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婷走後,我將自己鎖在公寓裏,一日複一日地頹廢著,不願出門,不願看到任何一個人。


    除了除夕給家裏打了個電話,其他朋友、兄弟,包括方婷的電話一律沒接,隻簡單迴複了一下信息。


    我整日整日躺在床上,偶爾坐起來抽煙。我經常會冒出一個想法,覺得自己這兩年真的很可笑,莫名其妙的成為了逃犯,莫名其妙的一再遇到愛情,又莫名其妙地一再失去,我覺得自己就像是上帝的玩偶,任意玩弄。


    我不記得是初幾的時候,冰箱裏儲存的食物都吃完了,我才餓著肚子第一次走出公寓。


    我買了很多酒,啤酒,紅酒,都有,家裏之前方婷買的酒已經喝完。沒有酒,我沒辦法入睡,一閉上眼就是方婷,一睜開眼也仿佛看到方婷就在屋裏走動。


    一直到正月十五元宵節,我基本都待在公寓裏。


    元宵節這天,我特意去剪了頭發,洗了個幹幹淨淨的澡。我在菜市場買了些菜,做了一頓相對豐富的晚餐。我決定向過去告別。


    正月十六,我正式重新外出找工作。


    這段時間,我仔細思考了一番,方婷留給我的兩張卡一共二十萬,我是一定不會動的。


    方婷說她會每個月準時交租金給房東,讓我安心住下去,我也拒絕了,我想重新開始生活,不想沉浸在迴憶裏。


    公寓的租金交到了3月1號,我必須要在此之前找到包住的工作。


    可是,我又轉了幾天,依舊毫無進展。


    這天傍晚,我不知道走到了哪個街區,晃蕩了一天,毫無所獲。我很煩躁,甚至有些暴躁。


    這時我走過一家遊戲廳,裏麵很熱鬧。我還是以前高中放暑假的時候,被同學帶去玩過幾次,印象特別深刻的是拳皇97這個遊戲。玩起來、砸著按鍵施展拳腳特別的解壓。


    我在門口停了幾秒,走了進去。這段時間以來,我心裏憋了一肚子的怨氣,我需要發泄一下,放鬆自己。


    這個遊戲廳雖然隻有一個門麵,但裏麵很大,最外麵是前台,前台往裏五六米,左右兩邊各擴了個十米左右,形成了一個大廳。各種遊戲機一排排整齊碼放,玩者甚眾,生意興隆。


    在前台換了10塊遊戲幣後,我找了台機子坐下、投幣,開始玩了起來。


    不知玩到第幾局的時候,旁邊走過來兩人,突然伸過手來抓了幾個我放在台麵上遊戲幣。


    我猛然驚覺,一把抓住這人手臂,轉過頭去看向他,問道:


    “你幹什麽!?”


    這人染了一頭的綠毛,打了不少摩絲,朝天豎著,看著就像街頭的混混。


    “鬆開,鬆開,鬆開!”


    他閉著眼睛,很不耐煩的嚷道,


    “送幾個幣給大哥!鬆開!”


    我火了:


    “你說送?你問我了嗎?經過我同意了嗎?”


    “誒!你個屌毛!老子叫你送是給你麵子!還想不想混!啊?!”


    站在他身側那人走上前來推搡著我罵道。


    我抬眼看了下他,同樣的流裏流氣,鼻子中間打了個鼻環。


    我停下遊戲,站了起來。


    “你們如果需要我送幾個玩玩,這沒什麽大不了,但起碼得尊重我一下吧?你問過我了嗎?你這是搶吧!”


    他們倆聽我這麽說,立時瞪起眼睛,擺出一副兇狠的樣子一左一右推搡著我,嚷道:


    “搶你怎麽了!懂不懂規矩!看你麵生,給你麵子,拿你幾個幣交個朋友,你他媽的給臉不要臉是吧?屌你老木!”


    我本就心中一股怨氣,這時聽他們滿口噴糞,當即熱血上湧、迅速探過手去抓住拿我遊戲幣那人的手腕反手一拗,那人吃痛,“嗷”一聲叫,手中的遊戲幣應聲掉落。


    旁邊的“鼻環”見我動起了手,二話不說操起隔壁遊戲機坐著那人的飲料就向我猛砸。


    一時間我們三人徹底打了起來,拳來腳往,遊戲廳我們這一片徹底亂了。他們倆夠狠,也不管什麽東西,抓起就向我砸來。


    我抄起一個凳子,一邊格擋一邊反擊。


    我們開打沒一分鍾,遊戲廳另一邊又衝來了兩三人,上來就對我拳打腳踢。


    我若不是以前被陳磊調教、訓練一番,早就趴在地上了。


    盡管如此,我還是挨了不少打。


    雙拳難敵四手,我盤算著要趕緊找個空檔開溜為好,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我反擊的兇狠,他們不敢貼身上來硬鬥,隻是輪番衝上來踹我。我瞄準了遊戲廳出口方向那人,他比較瘦高,也恰是最佳突破人選。


    我打退一波進攻,待我選定那人衝上來正要踹我時,我瞅準時機,迅速切入到他跟前,一腳踢在他剛抬起想踹我的膝蓋上,然後雙手抓起他手臂,腰臀配合用力,一個漂亮的過肩摔,他被我摔在了地上。


    另外四人看呆了,估計他們以為我練過,雖擺著架勢卻躊躇著不敢再上前來。


    我不敢遲疑,當即扭頭就往外跑去。


    可我才剛抬腿,就“砰!”的一聲撞上了一人。


    我後退兩步,抬眼看去,不知什麽時候,五六個人攔住了我的去路。


    這幾人年紀比剛才幾個混混要大一些,估計二十幾三十左右,氣勢沉穩,並不乖戾,看著不像是和那些混混一夥的。


    “怎麽?鬧了事、搞了破壞,就想跑路?”


    為首一個穿著一身運動裝、濃眉大眼、頗具江湖大哥氣息的人皺著眉,質問我道。想必剛才我就是和他撞在了一起。


    “我來這裏玩,他們幾個要搶我的遊戲幣,你看,”


    我手指向他們,


    “他們五個人打我一個,我迫不得已才反擊的,東西也大部分都是他們砸的!”


    “迴去迴去迴去!老子不管你幾個人砸的!在這裏鬧事,一個都別想跑!”


    那大哥身旁一個光頭喊道。


    剛說完,他身邊兩個人就走了上來,一左一右將我推到裏麵,按在地上蹲了下來。


    而後他們也指向和我打架那五人,示意他們也蹲下。


    和我打架的人中有四人當即就也蹲了下來,唯獨那個“綠毛”依舊站著。


    “綠毛”往前一步,麵向著叫我們蹲下的幾人說道:


    “我爸是何勇!”


    幾人聽到這句,似乎有些猶豫了。


    “綠毛”說完,轉頭看向那大哥:


    “你就是華哥吧?”


    那大哥臉色微變,眼睛看向別處,並未答話。


    “綠毛”看著那大哥繼續說道:


    “華哥,今天在你廠子裏打架確實不對,但都怪這屌毛有眼無珠、不識抬舉,這些損失應該都算在他頭上!”


    華哥依舊冷眼看著別處,默不作聲。


    “華哥,我爸還等我迴家吃飯呢,我們可以走了嗎?”


    “綠毛”問華哥道。


    光頭他們看向華哥,蹲在地上的人包括我,也瞄著他。


    “綠毛”靜靜等著華哥迴答,周圍圍觀看熱鬧的人也都在看著華哥,似乎在等著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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