸媽媽了!


    此刻,無比的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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